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體面人楚綏

    楚綏聞言愣了一秒, 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目光微妙的看向阿諾,心想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而且還有點耳熟。

    楚綏仔細回憶片刻, 慢半拍的想起剛才在飯桌上, 阿爾文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心中像是明白了什麼, 看了他一眼, 眉梢微挑, 意味不明的誇讚道:“昂, 那你還真是挺年輕有為的。”

    年輕有為,十足十的褒義詞,楚綏的狗嘴裡難得吐出了一根象牙。

    阿諾聞言,周身氣息似冰雪消融, 肉眼可見的愉悅起來, 他抿唇笑了笑, 弧度很淺,低著頭沒說話, 頓了那麼片刻才道:“我會為了您更加努力的。”

    雌蟲等級越高,雄主也會受到更多的優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榮譽是共享的。

    楚綏覺得他幼稚,不過也沒說什麼,屈指彈了一下阿諾的軍帽邊緣, 頓了頓才道:“那你就繼續努力,爭取當帝國最年輕的上將吧。”

    阿諾上輩子就坐到了那個位置,再努努力, 說不定有望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元帥。

    楚綏倒沒懷疑過他的實力。

    眼見著午休時間已經快結束,楚綏也沒有多待,回了辦公室,最近徵兵在即,光是整理新兵的體檢數據和資料庫都累的夠嗆,楚綏一面覺得這種生活很操蛋,一面又覺得忙碌起來的日子也不算太糟糕。

    辦公室裡不少雌蟲都對楚綏有意思,沒少明裡暗裡的獻殷勤,不過可惜媚眼都拋給了瞎子看,再加上得知楚綏的雌君是軍部少將,他們自覺無論是等級還是容貌都沒辦法與之相比,紛紛歇了心思。

    不過就算得不到,有這麼一位俊美的雄蟲在身邊,每天看看也賞心悅目啊。

    徵兵事宜臨近收尾,大家加班加點的趕完了所有工作,莫雷組長見時間還早,讓他們提前下班了,楚綏原本打算和阿諾一起走,不過後者似乎要開軍部會議,不知道什麼時候散會,只得先行離開。

    駕駛員沒看見阿諾,小心翼翼問了一句:“閣下,阿諾少將沒和您一起嗎?”

    楚綏最近睡眠不足,正坐在位置上打盹,聞言眼睛也沒睜,聲音懶洋洋的:“他在開會。”

    人在陡然靜下來的時候,需要

    一段時間的調整才能入眠,楚綏閉著眼,還在思考自由盟的事,這段時間他有意無意的打聽過了,阿爾文似乎很少和誰來往密切,如果非要挑出一個人選,那就只能是阿諾。

    “聽說他們曾在戰場一同服役,是出生入死的戰友,感情非常好。”

    楚綏腦海中陡然響起了科莫所說的話,有那麼瞬間,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苗頭,但快得來不及捕捉,正欲細想,飛行器卻像是受到撞擊般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楚綏如果不是繫著安全帶,人都差點被甩出去。

    他捂著劇痛的後腦,少爺脾氣發作,正待發怒,只聽駕駛員忽然聲音驚慌的道:“閣下,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飛行器因為受到猛烈撞擊,迫不得已降落,楚綏聞言還沒反應過來,心想什麼包圍,又不是在打仗,好不容易從眩暈中回神,卻見一群帶著面具的人忽然圍住飛行器,三兩下破開艙門,徑直闖了進來。

    楚綏懵了,這他媽的不會想搶劫吧?!

    他反應過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報警,把光腦不著痕跡藏到身後,飛速按了幾下,然而還沒等點擊發送,為首的一名雌蟲就似有所覺,直接收繳了他手中的光腦,並用抑能環束縛住楚綏的雙手,因為帶了變聲器,嗓子低沉難聽:“閣下不用害怕,我家主人只是想請您去做客。”

    楚綏心想做你媽的客,這擺明了是尋仇,他眼見著駕駛員被麻藥迷暈,心頭一慌,正欲說些什麼,後頸就陡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似的,眼前一黑,頓時失去知覺。

    這群來路不明的闖入者破壞了飛行器內的自動錄像,並損毀了附近路段的攝像頭,趁著附近沒什麼行人,把楚綏和司機帶上了另一架飛行器,飛速離開了。

    麻藥的劑量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類體質,楚綏過了許久才甦醒過來,他竭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覺得手臂痠麻,勉強聚起神智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被鎖起來了,正身處一個密閉的房間,無論是桌上擺的還是牆上掛的,都是特製的刑具。

    楚綏見狀頭皮一麻,瞬間清醒,心想離自由盟推翻制度還有一段時間,自己不可能現在就被抓起來

    吧,他用力掙脫抑能環,但無濟於事,大腦飛速運轉,想知道是誰把自己抓起來的。

    答案很快揭曉,沒過多久,密室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楚綏耳畔就響起了一道陰沉得意的聲音:“怎麼,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落在我手上吧?”

    楚綏聞言瞳孔微縮,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下意識看去,卻見來者竟是上次被自己暴揍一頓的卡佩,身後還跟著一名低眉順眼的雌蟲,模樣和阿諾有幾分相似,赫然是狄克。

    是了,怎麼把他給忘了,除了地位尊崇且腦子不好使的雄蟲,誰敢明目張膽的綁架自己,這下完蛋了,比落在綁匪手裡還慘,綁匪起碼還能講個價。

    楚綏說不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種話,也做不到對著卡佩開口求饒,兩相權衡之下,乾脆乖乖閉嘴保命,只希望阿諾趕緊發現自己失蹤,帶著人來救自己。

    卡佩上次被楚綏暴揍一頓,不僅裡子面子全丟了,還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只可惜楚綏在軍部工作不好下手,而且上下班也有阿諾陪同,一直等到今天才有機會。

    卡佩見楚綏閉著嘴不吭聲,直接對著他腹部打了一拳,眯著眼冷笑道:“你那天不是很威風嗎?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

    楚綏心想說什麼呢,雄蟲都是脆皮雞,你回去練練體力吧,這一拳打過來也就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力道,他都不好意思喊痛。

    楚綏勉強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好心提建議:“要不我那天揍你多少下,你原樣揍回來?”

    卡佩顯然不是那麼善良的人,他聞言看了楚綏一眼,拿起桌上的刑具,心裡不知在盤算什麼,但肯定沒好事:“你猜我這裡有多少道刑罰?”

    楚綏認出來了,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用來懲罰雌蟲的,真用在雄蟲身上,只怕命都去了半條,無聲攥緊指尖,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媽的,楚綏心想,他上次就應該把這貨揍死。

    卡佩沒聽到他的回答,也不甚在意,把手裡的鞭子在楚綏肩上磕了磕,上面還沾著凝固暗沉的血跡,不知道是他哪一位雌君或雌侍的:“這樣吧,你把這裡所有的刑具都受一遍,撐過去,我就放了你。”

    狄克原本一直靜默站在一旁,聞言瞳孔微縮,下意識出聲:“雄主……”

    在帝國,綁架雄蟲是重罪,更何況是一隻a級雄蟲,卡佩手底下的嘍囉顯然沒有哪隻蟲敢替他做這種足以槍斃的事,於是只能由他的雌君和雌侍去做。

    狄克並不想惹麻煩,但如果不服從卡佩的命令,就會被他用刑具折磨的生不如死。

    楚綏如果真的死了,帝國一定不會放棄追查,阿諾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查到他們頭上,卡佩身為雄蟲,充其量坐幾個月的牢,然後再賠償一大筆錢就可以了,倒黴的只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