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油條 作品

第五六零章 嬴帝送的禮物,黃金脆皮乳豬

    秦陽離開宮城,在嫁衣府邸串了個門,等嫁衣回來之後,將之前跟太子聊的事說了一遍,讓嫁衣先有個心理準備。

    等到太子出殯,從離都到大嬴皇陵的時候,必定會有事情發生。

    說完之後,嫁衣眉宇間略帶一絲擔憂。

    “你可知,以如今的情況,太子那邊看似沒什麼人,可是一言一行,有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都會被嬴帝知道?”

    “自是知道。”秦陽笑了笑,一點都不慫。

    他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做的。

    嬴帝就算是一字不差的知道他說了什麼,也不會在意的,嬴帝只會在意結果,他的計策,最關鍵的一點,便是嬴帝本尊不要出現,以此來為前朝埋個坑。

    這叫困得要死的時候,睡不著,有人給他遞了個安眠枕。

    從原本的本尊沒法出現,變成了主動不現身,性質立馬就變了。

    嬴帝不說記他一個好,卻也百分百的會大力配合。

    因為嬴帝跟太子一樣,都沒得選擇。

    明面上,秦陽是給太子一個新的選擇,更好的選擇,實際上,是給嬴帝一個完美的選擇。

    而他跟前朝有仇,抽冷子下黑手捅黑刀,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他要真說自己這麼做,是對大嬴忠心耿耿,拋頭顱灑熱血,估摸著嬴帝反而會多想了。

    如今的局面,便如同三國殺。

    嬴帝是主公,前朝是反賊,中間還有忠臣,有看起來是忠臣的反賊,有隻為了自己利益自己想法的遊離者。

    還有秦陽這個貌似忠臣的內奸。

    要贏得這場遊戲,他就要暗地裡把控局面,把控節奏,不能讓主公和反賊誰勢大,誰陷入劣勢,最好是勢均力敵,讓這倆血厚的傢伙先互相耗血。

    等到倆都殘血的時候,他這個脆皮內奸,才能一鼓作氣,將主公反賊統統弄死。

    而且他還不能被忠臣發現,被發現了他也是輸。

    想要贏得這場遊戲,他內奸的身份就不能暴露。

    畢竟,暴露了之後,甭管是主公還是反賊,還是忠臣,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他。

    他想弄死嬴帝,又不是想讓大嬴陷入長達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紛亂,他沒那麼多時間。

    大嬴不能大亂,起碼在嫁衣有能力鎮壓亂局,順利上位之前,肯定是不能大亂。

    等到嫁衣上位,他才有機會,去毀掉嬴帝最大的依仗,斬斷他與大嬴神朝之間的聯繫。

    沒有了這偌大神朝的支撐,沒有神朝氣運盡歸一人,以往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強者,可能就能反過來將他按在地上,讓他叫爹。

    ……

    宮城之內,太子依然跪在畫像前,死寂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光彩。

    沒選擇的時候,才會自我攻略,覺得這唯一一個選擇,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正好還能用自己的死亡,去給嬴帝埋個坑。

    要說大徹大悟,坦然赴死,倒也是真的,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才會覺得,自己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沒什麼才會去想要什麼,沒錢的覺得我現在挺好的,只是看得開而已,真要是一夜暴富,看看誰會說:不,我不想成為有錢人。

    有錢人才會這麼說,我壓根不喜歡錢。

    所以了,太子說他想去見見他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曾經見過的地方,倒也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想這麼幹,可是以往沒機會。

    如今失去了一切,自覺要死了,反而覺得這些事,成了最大的遺憾。

    若是有選擇,他也想丟棄掉如今這個誰都避如蛇蠍的太子身份,好好的走完最後的路程,彌補一下遺憾,多些自由。

    除了這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被秦陽說動了。

    他現在只要想到,他如今的死亡,都是被人安排好的,都不是自己的選擇,心裡跟梗了一塊大石一般難受。

    ……

    另一邊,嬴帝孤坐高臺,眺望著離都的繁華。

    他的身後,一位內侍,一點一點的將秦陽跟太子的談話複述了一遍。

    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內侍,一人分飾兩角,從說話的聲音,到說話的語氣,都模仿的一模一樣,不睜眼看的話,跟看現場直播似的。

    小內侍說完,自顧自的離去。

    嬴帝面色平靜,心裡卻多了點想法。

    如今的局面是什麼樣,嬴帝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他的本尊已經失聯了,死了還是沒死,他都不確定,因為純粹是感應不到了,如同壓根沒本尊一樣。

    他知道是念海那邊出了問題,具體是什麼不知道,只能穩著點,儘可能的拖延時間,讓情況穩定到念海再次出現,他就能知道發生什麼了。

    如今太子將薨,嬴帝自己也發愁呢。

    這一次本尊不出現,他就沒法保證穩定了。

    偌大的神朝發展到今日,本尊一萬年沒露面,蠢蠢欲動的人,可不僅僅只是前朝的人,前朝的人只是引爆一場大紛亂的開端,也僅僅只是最大的一波跳到明面上的反賊。

    如今,秦陽卻給了他一個理由,一個本尊可以不出現,化被動為主動的絕佳理由。

    秦陽說過什麼,他毫不在意,他也不會在意秦陽這個小修士。

    他的目光,只會注意到大局,注意到真正的對手。

    良久之後,嬴帝忽然笑了一聲。

    “蕭敬。”

    眨眼間,嬴帝身後,一個老太監出現。

    “陛下。”

    “東宮豢養的那幾頭獸王,是不是被太子調動了?”

    “是,此刻應該已經快送出宮了,是送給那位黃泉魔宗的秦陽。”老太監低眉順眼的回了句。

    這個身份提的很恰當,黃泉魔宗的崔老祖,擅長熬製寶湯,不是秘密,秦陽也會,而且酷愛熬湯也不是秘密,這是表明了那些獸王的結局是什麼。

    “天牢天字號鎮壓的那位大妖,一起送去吧。”

    “是。”

    ……

    秦陽回到了絕地莊園,不多時就有一隊人馬來送快遞。

    “秦先生可在家嗎?屬下奉命前來送貨。”

    窩在家裡的秦陽,頓時大喜過望,也沒問是奉誰的命,只是察覺到凶煞之氣,就知道老太子很上道,酬勞給送來了。

    帶著人偶師,打開大門,看到站在遠處,沒敢靠近的幾人,秦陽頓時眯了眯眼睛。

    送幾頭兇獸獸王而已,值過讓一位法相強者親自來送貨麼?

    這位他隱約有點印象,當時入宮的時候,見到對方在城牆上巡視,當時還站在城牆邊看了他一眼。

    對方氣息內斂,秦陽卻還是能察覺到他體內洶湧澎湃的殺氣。

    太平殺典的修行者,而且修行的絕對是完整版。

    “有勞將軍了。”秦陽客氣了一聲,身子卻不動,給一旁沒眼色的人偶師使了個眼色,人偶師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護衛模樣,跟支棒槌標槍一般,插在秦陽身後半步的地方。

    “墨陽,收貨。”

    “噢。”

    人偶師去收貨,秦陽也不假惺惺的留人了,也不打算跟這種殺人當工作的大佬接觸。

    帶著幾個被網著的包裹回到絕地莊園,秦陽沒理會那五頭兇獸獸王,都是用來被吃的貨色。

    不是被他熬成寶湯,就是餵給奇異蔓藤。

    反正二者都對口味沒什麼要求,獸王是什麼品種也不重要了,不提也罷。

    倒是第六個,不是用網罩著的,而是用一個自帶一大堆恐怖封禁的黑布袋子裝著。

    被封禁到這種地步,裡面的東西,竟然還有勁掙扎一下。

    “墨陽,打開看看。”

    人偶師走上前,解開了黑布袋的繩子,裡面立刻鑽出來一個長著細密死亡芭比粉色絨毛的豬頭。

    還是乳豬頭。

    豬頭的皮膚上,遍佈著淡金色的刺青,所有的刺青都是肉眼難辨的細小符文構成,乍一看,這個豬頭就像是淡金色的一樣。

    像是用菜籽油油溫不夠,火候稍稍欠一點的顏色。

    乳豬頭掙扎著探出來之後,神態睥睨的左右看了看,碧綠的小眼睛裡滿是傲然,豬鼻子嗅了嗅周圍,頗為不屑的冷哼一聲。

    “以為將本座丟到這種非天然的絕地裡,就能嚇到我?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本座皺一下鼻頭,就算你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