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油條 作品

第二七三章 葬海道君:我,全場最佳

    還真是比我還怕死。

    顏景昌的氣息,少說有靈臺實力,不拼命的話,還真的遠不是他的對手。

    對方另有打算,顯然也是想進去的,之前只是忽悠一下其他人而已。

    而偏偏自己又不想以這種方式進入,這個門戶開啟之後,的確是進入葬海道君的陵寢,可進入的身份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外來者而已。

    外來者進入之後的遭遇先不說,僅僅只是跨過這條秘境之路,都是危機重重。

    秦陽自忖自己只有三成的把握能安全的進去。

    他要等到漩渦消失,另選他法進入,他不進去吧,顏景昌這個逼就裝不下去了。

    無論顏景昌有什麼目的,剛才明顯的是想要滅口,只不過權衡利弊之後,覺得一時半刻弄不死秦陽,還不如別打了。

    而秦陽,也不想在這裡跟顏景昌莫名其妙的拼命,管他什麼目的,反正肯定不可能跟自己一樣為了握個手。

    大家目的不衝突,那還玩什麼命。

    死海再次恢復了平靜,秦陽也不著急,拿出硃筆,書寫出一篇祭文,再點燃了三根靈香,口中唸唸有詞。

    身上氣息也隨之有了一絲變化,一種屬於葬海修髓典修煉時特有的氣息浮現出來。

    這些氣息隨著輕煙,盤繞在祭文上。

    祭文無聲無息的化作灰燼,腳下的黑海里,慢慢的浮現出一個小漩渦,秦陽一躍而下,跳了進去,消失不見。

    這才是秦陽知道的開啟門戶之法,來自那本《秦陽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這是葬海道君留給後人的,唯有修習了葬海修髓典的人,才能這麼打開,進入之後,身份跟那些外人就截然不同了。

    起碼陵寢裡的守衛,不可能見面就下死手。

    這一點非常關鍵。

    血月死侍在鎮守門戶,剛才來之前,似乎已經與這些人交戰一場,而沒了頭的血月死侍,似是吃了點虧,去找自己的腦袋了……

    既然門戶就有這種強者來鎮守,那裡面不可能沒有東西鎮守。

    只可能更強。

    沒有這個身份去杜絕來自守陵衛士的危險,秦陽可不覺得自己的實力,能成功活著跟葬海道君握個手。

    這點逼數,秦陽自認為還是有的。

    踏入漩渦,周遭便化作一片虛空,一根根環繞著烏雷的鎖鏈,與黑水一起,貫穿黑暗的虛空,沒入到未知的地帶。

    九條綿延八千丈長,渾身無皮淌血的魔龍,被烏雷鎖鏈束縛著,懸於虛空中。

    嘶吼咆哮,痛苦哀嚎,九條魔龍,無日無夜的嘶吼,怨氣、魔氣交錯,擾亂這裡的一切,卻也在這裡構建出一條穩定的通道。

    這九條魔龍本身,就是通往葬海道君陵寢的秘境之路。

    秦陽行走在鎖鏈之上,如同從另一個世界俯視著九條淌血的魔龍,除了要硬抗下來烏雷的力量之外,再也無需擔心別的什麼。

    而烏雷侵蝕體內的力量,也被其煉化,化作晉升神通雷火的養料。

    在這種視角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淌血的魔龍背上,之前進入的人,正在艱難的前進。

    魔龍之血,蘊含著恐怖的劇毒和侵蝕的力量,還有被剝皮束縛在此,淌血數千年的怨氣,更是如同侵蝕神魂的劇毒,遠遠不斷的絞殺著他們。

    小魔佛腦後生出兩層烏色的圓光,閉著眼睛唸唸有詞,每一步踏出,腳下便有一個猙獰的魔頭浮現,支撐著他不斷前進。

    而枯血道姬,雙目赤紅一片,那裡濃郁的怨氣,已經干擾到她的神智,此刻也只是強撐著,讓枯血道兵馱著她前進。

    走過一條魔龍的後背,其中一個枯瘦的枯血道兵,便被沾染的魔龍之血,腐蝕成一灘膿水,化作黑血淌下。

    再換一個枯血道兵,繼續馱著她前進,不多時,便再次化為烏有……

    而斷長空,手捧著一塊司南,雙目緊閉,腳踏一方圓木所化的獨木舟,一路不停,速度不快不慢,一時半刻也沒什麼危險。

    秦陽看著獨木舟,有些眼熱,斷空島這麼有錢麼?

    竟然不知道從哪弄到一截神木,還弄成了獨木舟,真尼瑪奢侈。

    而燈宗三人組這邊,燈宗宗主丁冬,手執一盞方形的燈籠,上面篆刻著一頭大眼異獸,異獸的眼睛裡綻放出幽藍色的光芒,將其三人籠罩在內。

    而最後方,顏景昌頭頂一團翠綠的光團,單手負背,閒庭信步一般,腳踏虛空,看起來最是輕鬆。

    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剩下的人,基本都很難走過這條秘境之路了。

    不是被魔龍止血腐蝕的化為膿水,便是被怨氣侵蝕,瘋瘋顛顛的從魔龍背上一躍而下,不知道墜落到哪裡去了。

    秦陽暗暗慶幸,幸好自己沒讓幽靈號的混蛋跟著來……

    不然的話,自己恐怕又要成光桿司令了。

    踏著鎖鏈一路前行,一邊感受著酥麻的毀滅氣息,一邊俯視著其他人艱難前行,尤其是走到最後的時候,能走到這裡的,每一個看起來都狼狽不堪。

    九條魔龍,越是向後,消耗越大。

    而另一邊,其他人行走的秘境之路,卻看不到九條魔龍的影子。

    他們看到的只是一條黑血翻滾的長河,行走在這條看不到邊的長河裡。

    小魔佛面色灰白,嘴唇飛速的上下翻飛,吟誦的速度越來越快,腦後浮現的兩層圓光,也一閃一逝的,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枯血道姬的眼睛裡已經開始淌血,她戾氣太重,殺人無算,最容易引起怨氣的反應,早已經被侵蝕的快失去理智,而她手中的枯血道兵,厲害點的早已經全部消耗乾淨。

    現在只剩下一些築基、三元實力的枯血道兵,揹著她在黑河之中趟不了幾十丈便會化為汙血,融入黑河裡,她只能不斷的拿出一個又一個的的枯血道兵……

    而斷長空,渾身血肉都枯萎了一些,腰身佝僂著,整個人都跪在了獨木舟上,任由獨木舟載著他前行。

    燈宗三人組,輪換著執燈,三人盡數面帶菜色,一臉的疲憊。

    跟在最後的顏景昌,也不裝逼了,汗水打溼了華服,他也抽不出精力去關了,原本的閒庭信步,變成了步履蹣跚。

    “不是有實力,就是有寶物,這些傢伙,放到外面,我若是不玩命,怕是一個都打不過……”

    秦陽暗暗感嘆,幸好老子知道第二條路……

    他是最後進來,卻第一個走到鎖鏈的盡頭,低頭俯視著其他人,等著他們先越過最後一條魔龍後背,秦陽才從鎖鏈上一躍而下,跳到最後的漩渦裡。

    “嘩啦啦……”

    暴雨傾盆,天空晦暗,天地之間,盡是蕭瑟肅殺之氣。

    隨著黑雨墜落,這一方世界裡,一個個人影,隨著黑雨一起,從半空中墜落,四散開來。

    一滴墜落的黑雨,徒然膨脹開來,化作人形,雨水崩散,秦陽的身影也從中浮現。

    運轉真元,提氣御空,法門卻在瞬間崩散,整個人直挺挺的墜落到地面。

    “轟!”

    “呸呸呸……”大地被砸出一個數丈大的大坑,秦陽吐著泥土,灰頭土臉的從大坑裡爬出來:“這裡竟然還壓制飛遁之法,這些人就這麼怕別人施展遁法直接衝進去麼?”

    但凡陵寢,壓制遁法,絕對是標配中的標配。

    一些安葬在名山大川之中的強者,若是不佈置手段,壓制遁法,可能一個土遁之法,就能直接鑽進去掀開他的棺材板。

    可是,這裡可是一個單獨的秘境當做陵寢啊,壓制尼瑪的遁法,誰特麼能從外面直接遁進來?

    有世界遁這種東西嗎?

    就算是有,沒有一個目標,隨便亂遁,不害怕一頭扎進虛空風暴裡,死的極其有花樣?

    震掉身上的泥土,秦陽抹了把臉,走到側面的高點,遙望四方。

    山林遍佈,樹木巨大,百丈高的巨木,在裡也只是小樹苗而已。

    可是樹木幾乎卻已經全部枯萎,只有一些枯黃的樹葉,頑強的掛在樹梢上,保留著最後一點尊嚴。

    蕭瑟,沉寂,肅殺的氣息,遍佈天地間。

    天空陰沉,卻不見什麼黑雲,只是那種灰白的顏色,大地也有些乾枯,漫天的黑雨墜落之後,卻不見大地有溼潤的跡象,那些黑雨就像是幻覺一般,落地之後便滲入大地之下消失不見。

    不遠處,一條幹涸的河流,裸露著河床,河流的上游,還有一方乾枯的湖泊,裡面有些地方遍佈著黑泥,有些地方卻已經乾枯龜裂。

    “這裡就是葬海道君的陵寢麼……”

    秦陽喃喃自語,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這座秘境除了破敗蕭瑟了點之外,完全感覺不到什麼死氣。

    靈氣雖然很沉惰,卻一點都不稀薄,只是吸收煉化的時候,費勁了點而已。

    聽不到蟲鳴鳥叫,也聽不到獸吼猿啼。

    秘境也是有生有滅的,每一個秘境,都像是掛在大世界這顆巨樹上的一片樹葉。

    有新生的秘境,如同剛剛長出的綠葉,翠綠欲滴,生機勃勃。

    也有一些秘境,猶如枯萎的樹葉,等著墜落凋零。

    只不過可能有些秘境,經歷了整個過程,也依然不會被修士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