碉堡rghh 作品

210、你做我的來時路,我做你的身後名

    杜陵春本就身體殘缺, 平日面上雖不顯,心中卻是敏感多疑的。再則公孫琢玉經常在外辦案行走,難保哪一日就被什麼風月女子勾了去, 對方如果真去嫖.妓, 那可是十足十戳了死穴。

    公孫琢玉摸了摸鼻尖, 全程都不敢吭聲。等回到府上,關起門來, 這才對杜陵春解釋道:“司公可莫聽旁人胡說八道, 我最是潔身自好不過, 怎麼可能去青樓呢。”

    杜陵春心想你去的難道還少了麼。他沒有說話, 解開衣帶,褪了外裳,隨手扔到一旁。而後上前, 竟是一把將公孫琢玉推到了床上。

    公孫琢玉躺在床上眨了眨眼, 有點懵,慢半拍的出聲:“……司公?”

    杜陵春撐在他身側, 居高臨下的睨著他,聲音沉凝:“還敢去嫖.妓嗎?”

    公孫琢玉心想我壓根也沒去過啊, 老老實實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杜陵春稍見滿意。他緩緩俯身,親了公孫琢玉一下,緋色的衣袖落在對方身上, 帶著絲綢特有的冰涼順滑。

    公孫琢玉順勢摟住他的腰身, 一個翻滾顛倒了上下位置。杜陵春在這種事情上總是有些放不開, 平日甚少這樣主動。

    公孫琢玉解開了他的衣帶, 在他耳邊輕輕啄吻,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帶起些許癢意:“司公今日是怎麼了?”

    他故意磨蹭, 惹得杜陵春有些難耐,輕輕踢了他一腳:“少廢話,問那麼多做什麼。”

    公孫琢玉指尖繞著杜陵春的一縷墨髮,心想真是不懂情趣。一把將他拉入懷中,而後在杜陵春的悶哼聲中擁緊了他。

    杜陵春每到這個時候,就陡然無力起來。他眼神沾染了情.欲,蒼白的皮膚漸漸泛起紅暈,妖冶惑人。聲音也不似白日裡陰沉沉的帶著算計,哼哼唧唧,尾音柔膩。

    杜陵春情.動時,懶洋洋低喚他的名字:“琢玉……”

    墨髮綢緞似的傾瀉下來,蛇一般蜿蜒纏繞。公孫琢玉抱著杜陵春的時候,偶爾也會生出“這樣就夠了”的念頭,那些名利浮雲一瞬間也遠了開來似的,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他不是這個朝代的人……

    總

    該求些什麼東西,才能讓自己有力氣活下來,名利,或是富貴。

    公孫琢玉有時候也會怕,怕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不過只是一場夢。江州二十餘年的人生是假的,官位是假的,杜陵春也是假的。一覺醒來,他仍然只是現代人。

    他用力吻著杜陵春,將對方弄得低泣嗚咽。

    忽然想起李煜的詩……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大概公孫琢玉平日笑嘻嘻慣了,眼中陡然出現那麼片刻的深思,便格外引人矚目。杜陵春實在連動動手指都困難,他察覺自己身上的狼藉,飛快拉過錦被蓋住,這才重新靠回公孫琢玉懷中。

    公孫琢玉知道他心底還是介意,但好在沒有以前那麼敏感,也只當沒看見,將杜陵春往懷中攬緊了些。

    杜陵春懶洋洋閉著眼,聲音沙啞,彷彿能看透他的心思:“那幾名刺客不是都放了麼,又是為了什麼不高興?”

    公孫琢玉只是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執著於升官了,不自覺咬了咬指尖,嘆氣自言自語道:“司公,我以後想青史留名怕是難了。”

    真讓人憂桑。

    杜陵春睜開眼,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想青史留名?”

    公孫琢玉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想還是不想了,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想吧。”

    杜陵春用指尖摸了摸他下巴:“為什麼?”

    公孫琢玉覺得如果能成為歷史名人還是挺酷的:“嗯……能留名後世。”

    不過需得功績顯赫,身居高位者方能留名史冊,公孫琢玉怕是不太行了。

    杜陵春倒不知道他還有這種想法,捏住了公孫琢玉的下巴,微微勾唇:“傻子,青史不能記你一輩子,”

    他傾身,緩緩吻住了公孫琢玉,唇瓣微涼,停頓那麼片刻才低聲道:“但是我能……”

    他可以記住公孫琢玉一輩子。記得他的模樣,記得他的好,記得他的壞,記得他一切的一切。人生百年,直到死後帶入棺中,隨著屍體記憶一同腐朽。

    也記得他,曾經來這個陌生的朝代走過一遭……

    公孫琢玉黑亮的瞳仁靜靜看著他,喉結上下滾動,忽然抱緊了杜陵春,力道大得讓人險些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