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rghh 作品

173、原來他們上輩子曾經見過

    公孫琢玉可以對天發誓,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尷尬的時候。眼見著虞大夫進入巷子裡的煙花之地,他站在門口,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樣, 怎麼都挪不動步子。

    “司公……”

    公孫琢玉不期然想起身旁人是一名太監,一向伶俐的唇舌竟也顯得不利索起來, 雙手不安的搓來搓去,猶豫著道:“此地汙濁, 不如……不如我們先回去……”

    聲音很小, 像犯了錯一樣。

    杜陵春沒說話, 側目看了他一眼, 不知在想些什麼,總歸聲音聽不出喜怒:“不是要追疑犯麼,你站在門口如何追?”

    語罷冷冷拂袖,竟是率先走了進去。

    公孫琢玉只得跟上, 同時在心裡默默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讓你跟,讓你跟, 居然跟到青樓這個破地方來了, 真要命!

    風月樓亦是銷金窟,樓下的歌女奏起絲竹管絃,聲音甜膩的唱著露骨詩詞,讓人面紅耳赤。杜陵春衣飾華貴,從進門開始就被那些攬客的姑娘盯上了,三三兩兩嬌笑著擁了上來往他懷裡靠。

    “哎喲這位公子看著面生,怕是第一次來吧。”

    “奴家擅曲,給公子唱曲子聽好不好?”

    她們身體柔若無骨,絲帕亂飛,混雜著各種脂粉香氣, 不動聲色撩撥著杜陵春,後者臉色則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細看竟有幾分陰鷙,冷冰冰道:“滾!”

    姑娘不大樂意:“哎呦,都進了咱們這地界,你裝什麼正人君子,瞧你這細皮嫩肉的模樣,似女子一般,該去對面的青街呢。”

    青街就是小倌樓,全是斷袖扎堆的地方。

    杜陵春不是江州本地人,眯了眯眼,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正待說些什麼,手臂忽然被人一攥,緊接著跌入了一個帶著淺淡松香味的胸膛。

    公孫琢玉可不想惹了這位活閻王,他一面將杜陵春虛護在懷中,一面擋開那些狂蜂浪蝶:“各位姑娘,對不住,我朋友面皮薄,你們莫嚇著他。”

    姑娘揮了揮手帕:“公孫大人,您說的話,咱們姐妹自然是聽的,只是日後記得常來,多照顧照顧生意。”

    這話說

    的,好像他經常來這兒嫖一樣。

    公孫琢玉瞪了她一眼,正氣凜然:“胡說八道,本大人從不踏足煙花之地!”

    姑娘嬌笑,往他胸膛上拍了一下,嗔怪道:“奴家上個月還見過您在這兒喝酒呢。”

    酒錢還是賒的。

    “是嗎,”公孫琢玉看向她,嘶了一聲,“本官上月一直在調查女飛賊盜竊官印一案,只和疑犯見過,你見過本官,難道你也是……”

    “哎呦大人!”姑娘嚇的連忙擺手,“是奴家說錯話了,從不曾見過大人,該打,該打。”

    公孫琢玉輕哼一聲,收回了視線,這才看向杜陵春,低聲殷勤道:“司公,咱們往樓上去,上面有雅間,樓下魚龍混雜了些。”

    杜陵春臉色依舊難看,聞言嗤笑一聲道:“倒沒看出來,公孫大人還是個風流種子。”

    公孫琢玉摸了摸鼻尖:“不是下流種子就行……”

    聲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公孫琢玉恐又有什麼不長眼的姑娘往杜陵春身上貼,一直護在旁邊,抬手隔開了那些醉醺醺的酒客。杜陵春不喜歡與人太過靠近,平日裡就連僕役也不得近身伺候,此時被公孫琢玉虛護在身前,難免磕碰到。

    躲又躲不開,避又避不得,只有那清冽的松香籠罩在周身,竟讓人心煩意亂。杜陵春不由得皺了皺眉。

    公孫琢玉一直走到二樓,才落下手臂,左右看了一圈,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司公……”

    杜陵春回神,掀了掀眼皮:“嗯?”

    公孫琢玉:“我們好像把人跟丟了……”

    二樓都是雅間,閉門閉戶,就剛才樓下糾纏的那麼一小會兒功夫,虞大夫就不見了身影,總不能挨個去敲門吧。

    杜陵春挑眉:“這有何難。”

    他直接從袖中取出一錠金元寶,噹啷一聲扔到了一旁端酒而過的侍女托盤中,隨口問道:“剛才有一名藍衣男子過來,進了哪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