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 作品

第393章 月光與鮮血

    一劍的身軀微微前傾。目光裡閃現著懾人的光芒?兩步迎四北離似乎在眨眼的瞬間便可衝至,但他卻知道,這一眨眼的瞬間,可以讓躺在沙上的梁晨死上好幾次。剛才救援不及,並不是因為他年紀大,功夫退步了,而是因為這個秀麗的女子反應太過於迅了。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輕舉妄動,很可能會使在對方刀下的梁晨喪命。

    清脆的高跟鞋聲響起,連雪靠走了進來。她的玉容蒼白,眉宇間顯露著無盡的緊張之色,強作鎮定地向手持利刃的女人說道:“只要不傷他的性命,隨你提任何條件。要錢嗎?說個數目吧,多少都行”。

    看著這個體態修長,渾身上下透著冷傲氣息的漂亮女人,齊雨柔微微一笑道:“對不起,我只要命,不要錢”。

    “小傻瓜,她是齊學歸的女兒!”躺在沙上的梁晨向神色驚惶的女人投去溫柔的目光,從初識的那一天開始,他從未見過這樣緊張失態,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的連雪秀。他知道。她在擔心他的生命安全!

    “你,你不能殺他。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姓連,我爸爸是連東征,我爺爺是連鴻陽,你要敢殺他,我們連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生平第一次,心高氣傲的連雪靠像她所看不起的紈絝的一樣,膚淺而無能地抬出家世壓人。這曾是她一直深深厭惡的,但為了救男人的性命,她不在乎犧牲自己的做人原則。

    齊雨柔神情未變,美眸中卻是閃過一絲驚訝。她不知道連東征是誰,但卻不會不知道國家主席連鴻陽的名字。聯想起剛才梁晨說過的話,“這個女人身份很特殊,你不能殺她。心中不禁恍然,看來對方國家主席孫女身份的真實性,倒是**不離十。深深望了女人一眼,搖搖頭輕笑道:“連小姐是吧,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不管你的父親是誰,你的爺爺是誰,都不可能對我產生任何影響!我要的,就是你情人的這條命!”

    連雪靠身形搖搖欲墜,玉容上湧現出無助的絕望,她緊咬著唇,淚水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滴落。口中無力地說道:“求你了,不要!”

    “你不能殺他!”蘭劍終於開口了,他前傾的身軀緩緩站直,似乎放棄了撲上救人的打算。

    “理由?”齊雨柔微笑地問道。她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房間四周,心裡計算著脫身的最佳路線,但同時,她也沒有放鬆對中年男人的警懼,這個男人,給她的壓力實在是太過於沉重了。眼下的情形就是,她可以做到一刀抹了梁晨的脖子,但她卻沒有把握在殺人之後順利地從這個中年男人手中安全逃脫!

    “齊學歸併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親生頭親另有其人!”蘭劍的目光忽然顯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神色,口中緩緩說出一句讓房間裡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的話。

    “胡說!”齊雨柔不禁一呆,隨後怒聲反駁道。

    “我沒有胡說”。蘭劍的聲音飽含著親情流露,神情激動地向齊雨柔說道:“小柔啊,我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是我和鳳芝唯一的骨肉”。 “鳳芝,兩個字傳進齊雨柔的耳朵,不禁讓她心中劇震,那是她母親的名字,這個中年男人怎麼會知道?難道,,!饒是經過十年的殘酷練,一顆心變得如鐵般堅硬,但母親卻仍是埋在她心底深處的唯一柔軟。因此,在聽到對方的話語之後,她的心神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絲恍惚。

    蘭劍的身軀豪無預兆地向前撲去,右手閃電般伸出,一記掌刀斬向齊雨柔的持刀的手臂。在倉猝之間,齊雨柔依舊做出了快的反應,嬌軀向後閃去的同時,玉手輕揚,利刃化為一道寒光向沙上動彈不得的梁晨射去。

    啪的一聲輕響,齊雨柔的小臂被蘭劍的掌刀所切中,卻是哼都未哼一聲,反而藉著對方的力道更快地向後退去,轉眼之間已退進了廚房。

    蘭劍顧不得追敵,身形一轉來到梁晨身前,卻是意外地現,那把閃著寒芒的小刀不偏不倚緊貼著梁晨的脖子插進沙裡,幾乎齊根而沒。

    再閃身衝進廚房,卻現廚房的窗子大開,俯身望去,正望見那道優美身影輕飄飄落在一樓的草坪上。蘭劍沒有再追,轉身回到客廳,將全身無力的梁晨背起,迅出了房門。

    “晨,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緊?”連雪靠緊跟在蘭劍的身旁,焦急地向梁晨問道。

    儘管那個女人已經逃走了,但她仍不能確定,身體半點力氣彷彿癱瘓一樣的男人到底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是全身沒勁,估計沒什麼事兒”。梁晨笑容裡藏著一絲異樣的神情。是因為他福大命大讓齊雨柔那記飛刀失了準頭,還是某人故意手下留情,放過了他一條性命?

    “蘭叔,你剛才的表演真稱得上是專業水準了!我當時都差點當真了”。梁晨轉過頭,向背著他的專職司機笑道。他很難相信,一向沉默少言,不言芶笑的蘭劍,會在關鍵時刻使出這麼一惑敵心神的詭異招數來。這與其本身一貫的形像簡單太不相符了!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蘭劍揹著梁晨,穩穩地下著樓梯,口中淡然回答道:,“拿那個女孩死去母親的名字做文章,其實是種很早鄙的行為”。

    “你怎麼知道她母親名字的?”梁暴很是疑惑地問道。

    “查的”。蘭劍只回答了兩個字,隨後再不開口言語了。將梁晨放上吉普車,一路直奔江雲縣人民醫院,然而令梁晨感到啼笑皆非的是,在吉普車駛進大門的一刻,他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力氣。

    在縣醫院做了化驗和檢查,確定梁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連雪靠的一顆心才完全放進了肚子裡。這時的她才有心情向梁晨問起齊雨柔的來歷。在聽梁晨敘述事情的經過之後,連雪柔的嘴巴頓時張成一個。型,好半晌才心有餘悸地道:“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對於連雪靠的評價,梁晨心有同感。那個外表秀麗柔婉的女人不但心機過人,而且手上的功夫也極為可怕。如果沒有蘭叔的出現,就算是沒喝那碗加料的湯,他也未必能從對方的刀下逃得性命。所使用的武器,所表現出的冷靜與嫻熟手段,讓梁晨不禁聯想起一個電影裡常見,現實生活中卻鮮見的詞語…“殺手!

    誰能想像的到,看起來柔柔弱弱,將文靜與溫婉之美展現極致的女人,竟是一個冷血殺手呢?如果將這個消息告訴婷姐,蘭蘭和小曼,不知道她們會是怎樣的心情!

    天色漸漸轉黑,公園內的遊人早已散去,然而在涼亭的石凳上。卻依然停留著一個婉約的身影。月亮在深藍的夜幕中升起,柔和的月光灑下一地朦朧,將整個公園籠罩於內。

    右手臂的骨折處已經接好,但齊雨柔卻知道,至,幾 個月內。她的眾條寺臂吃不得任何力六儘管卸尖了”一道。但中年男人那隻比鋼鐵還堅硬的手掌還是對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那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就算是她和海倫一起出手,也沒有任何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