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油條 作品

第八零九章 殺手秦陽的謀劃,不想要的才能得到

    有樂師給的大禮包在,秦陽參悟天魔譜的時候,比原來的確輕鬆了不少,起碼能看到希望了。

    樂師雖然承受能力有點差,可他做人的確很大氣,他的知識,毫不猶豫的就直接送人了。

    有他獨有的符文在,相互對照一下,已經可以確定,天魔譜的確是出自樂師手筆。

    同出一脈,卻又有不同。

    天魔譜應該是真正的樂師譜寫的,癲狂、絕望、詭譎,只是看樂譜,秦陽都得看一段時間停一停,不然的話,非常容易受到影響,心智都會跟著陷入到瘋狂之中。

    念海里的樂師,相對來說,就正常多了,從最基礎的開始,一直有明顯的進步路線。

    只是這個知識之間的跨度有點大,一般人恐怕拿到手了也理解不了。

    類比一下,大約等同於,第一步加減乘除的難度,第二步進階就直接跳到分解公因式了,第三步進階便跳到微積分了……

    秦陽需要把前面的吃透了,再慢慢的補全,一步一步的推演上去,才能去接觸下一步的知識。

    等到基礎全部吃透了之後,才能以此去推演天魔譜裡的符文,真正的開始參悟天魔譜。

    有殺手秦陽在,這個過程非常快,只是到了真正有了基礎,可以真正參悟天魔譜的時候,才驟然發現,這個天魔譜,根本不用參悟。

    所謂的參悟,需要的僅僅只是共情而已。

    哪怕他參悟透了裡面的每一個音符,每一個符文,依然沒法入門。

    那種充斥著瘋狂、絕望的詭譎音符裡,每一聲似乎都是嘶聲力竭,變了音調的吶喊。

    當有了共情之後,根本不需要理解每一個符文和音符,都可以入門。

    這就是殺手秦陽無法參悟的原因。

    他連一絲一毫的共情都沒有。

    秦陽嘗試著去達到共情,卻一直承受不住那種太過詭譎的力量,強行去融入的話,他可能會跟念海里的樂師一樣,會瘋掉。

    理解的越多,共情越多,瘋的越快。

    這麼看的話,當時竟然還誤會樂師了,這貨不是因為玻璃心,而是因為太強了。

    距離入門只差臨門一腳,卻遲遲入不了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龐大的威壓浮現了,魁山上空,白雲流轉,轉瞬便化作萬千黑雲,匯聚成一條雷霆長河,從天空中倒灌而下。

    秦陽、嫁衣、應白,瞬間閃身出來。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伴隨著刺目的雷光,有一個人影的身形,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無法被掩蓋。

    萬千雷霆加身,他一動不動,任由雷霆淌過。

    威壓瀰漫開的瞬間,那萬千雷霆匯聚成的長河,竟然被強行鎮壓在那裡,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他抬起頭,看著遮蔽天穹的黑雲,伸手虛抓。

    瞬間,那漫天黑雲,伴隨著咆哮的雷霆,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捏住,撕扯下來。

    瀰漫萬里的黑雲,飛速的縮小,最後化作一團閃耀著黑色雷光的圓球,被那人抓在掌中。

    他抬起眼皮,威嚴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一絲似是欣慰,似是瞭然的微笑,目光跨越空間,直視著嫁衣。

    “嬴盈,我回來了,你準備好了麼?”

    嫁衣的面色一沉,手腕一抖,飛鸞劍便出現在她手中。

    屬於大嬴神朝的力量轟然落下,加持在她身上,讓她氣息直線攀升。

    嫁衣遙望著遠方的嬴帝,瞳孔慢慢的變化成了菱形,虹膜化作金橘色,氣勢攀升到極致,可是她的臉色卻愈發凝重了。

    “小心了,哪怕他失去了超脫的力量,失去了不少東西,他的力量依然比我強,比我現在的還要強。”

    秦陽眼中屬於人的感情,慢慢消散,轉而化為極致的淡漠,更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萬物如草芥,生生滅滅,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身上的氣質,也在瞬間,完成了極致的轉化,冰冷到一點溫度都沒有。

    一揮手,塑料黑劍出現在他手中。

    嫁衣和應白,忍不住瞥了一眼秦陽。

    枯心咒越來越深化了。

    戰鬥交給殺手秦陽,狗秦陽非常清楚,無論是細微到極致的操作,還是對於時機的把握,技能的運用,殺手秦陽天生就會將一切都做到極致的人。

    這一點遠非他能比的。

    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在裡面,當一個邊緣看客,然後盡一切可能,將天魔譜入門。

    嬴帝比他想的果決的多,這才沒多久,嬴帝竟然真的捨棄了萬年努力,兩次輪迴的執著才得來的力量。

    而且,哪怕捨棄了神祇的力量,他依然強到這種地步。

    按照嫁衣的說法,道君九重樓,那麼,嬴帝此刻已經站在了最高的那一層了,距離立地封號,已經之差一步之遙了。

    這只是他自身的力量而已。

    嬴帝手虛託著那顆黑雷球,隨手將其拋了過來當做見面禮。

    雷球轉瞬消失不見,在半空中閃爍了幾次之後,便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

    嫁衣正要做什麼的時候,殺手秦陽已經在同一時間施展了思字訣一瞬。

    時間仿若變慢到了極致,他捕獲了所有的訊息,飛速的分析,得出結論。

    這顆雷球會爆開,威力比之人偶師的毀滅球還要大,最純粹的天地之力,還蘊含著一絲劫雷的力量。

    放任不管的話,他們都會灰頭土臉,而這個時候,拉出來人偶師,肯定也已經來不及了。

    沒有時間給人偶師變身,將雷球吞噬掉,在體內炸開。

    做出判斷的瞬間,殺手秦陽沒有躲避,反而一步跨出,出乎所有人意料,正面迎了上去,張口一口將那顆雷球吞了進去。

    逸散的黑色雷光,讓他的食道、肺腑,全部灼燒成焦炭。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凝聚到極致的雷球,被沉入到了海眼內。

    跨越到海眼,雷球便與嬴帝失去了聯繫,殺手秦陽冷靜的將雷球拋向了海眼的最深處,那裡有大片空空蕩蕩的虛空。

    短短几息之後,雷球炸開,化作刺目的雷暴,最純粹的毀滅力量,橫掃虛空數萬裡。

    然而,那裡什麼都沒有,再強的力量爆開,也只是一朵好看的煙花而已。

    等到爆開的力量消散,那些雷光便再次匯聚,凝聚出霧氣,化作一團蔓延萬里的黑雲,裡面雷暴沸騰,靜靜的懸在虛空之中。

    而外面,殺手秦陽面無表情的催動龍血寶術,恢復被焦炭化的內腑。

    這是將細節掌控到極致,能以最小的代價,達到最大成果的方式。

    若是讓嫁衣或者應白來處理,他們會耗費大量的力量,才能接下這一擊。

    只是看到這種情況,應白和嫁衣心中,擔憂更深了一層。

    這種看起來簡單的操作,已經超出了一個修士能完成的極致了。

    同樣境界,同樣情況的“人”是做不到這種情況的。

    人是有極限的。

    修行的目的,說白了,也只是一點一點的打破這個極限。

    而殺手秦陽的作為,已經超出了極限。

    他太可怕了。

    哪怕境界低,實力弱,卻讓嫁衣和應白都生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極遠處,嬴帝的目光轉向了秦陽,跟秦陽對視到一起。

    仿若三個人裡,最弱的秦陽,反而是最值得他重視的敵手。

    哪怕這個人境界似乎低他一大截,哪怕他感覺只需要跟當年一樣,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拍,就能將秦陽拍死。

    當年秦陽還是個小修士的時候,就能從他手下順利逃走,反過來陰了他。

    之前又悄無聲息的潛入念海,奪取了真理的權柄,又陰了他。

    現在,他一點都不會覺得秦陽的境界低,就可以忽視了。

    秦陽才是他最需要重視的。

    兩次了,不是每一次都能用運氣來當做理由的。

    現在,他看到了嫁衣,看到了魁山山鬼,但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對方有什麼實力,可能會有什麼實力。

    唯獨秦陽,他根本猜不出來,秦陽是不是還有什麼可以逆轉局面的手段。

    “秦陽,你現在還有什麼手段麼?”

    “沒有。”殺手秦陽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假話,也沒有一點猶豫。

    然而,嬴帝聽了這倆字,反而更加凝重了。

    “你毀我萬年謀劃,奪我苦苦建立的神朝,應當也是你的手筆吧,最後又斷我超脫之路。

    若非你,我大可連那太微一起吞了,如今,我只能放棄。

    我從未想過,數萬年來,栽過的最大跟頭,皆是在你這個後輩手中。

    我可以當你是我有生以來最敬重的對手。

    我會最後殺了你。”

    話音落下,嬴帝的氣息驟然爆開,氣勢如虹,直衝天際,大道之音駕臨,仿若有萬千人,同時高誦他的帝名。

    相隔萬里,威壓便已經猶如實質一般,將此地所有的東西統統鎮壓。

    秦陽感覺身上仿若壓了一座巨山,心神如同陷入泥潭,那種生靈的本能,被無限度的催發,讓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就是差距。

    絕對實力的差距。

    殺手秦陽面無表情,氣血在燃燒,他在一點一點壓下肉身的本能,身為生靈的本能。

    強行接管所有的一切。

    從本能的呼吸開始,強行接管,化作主動。

    心臟的本能跳動,血液的流動,所有屬於人身本能的東西,都強行接管過來,主動去調動。

    身體微微一振,他在這種可怕而純粹的威壓之下,恢復了行動。

    氣血的流動,也仿若打開了本能的限制,變得狂暴無比,肉身的每一個細小的微粒,都在壓榨,都在燃燒。

    沒有施展霸王卸甲的情況下,便已經擁有了超越霸王卸甲第五層的效果。

    極致的完全掌控肉身。

    也只有殺手秦陽的狀態,可以做到。

    因為他不會生出生靈本能的恐懼。

    就在秦陽掙脫這種巨大境界差距,所帶來的束縛時。

    應白率先出手了。

    她高聲一喝,身上的地祇氣息浮現,整個魁山,都仿若與其化為一體。

    以魁山之力,強行去鎮壓嬴帝。

    然而,在地祇氣息出現的瞬間,嬴帝身後,驟然浮現出虛無。

    那方寸之地裡,一位身穿紫色帝袍的男人虛影浮現,他手握權柄,神情淡漠,仿若從虛無之中望來,與應白對視到一起。

    一聲威嚴的暴喝,在應白心中炸響。

    “放肆!”

    應白心神搖曳,身為地祇的權柄,仿若要崩塌,轉眼間,她便無法讓整個魁山來鎮壓嬴帝了。

    她現在只是一個有主場優勢的地祇而已。

    應白麵色發白,後退數步,身子似乎都在忍不住的要跪拜下去。

    那是天生的等級差距。

    “太微天帝!”

    如何都沒想到,念海竟然是太微天帝的遺產。

    跟預估的差距太大了。

    上古天庭裡的神祇之中,前十和前五,就是倆層次。

    前五和前三又是倆層次。

    而太微天帝,便是保三爭一,上古天庭裡真正最頂級的神祇。

    而她,只是一個地祇,還不是什麼上古名山的地祇。

    先天等級差距太大了。

    她根本沒法出手了。

    然而,誰想,就在這時,嬴帝轉過身,看向身後的虛無,看著太微天帝的虛影,眼中寒光爆射,表情第一次變得有些猙獰,惡意如同火山海嘯爆發,噴薄而出,化作一聲暴喝。

    “滾!”

    一聲暴喝,滾滾雷音,伴隨著嬴帝的滔天惡意,化作一道劍光,在虛無之中斬過。

    那方寸之地,漸漸的模糊,消失不見,那虛無也隨之慢慢的消失,一切又恢復到了魁山應該有的樣子。

    相比秦陽,嬴帝真正生出恨意的,則是太微天帝。

    他現在可以將秦陽當成真正的對手,能給予足夠的敬意,準備給予秦陽最大的痛苦,最後再給予秦陽死亡。

    他不會費盡力氣,去抓住秦陽,折磨秦陽萬年,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非有秦陽在,他可能根本發現不了太微天帝,也發現不了他其實是被人當做棋子。

    可能他費盡力氣超脫之後,最後便真的只是一顆,成全了太微天帝的棋子。

    這一切,只因為,整個大荒,他是唯一有資格成為這顆棋子的強者。

    那種高高在上的玩弄,才是最戳中嬴帝痛點的禁忌。

    就像是當初,他還只是一個太子時,他的父皇,高高在上的玩弄、掌控,讓他看著他的愛人隕落,卻無能為力。

    那一刻,就是嬴帝黑化的開端,從一個萬人敬仰,交口稱讚的太子,化作了後面的冷血暴君。

    所以,他現在痛恨的是上古天庭,痛恨的是太微天帝,痛恨的是佈局的人。

    對秦陽,卻並沒有多少痛恨。

    秦陽以一屆弱者之身,逆行伐上,嬴帝只會覺得,秦陽有資格成為他最大的對手,更多的是敬意,想要殺死對方的敬意,將其當做自身劫難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