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水落石出

    公孫琢玉:“因為你已經有心上人了,不願嫁給雷全。”

    他說著,又取出了一條汗巾:“這是在你房間抽屜裡發現的男子汗巾,下面繡著一個‘全’字,本官起初還以為,這是雷全的‘全’,可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虞生全的‘全’。”

    所有線索串聯起來,其實已經足夠推導出整個案件的經過。

    公孫琢玉抖了抖袖袍,在丹秋面前來回踱步:“本官曾在你房間枕頭下發現過一方定情手帕,上面淚痕斑斑,實在叫人心傷,可你馬上就要與未婚夫雷全成婚了,又為何要哭泣?因為你早已經心有所屬,”

    公孫琢玉說著,走到虞生全

    面前,心裡記恨上次青樓的事,不動聲色用力踢了他一腳:“而這個人就是濟生堂的坐館大夫虞生全!”

    虞生全吃痛,悶哼一聲,卻是敢怒不敢言。

    後面圍觀的百姓瘋狂吃瓜。

    公孫琢玉一直盯著丹秋:“可你是知府別苑的家生奴才,賣身契並不在自己手中,亦掌握不了自己的婚事,迫不得已要嫁給管家雷全。”

    丹秋聞言,不知想起了什麼痛苦回憶,眼圈隱隱發紅,渾身顫抖。

    公孫琢玉彷彿是親眼所見,聲音溫和,卻又針扎一般刺心:“所以你和虞生全合謀,殺了雷全。”

    丹秋忽然慌了:“不!我們沒有!我們沒殺人!”

    公孫琢玉掂了掂手中帶血的鵝卵石,很沉,丹秋搬不動:“虞生全用石頭從後面襲擊雷全,致其當場死亡,你們恐被人發現,便想拋屍入井。可就算雷全死了,丹秋依舊是奴籍,躲不過官府盤查也逃不出城去,於是你們便想了一個計劃。”

    旁邊依次有衙役呈上證物,帶血的嫁衣,掉落的金簪。

    公孫琢玉順便還對比了一下丹秋的髮髻,發現和屍體上大致相同:“你們給雷全穿上了女子的衣服,其配飾都是丹秋的常用物件,為的就是確保倘若屍體被人發現時,能讓人一眼看出這是‘丹秋’的屍體。而恰好那幾日雷全回鄉探親,幾日不在府中,是以並未被人察覺。”

    無論如何,丹秋都逃不過罪責,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衙役在虞生全家中發現,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辯解不了,一咬牙一狠心,竟是自己扛下了罪責:“沒錯,雷全是我殺的!”

    她明明是一柔弱女子,可說出這句話時,眼中除了淚水,還有令人心驚的狠意,引得周遭一片譁然。

    丹秋閉了閉眼:“我是府上的家生子,婚嫁都只能聽主子安排,雷全明知我有心儀之人,卻還是找知府大人要了我去……”

    她說至此處,哽咽了一瞬才繼續道:“我去求他,想贖回自己的賣身契,可他就是不給,我逼不得已,便想讓生全哥帶我一起離開。”

    虞生全跪在旁邊,惴惴不安,面色難看。

    “那日雷全

    回家探親,我覺得是個好時機,便收拾了細軟想逃。可誰曾想雷全路引沒有帶,中途又折返了回來,發現了我與生全哥準備私奔,他們兩個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虞生全緊張得後背冷汗直冒,想說些什麼,又開不了口,直到丹秋說出接下來的一番話,才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

    丹秋:“我怕生全哥受傷,便搬了石頭去砸雷全,誰曾想失手害了他性命。我乾脆給他換上自己的衣服,梳了髮髻扮做女子,將他推入井中,逃出府去躲在了生全哥家中。”

    她竟是一人將罪責攬到了身上,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的緣故,竟也沒再哭泣,只是閉著眼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