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886 拯救喬治計劃(7) 真正的法蘭西斯……

 衛洵一愣, 雙眼微眯,細細看向陰陽蝶的眼瞳,神情莫測。直到陰陽蝶破釜沉舟抓住他的手, 要往自己面具上掀的時候才啼笑皆非, 用力阻止了他的動作。 

 “你不用這麼做……” 

 “我是真心的, 我是真心的!” 

 衛洵的話沒說完就被陰陽蝶急急表明心意的嚷聲壓住,他像是有很多話想說, 但又一時半會說不出來, 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連蝴蝶都撲騰了起來。衛洵垂眸看向陰陽蝶, 望向他殷切期待忐忑的目光,略一沉吟。 

 他有些驚訝陰陽蝶竟然真看起來挺認真的, 又覺得這的確是他會做的事情。 

 旅社這地方不講社會倫理道德, 是個扭曲的環境。有人被環境壓迫的飛快成長,也有人因這環境再也無法正常成長——尤其是年紀小就進了旅社的人。就像茅小樂, 就像陰陽蝶,無論實力性格放在外人眼中有多強大唬人, 本質上都有小孩的任性和扭曲的天真。 

 畢竟在旅社這種沒有未來的地方,變強是唯一的主旋律,只要你夠強, 性格好壞帶來的危險都能壓得住,那性格也無關緊要。茅小樂好在有安雪鋒他們言傳身教帶一帶三觀,很多時候都壓不住衝動戾氣。更別說陰陽蝶在屠夫聯盟那種環境生長,再加上嬉命人和靈媒特意的培養,如今這種性格也不奇怪。 

 屠夫聯盟的壞名聲基本隔絕了陰陽蝶接觸正常人的途徑,聯盟內的高地位、強大實力和嬉命人、靈媒的看中培養出了他的傲慢,讓他也不屑跟聯盟內的屠夫有太多交際。 

 他就這樣扭曲生長, 看似隨著旅程任務滿世界跑,年齡變大,實力變強,但他的世界只有小小一點,就像在玻璃瓶裡真空培養出的,只認一個主人的小狗。 

 衛洵還記得追夢人把面具摘下來時,他們之間的聊天。面具對很多導遊就像無敵的港灣,能讓他們將一切不甘醜惡貪婪扭曲膽怯隱藏在後。很多導遊戴面具久了,就再也摘不下來了。能不在意麵具的,要麼是心理實力同樣強大,清楚認識到摘面具的後果並仍舊作出選擇的,譬如追夢人。要麼是現實旅社都沒有多少羈絆,野蠻生長,在很多地方仍舊懵懂,因而無所畏懼的。 

 就像陰陽蝶。 

 不是誰都能彌補他心裡的某片空白,不是誰都夠資格填補他感情上的空缺,他對靈媒都會陰陽怪氣挑釁,對黑寡婦也敢拔刀。只有衛洵可以,因為這是嬉命人多年的神秘強大可怕在陰陽蝶心中埋下的穩固錨點,讓他對嬉命人的親弟也會如條件反射般敬畏仰慕。 

 從敬畏害怕到狂熱忠誠,只需要施捨他一些感情。這點感情嬉命人不會給他,留待衛洵給他。他的行事手段和對陰陽蝶的種種態度,奠定了陰陽蝶的變化發展。尤其是在失憶時的相處,讓陰陽蝶哪怕回憶起全部時再不忍直視惱羞成怒,但那種情感上的戰慄仍壓過了一切,讓他一次次的回味,心臟滾燙。 

 別人是恨不得忘掉自己失憶時犯得蠢事,趕快找回強大自信的自我。但陰陽蝶卻貪戀自己變小馬時,依偎在丙一身邊,被他用翅膀庇護時的親暱溫暖,那種感覺從未有過。以至於他像是明明從夢中醒來,卻恍惚仍在夢裡。 

 所以才會在進入巴比倫的第一時間,在別人或去巴比倫城或去空中花園時,毫不猶豫奔向巴別塔。巴別塔其實還沒在巴比倫城中浮現出來,仍是屬於神的神秘高塔。一時半會誰也無法覺察到丙一的存在,但陰陽蝶可以。 

 他慶幸自己異化態是蝴蝶,又在冰島和丙一加強了聯繫,和能開闢隧道的小金蝶建立了蝴蝶友誼,最慶幸的是自己也曾使用過吸血刀,對這柄‘蝴蝶的口器’有所感應,再加上巴別塔自身的不穩震盪,天時地利人和,讓他闖進了虛無的巴別塔,再次回到丙一身邊,並且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說出了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