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若我先死，卿當如何

    聽著陸念情的話，牧天行卻是有些恍惚起來，眼前的黑衫青年似乎漸漸和另一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陸念情本已說完了，見牧天行久久不語，頓時有些奇怪，出聲道:“牧前輩，牧前輩，你怎麼了？”

    牧天行反應過來，目光幽渺地搖搖頭:“沒什麼，讓陸小友見笑了，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其所想倒是和你像得很。”

    陸念情眸中閃過一抹好奇。輕笑道:“都是些疏狂之語，終究是有些任性了。”

    “呵呵，人生在世，本就該狂些傲些。否則。總被這世俗壓著，骨頭都彎了，又何處尋那縱覽天下的心氣。”牧天行清潤道，“至於鬼道一途，雖是求那虛妄，卻也是至性而得，樂修而修，厭棄便棄。不羈於其間曲折，確實沒什麼不好的。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便是此理了。”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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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或許決定肅遼兩地未來命運的談話，陸念情現下想來也是心懷激盪。

    不得不說，嬴忘憂那些人畢竟是以鬼道殘軀存續了千百載，心性見識都非常人可比。

    如今遼州局勢已定，也該兌現當初和牧天行的約定了，到時，若是雍肅邊境戰事吃緊，說不得也要幫上一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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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處理完政務的陸念情總算是能回青雨巷三十七號了。

    剛到遼州，一下子又是和程橫渠、文茹月論說大勢，一下子還得思慮未來的佈局，饒是陸念情，也感覺有些疲倦了。

    步入府中，各處屋樓的燈都已熄了，只有東北角還亮著微光。

    陸念情會心一笑，知道一定是洛海棠在等他。

    他的加快了步子，卻在路過庭院的池塘邊時停了下來。

    那裡，赫然有一道碧衫身影流連其畔。

    陸念情怔了一下，走過去，發現原來是顏青青。

    她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花草，都沒有察覺陸念情的到來。

    陸念情眨了眨眼睛，也沒有打擾她。在旁安靜地等待。

    淺淡而沁人的花香幽幽飄蕩在夜色裡，寧馨一片。

    過了一會，顏青青終於打理好了，站起身來，拍拍手，輕呼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溫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