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四軍上將

    楚綏眼角餘光一瞥,發現裡面似乎還有別的雄蟲,看了阿爾文一眼,然後邁步走進房間,隨即身後就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門被反鎖了。

    這是一棟複式樓,不像軟禁室,也不像刑訊室,客廳很大,擺著沙發茶几,裝修典雅,甚至有一道迴旋樓梯,直通二樓,隱約可看見上面有不少房間。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不少雄蟲,粗略一數竟有十來個,他們看見楚綏進來,齊齊抬頭看了一眼,又三三兩兩的收回了視線,彷彿在說:又是一個倒黴蛋。

    楚綏心裡卻鬆了口氣,這個環境怎麼看都比上輩子被鎖起來強,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伸手扯了扯衣領,然後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楚綏的武力值在雌蟲堆裡排不上號,但在雄蟲堆裡絕對“名聲在外”,星網上還有視頻為證,他剛一落座,身旁一名娃娃臉的雄蟲就面色驚慌的往旁邊躲了躲,楚綏察覺到他的動作,懶洋洋抬眼看了過去,聽不出情緒的道:“你躲什麼?”

    聲音故意壓的很低,看起來喜怒難辨,渾身都散發著“我不好惹”的氣息。

    那名娃娃臉的雄蟲聞言一哆嗦,顯然聽說過楚綏的惡名:“沒……沒躲什麼……”

    楚綏彷彿是為了故意找茬:“沒躲什麼?那你哆嗦什麼?”

    他這幅樣子像極了惡霸,旁邊一名雄蟲似乎看不下去,皺眉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就別內訌了。”

    娃娃臉雄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就是,就是。”

    楚綏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麼,眼見著話題打開,往周遭看了一圈:“不是說所有雄蟲都被關起來了嗎?怎麼就我們幾個?”

    剛才出言制止的雄蟲解釋道:“這裡是a區的雄蟲,另外幾個區分別都被關在了不同的地方。”

    楚綏若有所思:“他們把我們抓起來,想做什麼?”

    娃娃臉雄蟲忍不住插嘴道:“只要簽完律法協議我們就可以離開了,但是帕林不讓我們籤。”

    言語中帶著些許抱怨。

    帕林聞言倏的從沙發上起身,直接揪住了娃娃臉雄蟲的衣領罵道:“閉嘴查德!你前腳簽了協議,後腳就會被帶進刑訊室,誰告訴你那些簽了協議的蟲是被放回家的?!”

    查德臉色脹紅,楚綏都以為他會吼回去,但事實上他只是不服氣的囁喏道:“班森他們簽完協議都被放回去了!”

    帕林聞言直接一把將他甩在了沙發上:“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案底,你敢對蟲神起誓說你沒有案底嗎?!阿爾文那個瘋子把所有帶案底的雄蟲都關起來了,進去就是個死!”

    查德有些心虛:“我……我當然沒有案底……”

    帕林冷笑:“是嗎,既然如此,去年霍頓上將為什麼會因為重傷而被送進醫療區?我可真該謝謝你,謝謝你把你的雌君折磨得生不如死,現在第二軍贊成雌蟲為尊,說不定就是你的功勞!”

    a區的雄蟲都是勳貴之後,要麼出身貴族,要麼像楚綏一樣,雌君在軍中有一定的地位,查德的雌君就是第二軍目前的掌權者霍頓上將。

    軍權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動搖國家制度,軍權在誰手裡,誰就擁有話語權,現在雌蟲影響著帝國未來的走向,而雄蟲某種意義上也影響著雌蟲的決定。

    例如楚綏,阿諾為了他可以選擇平權,這是正面例子。

    再例如查德,霍頓上將因為他選擇雌蟲為尊,妥妥的反面例子。

    帝國現在把雄蟲分門別類關押在一起,聽說只要簽署一份不知名內容的條約就可以被放出去,有些雄蟲簽了,回家了,有些雄蟲也簽了,回老家了。

    楚綏猜測軍部現在應該在大規模清查案底,只要有過往傷害史的雄蟲簽署完條約,都會被關進刑訊室,現在帕林他們不願意簽署條約,純粹是在拖延時間,因為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是渣蟲,心虛。

    楚綏在心裡嘶了一聲,查德慫的跟鵪鶉一樣,居然還能把霍頓上將弄得遍體鱗傷送進醫療區,真是蟲不可貌相,不過想想他自己以前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挑了挑眉,也就理解了。

    查德被他一番話說的羞臊不已,也惱了,憤憤甩開他的手:“你們誰沒打過雌君,現在出了事就怪我,霍頓一定要雌蟲為尊,我有什麼辦法?!”

    霍頓上將,楚綏以前在軍部的時候倒是見過幾面,對方看起來沉默寡言,比阿諾還老實幾分,沒想到竟然也有雌蟲為尊的念頭。

    楚綏不知想起什麼,看向了帕林,對方看起來是這堆雄蟲裡面最穩重的一個:“你看過他們要你簽署的律法條約嗎,大概是什麼內容?”

    帕林扯了扯嘴角:“能有什麼內容,”

    他說著,看向楚綏,自嘲道:“只不過是把雄主改成雌主罷了。”

    雄主改為雌主?那豈不是把之前的秩序顛倒換位了?

    楚綏聞言瞳孔微縮一瞬:“不是說帝國聯盟會的議員還在商議中嗎,怎麼這麼快就決定了?”

    帕林搖頭感慨:“那群元老都是牆頭草,軍隊是國家主力,現在四軍上將除了你的雌君之外,其餘三位都偏向雌蟲為尊制度,局勢一面倒,已經沒有挽回的地步了,他們現在研究出了抑制藥,不再需要我們的信息素,更不可能甘心被我們踩在腳底下。”

    不不不,楚綏還是覺得這件事太奇怪,他曾經看過阿諾傳送給他的研究資料,一共有一百名自願參與試藥的軍雌,他們在血脈暴.亂的時候都注射了抑制藥,雖然無一例外都被成功安撫,精神力也穩定了下來,但楚綏就是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到底哪裡不對勁呢……

    到底哪裡不對勁……

    軍雌的血脈暴.亂一共分為初期、中期、末期三個階段,越往後越嚴重,但研究所的實驗體軍雌似乎都是暴.亂初期,沒有一個是中期或後期的。

    還是那句話,楚綏相信天道平衡,造物主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創造出一個沒用的種族,雄蟲在各方面因素上都和雌蟲差的太多,戰鬥力不如,身體素質不如,智力不如,甚至連飛翔的蟲翼也沒有,如果僅僅只剩下繁衍這一功能,老天爺未免太過偏心。

    他總覺得那個實驗一定有漏洞,離開的時候曾經暗示阿諾去調查,也不知道查出什麼結果了沒有。

    楚綏總覺得帕林還算理智,不像那

    種窮兇極惡的雄蟲:“你怎麼不籤協議,其實如果能出去,總比待在這裡強。”

    帕林搖頭:“我有案底。”

    言外之意,不敢出去,怕被阿爾文那個瘋批弄死。

    楚綏聞言默了一瞬:“……你也打過雌君?”

    帕林看向他:“你沒打過嗎?”

    楚綏一噎:“……”

    好吧,確實打過。

    他們在進來的時候,身上的通訊設備已經全部被收繳,相當於和外界斷了聯繫,楚綏懶洋洋坐在沙發上,目光一一掃過那些雄蟲,他們的雌君應該大部分都在軍部身居要職,不是上將,就是中將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