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會

    她打扮樸素,穿著格子棉服,身前還掛著圍裙。

    見到謝隨,她神情亮了亮:“小隨啊,快進來,還沒吃晚飯吧,進來一起吃飯。”

    “方阿姨,不吃飯了,今天來找您是有事。”

    謝隨也不廢話,將寂白手裡的禮裙盒打開:“我朋友的裙子壞了,您手藝好,能不能給補補?今天大過年的打擾挺不好意思,我給您加班費?”

    “哎喲,什麼加班費,我們家老頭應急的醫療費都是你給掏的呢,快別說這些話,進來坐,我看看這裙子。”

    謝隨拉著寂白進了屋子,寂白看到家裡牆邊掛著好幾條漂亮的裙子,還有西服和各式各樣的正裝,看樣子應該是專業的布料修補鋪。

    方阿姨從房間裡拿出眼鏡和針線盒,打量著禮裙的滑線處。

    “這裙子做工精美啊。”阿姨詫異地望向寂白:“不便宜吧。”

    寂白見她是識貨的,頓時放心了不少,問她道:“這能補嗎?”

    “能是能,可我也不敢輕易動手,這可是高定的裙子啊。”

    寂白連連擺手:“阿姨,沒關係,能補到什麼程度我都不介意,只要今天晚上能穿上就行。”

    “是急用?”

    “嗯。”

    方阿姨想了想:“這樣吧,我幫你縫補一下,讓你今天晚上能穿出去,不過也只能應應急,真要完全修補好,還得去找專業的師傅。”

    寂白驚喜道:“謝謝阿姨!”

    謝隨說:“阿姨,您得快些,小白八點就得走了。”

    “行行行,我現在就開工,肯定幫你的小女朋友趕上時間。”

    “我不是...”

    她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方阿姨說幹就幹,穿上了裁縫的小皮圍裙,拿著裙子進了工作間。

    寂白也只能將半截話頭咽回肚子裡。

    才不是他女朋友呢。

    謝隨薄薄的嘴唇淺抿了起來,寂白不滿地戳了他一下,他用力地憋著笑,看這模樣,心裡還挺暗爽的。

    方阿姨的動作相當專業,找來了暗金的絲線,替寂白將滑線的地方結結實實地縫合了起來,從外側看,完全看不出裙子有任何異常。

    “好了,丫頭,快進裡屋去試試。”

    方阿姨將裙子遞給寂白,帶她去裡面無人的房間裡試裙子,謝隨也巴巴地跟進來,又被方阿姨趕了出去:“幹啥,女朋友換衣服你也看啊?”

    謝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行吧。”

    他就在外面等。

    十分鐘後,寂白走出了房間。

    謝隨站在院子邊,敲響了打火機,準備點菸,回頭便望見她。

    鎏金色的長禮裙修飾著她苗條的腰身,下襬是層層的蕾絲紗織面料,微蓬,鑲嵌著璀璨的碎鑽,燈光下格外閃耀動人。

    她迷人的香肩宛若駝峰,鎖骨溝壑深長,修飾著她白皙性感的頸子。

    方阿姨為她梳了一個漂亮的髮髻,烏黑濃密的秀髮挽了起來,束在頭頂,垂下幾縷細碎的髮絲。

    上天賜予了她最奢侈的美,她將這美融入了骨血中,一舉一動,勾魂奪魄。

    他彷彿看到了這一生中最明亮璀璨的那束光。

    寂白抱著蓬鬆的裙襬,迎上謝隨深邃的目光,忐忑地問:“怎麼樣?”

    謝隨打火機裡的火苗被風熄滅了,他避開目光,連忙將嘴裡的煙摘下來,扔在了暗處。

    他臉紅了。

    “好、好看。”

    生平第一次,某人說話都結巴了。

    寂白沒有注意到謝隨神情的變化,她專注地打量著自己的裙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我覺得完全沒問題了,可以去年會的。”

    “嗯。”

    寂白轉身對方阿姨道謝:“阿姨,真的太感謝您了,多少錢,我給您。”

    “哎喲,舉手之勞而已,小隨以前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們家老頭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既然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就不要說錢的事了。”

    寂白還未解釋,謝隨已經將自己停在樹下的山地自行車推了出來,衝她道:“上車,送你。”

    “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我打車過去吧。”

    “年三十,你出去打車試試。”

    “呃。”

    寂白回想了一下,剛剛一路走來,好像街上真的沒有看到幾輛載客的出租車。

    她只能捧著裙襬,小跑到謝隨的車邊:“那行吧。”

    謝隨見她白皙纖細的臂膀都露在外面,此刻寒風瑟瑟,小姑娘嘴唇都凍得發紫了,他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

    棉服帶了他身體的熱度,頃刻便將她冰冷的身體暖遍了,暖得她連禮貌推辭的話都說不出口,這衣服...好舒服的。

    寂白打量著他的山地車:“這沒有後座位啊。”

    謝隨理所當然地說:“坐前面。”

    “......”

    夜空飄著鵝毛雪,寂白裹著謝隨的外套,糾結地看著山地車前面的杆子。

    倒也不是不能坐,就......有點奇怪啊。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毛衣,單手撐著車龍頭,另一隻手垂在身側,隨時準備著擁她入懷:“來啊。”

    寂白磨磨蹭蹭,沒有過去:“這...行不行啊?”

    謝隨看出了她眼底的猶豫,說道:“現在反悔不去,老子還能趕著回家看春晚。”

    寂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流光溢彩的禮裙,不再猶豫,抱著紗織裙襬,坐上了謝隨的山地車。

    謝隨等她坐穩以後,手環了過來,穩穩地掌住了車龍頭,腳用力一踩,山地車駛了出去。

    年三十的馬路上沒有多少車輛和行人,謝隨的速度踩得很快,爭分奪秒地將她送達目的地。

    寂白拿著手機地圖導航,上面顯示還有五公里。

    “左轉,然後上天橋。”

    “下天橋往右。”

    “前面有減速帶,慢點噢。”

    ......

    駛過減速帶,寂白的身子跟著抖了抖,其實坐在這杆子上面挺不舒服的,她屁股都被硌疼了。

    “馬上就到了。”似乎察覺到女孩的難受,謝隨加快了速度。

    “謝隨,你冷不冷啊?”

    “你自己感覺。”

    寂白整個身子都被他圈進了懷中,身後就是他滾燙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