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徒 作品

第1244章 守住那些秘密



            依舊擺著酒菜的地下室裡,在衛燃的注視下,那金屬本子緩緩翻了一頁,那支金屬羽毛筆,也在背面出現的紅色漩渦之下,寫下了一行新的字跡:我願揹負永世的罵名,但我的忠誠和思念,都藏在那些血紅色的電波里。

寫到這裡,這書頁之下,也出現了一個反向旋轉的藍色漩渦,那金屬羽毛筆,也在這藍色漩渦之下寫道,“你是最優秀的保鏢,也請繼續保護我們的家和家裡的秘密。”

寫到這裡,那金屬羽毛筆終於砸落在了紙頁之上。

抬頭看看四周,這地下室不但已經恢復如初,周圍那些原本被堵住的窗子,也已經被拆開,讓外面明媚的陽光盡情的灑了進來。

疲憊的收起金屬本子,衛燃卻並沒有急著取出裡面的東西,反而先取出了煙盒打開。

只不過,在看到煙盒裡的東西時,他卻又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平靜的笑意。

在這個能容納22支香菸的銀製煙盒裡,之前在蘇聯勞改營得到的鹿角菸嘴已經不知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支金質菸嘴和一支玳瑁材質的菸嘴,以及10支前門牌的香菸和10支駱駝牌的香菸。

伸手拿起那支玳瑁菸嘴,衛燃在止不住的笑意中抽出一支駱駝牌香菸套上,叼在嘴裡點燃之後猛吸了一大口,隨後將其放在了桌子的邊緣,任其緩慢的燃燒著。

繼續拿起那支金質菸嘴,衛燃將其套在一支前門牌的香菸上,待將香菸點燃之後,同樣輕輕放在了桌子的邊緣。

取出第三支沒有過濾嘴的香菸叼在嘴裡點燃,衛燃猛嘬了一口之後,邁步重新走到擺滿了飯菜的餐桌旁,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蓮花白一飲而盡。

在醉人的酒香味中,衛燃叼著煙走到那面大鏡子的邊上,熟練的將手伸進縫隙抽出卡榫,隨後又扳動連桿將另一邊的樓梯扶手轉了一百八十度。

緩緩推開這面大鏡子,他熟門熟路的打開了那扇低矮的小門鑽進了通道。

和進入那段歷史片段之前相比,這條通道如今也變成了當年的模樣,幾乎每隔一米,便掛著一道厚實的棉簾子。

等他走到最盡頭站在印刷室門口的時候,硃紅色的鐵門上仍舊貼著那張報紙。

輕輕推開這道鐵門,原本接手這套房子時,在地下室裡發現的那些印刷機油印機之類的設備卻又被金屬本子搬回了這裡。

相應的,當初那些他發愁該怎樣處理的步槍、手槍等物,乃至美香的照片和那些衣服也都已經消失不見。

同樣被搬回這裡的,還有兩張病床和頭頂的老式無影燈,以及一個裝滿了醫療藥品的鐵皮櫃子,和緊挨著櫃子的寫字檯。

靜靜的看著這彷彿被時間定格的房間,衛燃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到了正對著通風口的寫字檯面前。

在這張寫字檯上,木質的桌面上壓著一塊格外厚實的玻璃,在這玻璃的下面,還壓著一張張衛燃無比熟悉的合影。

下意識的取出了金屬本子,衛燃翻到最新的一頁,打開照片旁邊的紙袋子,將裡面為數不多的幾張底片取出來,卻發現剛好和這塊玻璃之下的合影能一一對應上。

收起底片和金屬本子,衛燃坐在了寫字檯前的椅子上,伸手扭亮那臺綠色燈罩的檯燈,接著又打開了寫字檯中央擺著的那臺英國B2間諜電臺。

一番研究,衛燃試著給這電臺連上了電源以及從通風口延伸出來的天線,隨後扳動了電源鍵進行了開機。只可惜,除了些許的蜂鳴和雜音,這頻道里卻格外的安靜。

暗暗嘆了口氣,衛燃頗為失落的給這部電臺斷開了電源和天線。隨後又將其輕輕釦合,接著伸手輕輕拉開寫字檯根本沒有上鎖的抽屜。

在這墊著報紙的抽屜裡,擺著厚厚的幾本大冊子。

小心的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開,第一頁的白紙上,卻只寫著“民國卅一年”這麼五個同樣娟秀的毛筆字。輕輕翻到第二頁,其上記錄的內容卻變成了藍色的鋼筆字。

元月初三,收報內容譯文如下:獲悉敵偽欲派

沒有繼續讀下去,衛燃轉而看向了這一頁下半部分貼著的一張信筏,這信筏上,用鉛筆寫滿了一組組的四位數數字。

繼續往後翻了幾頁,後面的內容和前面那一頁幾乎一樣,全都是某月某日,收到的電報內容譯文內容,以及貼在這一頁的稿紙。

而這中間,也零星的夾雜著幾條發報,這些發報的內容,卻大部分都是諸如某某某被抓,哪個電臺遭破壞停止聯繫之類的緊急情況。

將這本記錄著每次收發報內容的冊子放在一邊,衛燃又拿起第二冊翻開,除了第一頁的內容從民國卅一年變成了民國卅二年,裡面的內容卻依舊如故。

如此一本本的翻下去。

當他翻最後一冊的最後一頁時,上面的字跡卻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甚至就連其上的內容都格外的簡短和讓人摸不著頭腦,“民國卅八年10月1日,發報電文如下:這一封書信來的巧,天助黃忠成功勞。”

摸出手機看了看,這地下室裡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信號。見狀,衛燃索性給這一頁拍了一張照片,隨後將這幾本大冊子又原樣收進了抽屜裡。

拉開右手邊的抽屜,這裡同樣放著一本大冊子,將其翻開,他卻發現,這次是一本相冊。

這相冊裡不但保存著幾支五彩斑斕的羽毛,還有那段歷史裡,他接觸的幾乎每一個人的照片和對應的底片,甚至其中一部分,都曾是他親手拍下的。

暗暗嘆了口氣,衛燃將這注定不能公開的相冊也放回了原位,轉而拉開了左手邊的最後一個抽屜。

只不過,在這個抽屜裡,放著的卻只有三根大黃魚,而在這三根大黃魚裡,其中有一根的中間,還鑲嵌著一顆已經變形的子彈。

在這三塊金條的邊上,還有個相框,這相框裡,穿著大紅色嫁衣的秋實和穿著長衫的陶燦華就手牽著手,站在書寓一樓那顆銀杏樹的下面,在滿地的落葉中,在那隻似乎正在煽動翅膀的大鸚鵡的旁邊,定格著永遠燦爛的笑容。

將這相框送回原位關上了抽屜,衛燃終於看向了旁邊緊挨著的病床。

在這張高低床的上鋪,只鋪著一張涼蓆的床面上擺著好幾個大號的玻璃罐子。

只不過,這幾個被蠟油封口的玻璃罐子裡裝的,卻並非危險的苦味酸和氯酸鉀,反而是一個又一個四方塊的紙包,那每一個紙包之上,都還用娟秀的鋼筆字,寫著以“民國”為開頭,詳細到了天的紀年時間。

根本不用打開,他便清楚的知道那些紙包裡包裹著的,都是當年這裡的地下印刷室接收到的印刷內容底片。

他更知道,這一方方小小的紙包,於那個時代的人便是無上的良藥,它們所能發揮的作用,甚至遠超混合在一起的苦味酸和氯酸鉀所能產生的能量。

沒動那些玻璃罐子,衛燃將視線轉移到了這場病床的下鋪。

在這張同樣只鋪著涼蓆的鋪面上,卻擺著兩口樟木箱子和一個寫有“染谷由紀夫”名字的皮箱。

小心翼翼的打開第一口箱子,這裡面放著的,卻是一部老式的電影放映機和捲起來的幕布,以及好幾盤帶有編號的電影膠片。

而在這口樟木箱的蓋子內側,還用喜慶的毛筆字寫著“燦華戲劇團——定軍山”這麼幾個字。

這就是拖欠的那場戲嗎?衛燃喃喃自語的唸叨著,同時也小心翼翼的扣好了這口樟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