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打架

    “是這樣,這個醫生是心理方面的。”

    寂緋緋目瞪口呆:“什麼...你們以為我瘋了!”

    陶嘉芝嚴厲地說:“緋緋,你現在明顯精神不正常,聽媽媽的話,明天和爸爸一起去醫院,和醫生聊聊!”

    “我說的都是真的!寂白真的說要殺了我!”

    “緋緋!你不要再妄想了!爸媽是看著妹妹長大的,她什麼性格我們比你清楚,妹妹怎麼可能說那種話!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反倒更有可能!”

    寂緋緋潦倒地往後退了退,哭著跑回了房間。

    欲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寂白靠在門邊,回想著剛剛寂緋緋的一字一句――

    “爸爸媽媽就是為了給我治病輸血,這才生了你。”

    “你根本就是我的**血庫。”

    “你連人都不配當,你就是我們家的一條狗。”

    ……

    這才哪兒到哪兒,總有一天,她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出寂白的所料,五分鐘以後,寂緋緋發了一條微博――

    “寂白那個賤人!她心機太深了,居然威脅說要殺我,還在爸媽面前裝好人!盛世白蓮花不過如此!她太賤了!氣死我了!小新的小小白,大家幫我罵死這個賤人死狗!!”

    寂白被寂緋緋艾特以後,手機裡的消息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評論區裡多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

    寂緋緋平日裡捏的是勵志陽光的人設,所以這條暴躁的微博發出來,一石激起千層浪,粉絲們都驚呆了。

    沒有人聽她的話,去謾罵寂白,反而是各種猜疑,寂緋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條微博發出去不過十幾分鍾,寂緋緋的粉絲居然掉了兩萬!

    寂緋緋意識到了情勢不對,她趕緊刪掉了微博。

    然而,這條微博早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截圖了,很多沒有來得及看到微博的粉絲跑到網絡上去搜:寂緋緋罵人。

    於是帶#寂緋緋罵人#的微博截圖話題,在幾個小時之內,變成了熱搜,全網的群眾都趕過來吃了寂緋緋罵人的瓜。

    ……

    寂緋緋一整晚都拿著手機,雙手顫抖地看著別人對自己的質疑和謾罵,當初她對安可柔所做的事,現在全報應在了自己身上。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她終於發了一條道歉聲明――

    “昨天因為我身體狀態不好,影響了心情,我要向網友們尤其是緋迷們道歉,請你們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原諒我,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

    寂緋緋還是沒有對寂白道歉,她的真愛粉掉了好幾萬,而留下來的粉絲,很多對她也很失望了,同時,還有不少是網上不粉她的吃瓜群眾,留下來看熱鬧的。

    為了彌補這條微博的傷害,寂緋緋在幾天之內,連發了好幾條正能量的微博,不是去吃美食就是逛街,表達對生活的熱愛。

    不過肉眼可見她的評論量降低了很多,不足過去的三分之一,而且評論也不再是和諧的吹捧,中間夾雜了不少冷嘲熱諷。

    寂白沒想到她的人設會崩得這麼快,她覺得,其實都被不用自己出手了,寂緋緋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

    晚秋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一夜之間忽然降溫,很多同學都穿上了棉襖和羊絨大衣。

    江城多山多水,冬日裡的溼冷,能冷到骨子裡去。

    風一吹,枯黃的銀杏葉簌簌地落下來。

    於是週五下午最後兩節課,學校組織了同學進行大掃除,主動報名的同學有操行分可以加。

    寂白和閨密們非常主動地報名參加了大掃除,被安排打掃學校的小花園。

    殷夏夏一手提著桶,另一手拿著抹布,擦拭花叢正中間擺放的魯迅和胡適的雕像。

    “小白,好看不?”

    她撿起了地上的一簇落花,放在雕塑魯迅拿煙的手上。

    寂白咯咯地笑彎了腰,走過去拍掉了雕塑身上的落葉和花瓣:“你別這樣啊,不尊重先賢。”

    “多有意思啊。”

    “別瞎玩兒了,快乾活吧。”

    “行。”

    寂白拿著掃帚來到花園側面的石板小徑上,因為前一晚的夜雨,小路上溼漉漉的,不少枯葉和落花,洋洋灑灑地漫在路邊。

    寂白彎下腰,仔仔細細地打掃著地上的葉子。

    謝隨和朋友們拎著籃球經過操場,不經意間側頭,望見了女孩。

    她穿著單薄的白紗防水式的透明外套,袖子挽到了袖口處,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鬢間的髮絲也全部挽到耳後,露出了乖巧的臉蛋。

    或許是今天天氣格外陰沉,背後深綠的色調的陪襯,顯得她五官清透極了。

    太乖了。

    謝隨情不自禁邁腿朝她走過去,身後,叢喻舟喊了聲:“隨哥,晚上還有局呢。”

    “我會來。”

    “那行,你別遲到了。”叢喻舟頗感擔憂地說:“遲到了會扣錢的哦!”

    “知道。”

    寂白一邊掃地,一邊摸出手機切換了歌曲,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口哨聲。

    直到她回頭,才看到謝隨蹲在溼漉漉的花臺上,手裡拎著煙,遙遙地望著她,不知望了多久。

    寂白摘下了一隻耳機,不解地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看不出來?”

    他抽菸呢。

    寂白伸手指了指監控探頭:“有攝像,你會被扣分。”

    謝隨從花臺上跳下來,將菸頭碾碎在了花臺泥地裡:“多謝提醒。”

    天空又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不大,飄在臉上就像絨毛一般。

    謝隨說:“下雨了。”

    “哦。”

    寂白將帽子撈了起來,蓋住了腦袋。

    謝隨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學雷鋒做好事。”

    “我加操行分。”

    寂白一絲不苟地將地上的樹葉全部掃進了簸箕裡,然後端起來倒進垃圾桶。

    謝隨走過來,想接過她手裡的掃帚,寂白退了兩步,沒有給他。

    “幹嘛?”

    “還能幹嘛!幫你啊。”

    寂白狐疑地問:“搶我操行分?”

    “......”

    誰他媽要那破操行分。

    寂白不肯讓他代勞,謝隨氣呼呼地回到樹下,原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說:“我走了,晚上還有拳局。”

    “哦。”

    謝隨走了兩步,雨點似乎變大顆了些,他蹙了蹙眉,在原地頓了幾秒,然後加快步伐離開。

    誰管她怎樣。

    半個小時後,殷夏夏給寂白髮語音,問她結束沒有,寂白回覆說:“我這兒還有一會兒,下雨了,你要是結束了就先離開,不用等我。”

    殷夏夏:“好哦,我先回教室寫會兒作業,今天晚上肯定寫不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