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五百八十七章 我途徑你,你見證我

    四十九篇的留在現在。

    而到時候大家想要拋棄四十九篇重選更少的,已經來不及了。

    董越峰秉持著歷史學家在遊戲裡被稱作團滅發動機,追根問底的特性,翻出各種的史料,甚至於連當年戴聖,就是現版本禮記的作者,他不是被尊稱為聖,而名字就這麼叫的。

    大概是他父親覺得自己兒子永遠成不了聖人。

    所以直接給他兒子取名做聖。

    這樣對方叫他兒子就是像稱呼孔聖一樣的尊稱。

    對他的稱呼也變成了‘戴聖的父親’。

    瞧瞧,多有面子,白嫖了一個‘聖’字。

    這是來自於父親的大勝利。

    而董越峰翻閱著戴聖的寫作筆記,看到其中有一條——大概意思是。

    五鳳元年,自典籍處尋得一‘記’,不知其作者名姓,所說頗有奇異之處,為夫子所批甲上,列於最高,卻和其餘諸賢人文風不一,尋遍七十二賢子,無一符合,擔憂若放在三千弟子之列,為人所輕。

    故而牽強附會,偽稱為夫子所言。

    後世之人,萬不可忽略。

    他訝異,翻開了這一篇,被戴聖不惜牽強附會到夫子身上,也要留下的文字——《禮記……》

    …………………

    春秋之年。

    “多謝老師解惑,弟子先退下了。”

    在曾經夫子教授弟子的地方,一位少年儒生聽完了老師的解答,沉默之後,點頭起身,恭敬一禮,而後要退去,在這個時候,他的老師突然將他喚住,想了想,轉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堆小心保護的竹簡。

    遞給那少年。

    “你如果還有困惑的話,可以看看這些。”

    “這……”

    那少年不解,還是雙手接過自己的老師給的竹簡,再拜後退下了。

    那位老師看著弟子遠去,突然自嘲:“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久到連我都被稱呼為夫子了啊。”

    他是樊遲,子遲,唯一詢問老師該怎麼種地的學生,在夫子去後,天下各國向夫子弟子拋出橄欖枝,做上卿者有之,為大族客卿者有之,作為一國君主之師者也有之,而曾率領魯國左師,將強大齊國軍隊碾壓掉的樊遲卻留下來。

    他婉拒了邀請,繼承夫子的私學。

    “正是因為我的天賦太低,所以才能繼承老師有教無類的風格。”

    一位女子看著他,道:“那孩子又來問了?”

    樊遲苦笑點頭,嘆息道:“可惜啊,我終究不是夫子,沒有辦法解答那個孩子的疑惑不解。”

    他的夫人笑著道:“你已經是天下的大賢了啊。”

    曾經憨厚,沉默的青年,此刻已經多出了凜然沉穩的君子風度,聞言卻自嘲一笑,道:“又有什麼用呢,如果是子路在這裡,如果是回在這裡,甚至於淵在這裡,都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啊。”

    “他們如同箭矢一樣洞穿亂世,對自己的道路筆直不疑,不像是我。”

    已經被成為夫子的樊遲自嘲道:

    “我曾經三次詢問夫子,什麼是仁,什麼是知,每次都因為我的境界不同而得到了不同的回答,但是我甚至於無法回答那孩子的問題。”

    “夫子說,仁者愛人。”

    “在我焦躁痛苦的時候,說仁者先難而後獲,可謂仁矣。”

    “最後他告訴我,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就是仁了。”

    女子抿唇笑著道:“忠於君王嗎?”

    “不,忠於自己。”

    樊遲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忠。”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恕,忠恕之道,即是仁。”

    他沉聲回答,最後苦笑道:“夫子可以根據我們的狀態而回答我們的問題,但是我卻連一個孩子的問題都無法回答,他問我仁,我只好最終告訴他,仁者愛人。”

    樊遲提起這個學生就連連感慨頭痛,哪怕已經是列國稱名的夫子,在夫人面前還是像當年靦腆話多的農家子弟,道:“夫子的教導,因材施教,阿回問仁,夫子告訴他,克己復禮,這隻有顏回能做到,是和他的秉性符合。”

    “其他人做,比如子路要學這個,就相當於要給猛虎套上馬鞍。”

    “他非得氣地撞牆不可。”

    “所以說克己復禮是不能普及開來的,夫子所說的是回的路,不是眾生的路。”

    “譬如子路問仁,夫子說剛,毅,木,訥近仁。”

    “就是老師我也不求你怎麼樣了,你能保證剛毅,同時別那麼敏感,被那麼容易炸毛,少說幾句那就靠近仁了,子路啊,他的秉性本來就是勇敢的,只是有時候過於勇敢了;而子張,他性情偏激,老師告訴他,恭,寬,信,敏,惠,能做到這五點,就是仁了。”

    在提起師兄弟的時候,樊遲眼底有光,而後黯淡下去。

    “只有夫子能指點他。”

    “可夫子已經不在了。我只能做到有教無類,卻無法因材施教。”

    “我們裡面,最遵守道路的,全部都已經離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