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奀月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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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宮裝少女脆生生道“也怪不得你們。”她微微一笑又對袁熙說“我知道你,妍兒妹妹經常和我提到袁公子呢”

    這下輪到袁熙和劉妍不好意思了,只見劉妍跑到袁熙身邊壓低聲音“袁顯奕,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夫人唐姬。”小劉妍和小母雞一樣生怕自己對唐姬有想法,雖然自己的確有想法。

    袁熙吃了一驚,倒不是那少女認得他,以他今日的少年才子,太子伴讀的名聲,被人認出並不算什麼。

    他驚奇的是看到那少女的秀麗嫵媚容貌,再聯繫起那個弘農王妃唐姬。以舞和廢帝劉辨訣別,這怎能不讓他驚奇於眼前的少女,少女雖然還不出落得絕豔但是確實有傾城絕色的資本,不比高月差。

    唐姬者,漢廢帝弘農王妃也。漢靈帝崩,子辯立,董卓廢之,置於閣上,使郎中令李儒進鴆。王曰“是欲殺我耳。”不肯飲。強之,乃與姬及宮人飲宴別。酒行,王悲歌曰

    “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藩。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因令姬起舞,姬抗袖而歌曰

    “皇天崩兮后土頹,身為帝兮命夭摧。死生異路兮從此乖,奈何煢獨兮心中哀。”

    歌竟,泣下嗚咽,坐者皆欷。王謂姬曰“卿王者妃,勢不復為吏民妻,幸自愛!從此長辭。”遂飲鴆死,時年十四。姬歸潁川。父會稽太守瑁欲嫁之,姬誓不許。及李傕破長安,鈔關東,得姬,欲妻之,固不聽,而終不自明。尚書賈詡知之,白漢獻帝。帝感愴,迎姬置園中。使侍中持節,拜為弘農王妃。

    在袁熙聲色俱厲的詢問下,得知原來是劉妍偷偷地拉著唐姬跑出來玩兒的。袁熙看了看四周後說“現在不太平,我們護送劉姑娘和唐姑娘回府吧。”

    唐姬沒有推辭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煩公子了。”

    只有劉妍在一旁表示不滿“混蛋,袁顯奕”兩個僕人讓劉妍與唐姬上馬車,袁熙曹昂等人牽過馬尋見曹昂的隨從,那隨從早把毛賊給綁了結實。

    曹昂心裡那個火呀,上前狠狠抽了毛賊幾個馬鞭,打得他哀嚎不止。袁熙心思一動,勸道“子脩,等會送他去廷尉衙門,在大街上動私刑也不怕被曹世叔知道。?”

    曹昂恨恨地瞪了眼毛賊逐叫隨從牽著跟在馬車後面。不久袁熙和曹昂將劉妍和唐姬送到了宮門附近,便則告辭離去了。

    袁熙曹昂兩人牽著那個毛賊來到南宮東側旁邊。東漢洛陽城南宮東側是官署府衙集中地,司徒府、司空府、太尉府,也皆在南宮東南角。

    袁熙對曹昂說道“犯人就由我押解到廷尉衙門去吧,你趕緊去照料一下你的馬匹,還有跟曹世叔說一下情況。”

    曹昂擔心青葉馬和父親的責難,不虞有他道了聲謝就和他隨從走了。

    即將到大理衙門時,那毛賊哀求道“公子且聽我一言,我做著下賤勾當實在是有苦衷的。”袁熙冷笑道“難道有難處就可以無視國法,幹些亂紀的勾當?”

    毛賊拖著滿是鞭痕的身子,當著大街跪下道“請公子饒恕小人一次,小人願意銜草結環以報答公子。”

    袁熙聞言不禁來了興趣,一個毛賊既然也知道銜草結環。要知道這個時代教育都集中在士族大夫階層手裡,平常人家是很少有讀書的機會。

    袁熙讓許褚帶著毛賊,跟著自己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毛賊拱了拱手道“小人祝奧本豫州人士,前些年鬧黃亂方才跟著鄉人一路逃難來到司隸,這些年一直漂泊無定,直到前年實在是難以維持生計了才來到洛陽混口飯吃,可小人實在無能又沒有什手藝,無奈下結識了些城裡的閒人,做起了這勾當。小的一人挨餓受凍不打緊,可是小人還有一老母和兄弟,您是識道理的貴人應當知道那個什麼‘家貧親老’,小的肯定不吃不了官俸祿但也不忍見老母受罪,求公子放小人一條生路。”

    袁熙聽他說得不倫不類,倒也條理清楚為人也機靈,如果真的是至孝之人,那不妨收為己用。隨問道“你讀過書?”

    “不曾,只是在老家時跟一個占卜的先生學過幾天字。”袁熙心裡嘆息了下,因為戰亂和官吏的盤剝,不知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活的當真是豬狗不如,這些他是知道的。

    袁熙再問道“你可願意為我做事?”祝奧咦了一聲,想不到袁熙竟然提出如此要求,他馬上跪下磕頭道“能給公子做牛做馬是小人的福分,還不知道公子尊名?”

    袁熙道“我姓袁,你叫我二公子就可以了,你且立一個誓效忠於我,你做我奴僕的契約書改日再說。”

    東漢這個時代人們還是挺重視忠信的,君不見劉備以信義行天下,雖百敗而不亡,便是這信義的力量了。

    “袁二公子?莫不是袁家才子!”祝奧驚喜道,要知道雖說做了奴僕,但跟個有權勢的主子他的日子也有了依靠。

    這個時候袁家四世三公的招牌還是很值錢得。袁家和袁熙的大名他當然聽過,像他這種人街井的小道消息最是靈通。袁熙也正是看重了這一點。

    祝奧也不遲疑發了個效忠的誓言。袁熙讓他明日來袁府後門等侯,自己就和許褚騎著馬回袁府。

    此時一月天黑得早,夕陽已西下,殘陽映得洛陽城裡一片血色紅光,街上行人也漸漸稀少。

    “家中僕人多的是公子為何收下那種手腳不乾淨之人?”許褚問道。

    “仲康,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面,有些事就得他那樣的人做的來,用人所長嘛,天要變啦我們也要做些準備,你待會去‘賭坊’一趟叫華胥查一查這個人。”

    許褚摸摸頭道“不太懂,不過公子是大漢數得著有才識之人,做的事一定不會錯,俺老許只管跟著公子吃肉喝酒打架就行了。”

    袁熙微笑道“你今天那兩下還真行,回去叫賬房溫先生取一壺老酒給你吧。”

    “俺謝過公子啦!”許褚樂呵呵道。回到袁府,袁熙讓許褚去取酒,他自己來到了前堂。

    他正好趕上晚飯,也就是“飧”。其實秦漢時期人們一天只吃兩頓飯。

    由於農業不發達,糧食有限,即使兩頓飯也要視人而定。第一頓飯稱“朝食”或“饔”,第二頓稱“飧”或“食”。當然像袁家這種家庭均是一日三餐了。

    當晚難得袁隗、袁紹、皆在,長子袁譚此時在汝南老家打理家中事務,三弟被安排去河北了。袁隗現任太傅一職,六十多的年紀倒也慈眉善目,頗有長者之風。袁紹也是相貌堂堂很有威嚴。

    袁熙對兩人深深行了一個禮,在袁隗的招呼下才跪坐在席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