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油條 作品

第三八六章 秦陽的命裡剋星,正氣凜然的季無道

    江河湖海多紛憂,秦陽其實也挺糾結,挺矛盾的。

    理智上說,此刻就是他真正的步入大嬴神朝的最好時機。

    身負飛鸞令,而嫁衣卻沒有回來,他必然是引人矚目,只要不旗幟鮮明的站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至少上層的人,無人願意取他性命。

    因為這得不償失,大帝姬只要未死,終歸會有歸來的那天。

    到了那日,誰動手殺了秦陽,誰就等同於將大帝姬得罪死了,主動將大帝姬推到了對手那邊。

    如此,只要秦陽長袖善舞,能在諸多勢力之間周旋,不站隊,那他以此為契機,在神朝行事必然會方便不少。

    比如說,想去拜見一下大嬴神朝的先帝,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開局。

    可秦陽還是溜了,心裡著實有些矛盾了。

    當初衛老頭說過,大帝修行的鑄道庭,就是普天之下,最適合也是最好的後續法門,秦陽這些日子,看了這麼多書,也不是白看的。

    縱然不知道鑄道庭具體是如何,可類比其他的法門介紹,大體上也明白,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而最難跨越的門檻,方法已經在自己手裡了,不需要推翻統治就可以修行。

    只需要自己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修行來做,順帶著,也算是幫了盜門了。

    可心裡面,終歸還是有些矛盾。

    若只是衛老頭,只是盜門,也就算了,這些年見過的盜門中人,其實也沒幾個,要說有什麼感情在,那是扯淡了。

    就算是張正義,打死了也就打死了,也沒什麼感覺。

    最惦念的,其實還是蒙師叔,明明不是他的弟子,當年在駐地的時候,傳授法門,傳授知識的時候,基本上也都是蒙師叔來做的。

    有事了,悶不做聲的就赴陷幫忙的,還是蒙師叔。

    真要是蒙師叔來說,這有個法門,特別適合你,就是想要弄到有些不太容易,你修成了,順帶著也算是幫了蒙師叔大忙,你要是覺得可行,就試試吧。

    以目前同樣的情況,秦陽覺得這是兩利的事,自然會決定試一試。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不同的境地,區別就有了。

    秦陽其實還有些不明白,苟延殘喘了幾萬年都過來了,為何現在,總感覺他們很急的樣子。

    以前那麼久都沒什麼動作,現在不但將駐地搬遷到了大荒,甚至還有諸多其他的小動作。

    以前遠居死海,還藏在別的宗門的駐地裡,只是遙控一個純粹的情報網,沒什麼暴露的風險。

    可現在有了動作,暴露的風險,自然是會直線攀升的。

    有時候想想,盜門的事,南蠻之地的事,大嬴神朝的事,再加上此刻被人矚目,直接牽扯到皇家的事。

    秦陽就覺得自己控制不住情況了。

    需要些時間,來捋清楚,弄明白,起碼要將情報都掌握的清楚之後,再提下一步動作。

    不然的話,現在來個人,連對方到底是誰的人,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很容易就被人玩死了。

    所以,暫時讓本尊下線,馬甲上線,在一旁窺視一段時間,再留出點時間,讓自己的情報網,慢慢的鋪開,總比自己什麼都不懂,卻一頭扎進了漩渦裡好的多。

    當然了,以上都是用來把自己勸一勸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還是一心向道,有機會而不用,實在是浪費了。

    當個人形地圖炮,霸氣天下攻的法爺,是秦有德的理想,跟我季無道有什麼關係?

    他秦有德是有德之人,我季無道是無道之人,僅看名字都是一目瞭然,倆不是一路人……

    行走在前往五行山的路上,秦陽已經將之前的事都拋之腦後,把自己好好的勸了勸。

    荒山之中,黑雲蓋地,天雷如雨,一位國字臉,衣衫破爛,古銅色皮膚,渾身都透著蒼莽古樸的漢子,行走其間。

    任由天雷加身,路徑卻沒有絲毫偏移,遇山翻山,遇水涉水,一路直行,目光裡滿是堅定。

    越過這片被天雷轟擊的山頭,那些忽然出現的黑雲和天雷,出現的快,消失的也更快。

    秦陽周身衣衫破碎,扎著頭髮的麻繩也已經化作齏粉,全身上下,不時的浮現出一絲電光,可是他卻毫無所覺一般,雙肩一震,腳步一踏,身體上殘留的電光,就隨之被震散。

    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再拿出一條麻繩,將頭髮紮起來搭在腦後,遙望前方,繼續前進。

    而十數里之外的地方,一位一身白袍的道人,正於一位衣衫破爛,身形瘦弱的修士交戰不休。

    此前那些天雷落下,便是這白袍道人所至。

    枯瘦修士,抿著嘴唇,雙目通紅,咬牙切齒的緊追其後,一路窮追不捨。

    “你這愣頭青,追了我三千里地,就為了那些地裡刨食的苦哈哈麼,何必呢,再糾纏不休,休怪貧道不留情面!”白袍道人一臉惱怒,腳踏一團靈光,在前面飛遁。

    眼看那枯瘦修士還是緊追不捨,他右手執拂塵,左手握雷印,揮舞拂塵,立刻見那青天白日之下,天雷驟生,化作半丈粗的電光,直劈而下。

    枯瘦修士大驚,連忙向著一旁閃避,可是上不等他落腳,立刻又有八道雷霆,從四方落下,將他的路堵死,無論如何他都要硬抗這一擊了。

    可是就他這窮酸相,手裡只有一把靈光暗淡的飛劍,哪裡有什麼法寶硬抗……

    然而,就在他快要躍入陷阱的時候,卻見他三丈之外的地方,地面之上一道靈光閃過,細密的火光浮現。

    只是眨眼間,便見赤光驟然亮起,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數里之地。

    枯瘦修士首當其衝,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如同脫落一般倒飛了出去,而裡許之外的白袍修士,面色一白,驚恐的祭出一件黃銅色的圓盾,擋在身前。

    “轟!”

    赤光橫掃而過,圓盾轟然炸碎,白袍道人被反震之力,震的頭昏眼花,以一個倒栽蔥的姿態,一頭撞到了地面上。

    白袍道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調整身形了,只能運轉真元,遍佈全身,硬抗這墜落的力道。

    畢竟,不過是從半空中摔下來而已,哪怕力道重一點,也沒見哪個修士是摔死的……

    白袍道人側著身子,左側腦袋先著地,遍佈全身的真元,如同一件盔甲,防護了擦傷,地表三寸以上的泥土被破開,然而他滑行的路徑,卻戛然而止。

    “咔嚓……”

    一聲骨頭折斷的清脆響聲響起,白袍道人的脖子,像似失去了支撐的力道一般,軟趴趴的耷拉在右肩上……

    左邊脖子上,還有碎裂的骨頭碴,破開了皮膚,刺破了大動脈,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滋滋的往外噴湧……

    在地上滑行了十數丈之後,白袍道人倒在地上,歪著腦袋,看著自己滑行的軌跡。

    他落地的地方,反射著暗金色的金屬光澤……

    白袍道人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卻也有些無力了,他一個正兒八經的煉氣修士,脖子都斷了,斷裂的骨頭,捅破了大動脈,扎斷了氣管,甚至讓他脖子以下的身體,都有些失去了控制。

    此刻還沒死都算是不錯了……

    腦袋貼著地面,白袍道人的喉嚨裡發出一陣“嗬……嗬……”聲,再看著不遠處,看起來悽慘不已,渾身都遍佈著燒傷痕跡的枯瘦修士,慢慢的怕了起來。

    他後悔了……實在是後悔了,不應該理會這個傻子。

    這窮傻子明顯不是他的對手,可是為什麼要逃啊,實在是這傻子太邪門了,怎麼打都打不死。

    不是窮傻子太強,而是每次要打死他的時候,總會出現意外。

    就如同這一次……

    這片荒野裡,哪個有病的傢伙,在這裡丟下了一顆轟天雷,好死不死的被他們誤打誤撞的激發了……

    還有這片鳥不拉屎的荒蕪地帶,地面之下不過三寸的地方,怎麼還會有一塊品質極高,硬度極高的暗金礦石?

    意識慢慢的模糊了……

    白袍道人左臉貼在地面上,撅著腚,瞪大著眼睛,以這種古怪的姿勢,死不瞑目。

    枯瘦修士從地上趴了起來,被炸的頭昏眼花,皮膚上也有大片大片燒傷的痕跡。

    待枯瘦修士好不容易恢復了點意識,握著破劍,警惕的向著周圍看的時候,就看到那位白袍道人,以一種非常古怪的姿勢,趴在地上瞪著他。

    枯瘦修士嚇了一跳,手中的破劍被他丟了出去,直接插在了白袍道人的腦袋上,而白袍道人卻毫無反應……

    “死了?”

    枯瘦修士鬆了口氣,跪在地上,慟哭不已。

    “劉三叔啊,我給你們報仇了,都怪我,不應該吃你家飯的,是我害了你們啊,是我太倒黴了,給你們帶來壞事啊……”

    哭了一會之後,枯瘦修士才一瘸一拐,疼的呲牙咧嘴的站起來,走向了白袍道人。

    將插在白袍道人腦袋上的劍拔出來,再摘走白袍道人的儲物袋。

    將儲物袋打開的瞬間,立刻看到一顆骷髏頭從儲物袋裡跳了出來。

    烏黑的骷髏頭,怨氣沖天,看到地上已死的白袍道人之後,立刻撲上去吞噬了白袍道人流出的鮮血,一時之間,血煞之氣與怨氣混雜,一絲絲血色的符文出現在骷髏頭之上。

    那些符文化作一條鎖鏈,而後轟然崩碎,霎時之間,邪氣逸散而出。

    而枯瘦修士,被忽然衝出的氣息,掀的倒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

    那黑色的骷髏頭望著地上的屍體,嘎嘎怪笑。

    “老子終於自由了,這該死的傢伙,敢奴役老子,活該你死的悽慘……”

    確認瞭解除了束縛,白袍道人也死了之後,骷髏頭環顧四周,看向了枯瘦修士,絲絲血煞之氣混雜著怨氣邪氣,逸散開來,向著枯瘦修士捲去。

    枯瘦修士不斷的後撤,苦著臉叫喊。

    “你也是被這個穿白衣服的道人禍害的,我救你出來了,你追著我幹什麼,你別對我出手,咱們無仇無怨,我不想害了你,你快走吧……”

    枯瘦修士一邊跑,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說。

    “算我求你了,你別追我了,我真的不想害了你,我這人很倒黴的,誰沾著誰就倒黴,尤其是要殺我的人,最後都是倒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