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大人物視察

    公孫琢玉總算知道為什麼自己撈那麼多錢都不夠花了, 原來全吃到那幾個師父肚子裡去了。他迎著管家的視線,三兩下扯掉腰間的翡翠玉佩塞過去,心疼的在滴血:“拿走拿走, 當了去!”

    管家哎了一聲, 又沒忍住道:“大人,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還是得開源節流啊。”

    言外之意, 讓他少喝幾天花酒。滿月樓的席面價值不菲,鮑參翅肚,美酒佳餚, 一頓下來少說七八兩銀子,一個小知縣的俸祿哪兒經得住這麼耗啊。

    公孫琢玉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日後讓他們少吃點, 一頓最多五個饅頭。”

    語罷拂袖而去,大步走入後院, 徒留老管家站在原地無所適從。

    府上的女眷除了丫鬟外,就只有公孫老夫人一個。她素有眼疾,雙目不能視, 平日只在小佛堂裡吃齋唸經, 輕易不踏出房間。但每年都給貧苦百姓布衣施粥, 慈名在外。

    公孫琢玉父親死的早,小時候全靠老夫人拉扯大。他倒還有幾分孝心, 隔三差五就來請安, 陪老人家說說話,聊聊天。

    “娘。”

    公孫琢玉揮退門口站立的丫鬟,推門入了佛堂,果不其然看見老夫人正在佛前唸經, 上面還供奉著公孫家的祖先牌位。香火催生,房內滿是清淡的檀木香氣。

    老婦人聞言撥動念珠的手一頓,並不回頭,聲音慈愛:“原來是琢玉,怎麼,睡醒了?”

    她保養得宜,雖然已經年近不惑,但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衣衫樸素,唯一的裝飾不過是耳朵上一對積年的珍珠耳墜。氣質溫雅,慈眉善目。

    公孫琢玉撓了撓頭,在她身旁的蒲團上坐下來:“早就醒了,方才還審了件案子呢。”

    老夫人不知為何,輕嘆了口氣:“可有替百姓審明冤屈?”

    公孫琢玉:“有啊。”

    老婦人點頭,喃喃道:“那便好。”

    她每年在外都佈施粥糧,眼睛瞎了,耳朵卻不聾,想來對自己兒子的名聲也有幾分耳聞。奈何只是深閨婦人,對一些事總是有心無力。

    老夫人道:“你是江州的父母官,百姓便是你的子民,一定要清廉正直,莫要薄待他們,

    辜負了你爹的期望。”

    提起去世的父親,公孫琢玉神情便有些微妙了。

    說出來沒人信,他這個便宜爹也是當官兒的,官位最高時曾至正四品御史,一生廉潔。不過可惜得罪的人太多,早早就告老還鄉了,後來鬱郁不得志,病死在家中。

    公孫老大人死後下葬的時候勉強能稱得上一句風光,全縣百姓沿途相送,哭聲震天。不過很可惜,過了十幾年已經沒人記得他了,而且半生清貧,什麼值錢物件都沒留下。

    公孫琢玉興致缺缺:“娘,你說的這些話我耳朵都聽起繭子來了。”

    公孫夫人搖頭:“你出去吧,年紀輕輕的,別老在娘這兒待著,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別染了暮氣。”

    公孫琢玉只得離去:“孩兒告退。”

    古代的日子真不算舒服,要遊戲沒遊戲,要電腦沒電腦,想吃一頓冰淇淋都不容易,更何談蛋糕牛排。公孫琢玉離開佛堂後,閒的慌,只能去前院找他那些師父玩了。

    朝堂江湖本是兩個世界,當官的亦和遊俠扯不上關係,但依舊不妨礙高官大戶招攬能人異士,豢養門客於府中。

    公孫琢玉拜了十幾個師父,聽起來雖然多,但想起孟嘗君昔有門客三千,相比起來也就不算什麼了。

    他步入前院,老遠便聽見一陣虎虎生風的耍棍聲,勁道十足,遙遙喊了一聲:“大師父!”

    庭中有一中年黑衣男子,太陽穴微凸,身形精壯,雙目囧囧有神,顯然是個中高手。聽得這聲音,反手收了棍子:“原來是公孫大人。”

    公孫琢玉認他們為師,他們卻並不以師父自居,只將自己當做門客。十幾名江湖人士以武力排輩,當以石千秋為首,便是剛才公孫琢玉所喊的“大師父”了。

    石千秋見公孫琢玉過來,出聲問道:“大人可是要練劍?”

    石千秋闖蕩江湖數年,擅使長劍,因其劍法詭秘難測,快若閃電,有一劍無影之稱,同輩之中難逢敵手。

    按理說這種人不該被公孫琢玉一個小知縣收入門下,但石千秋少年時曾經受過公孫老大人恩惠,加上沒有落腳的地方,乾脆就在江州落了腳,順便教導公孫琢玉劍

    術。

    公孫琢玉擺手,找了個石凳子坐下來:“師父剛才可是在練功?”

    石千秋寡言少語:“正是,我等習武之人日日都要活動筋骨。”

    公孫琢玉抬眼看向他,雙手揣袖,一臉誠懇:“師父還是少練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