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徒 作品

第1240章 平安歸來

1945年的8月9號凌晨一點左右,衛燃和陶燦華以及關秉文三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返回了人去樓空的敘情書寓。



翻牆進院,關秉文帶著他們二人從小樓陰面虛掩的窗子進入了儲藏間,隨後小心翼翼的拉上了厚重的窗簾,接著又裝上了遮光的木擋板。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允許衛燃點亮了手電筒。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衛燃和陶燦華才注意到,在這儲藏間裡,緊繃著幾條和儲藏間的房門連在一起的細線。



等到關秉文小心翼翼的打開鎖住了地下室的木板,拆掉了另一根隱藏極好的拉發線之後,三人這才踩著臺階走進了地下室。



只不過,當他走進地下室之後,卻立刻冒出了冷汗。剛剛拆掉的那根拉發線連接著的,是地下室那四根至關重要的承重柱上綁著的炸藥包!



而在那些承重柱旁邊緊挨著的桌子上,卻還放著幾個他在後世曾經見過的,貼著苦味酸和氯酸鉀的玻璃罐子。只不過此時,這些玻璃罐子裡卻裝滿了煤油!



“把這四個炸藥包拆下來估計肯定夠用了”



關秉文說著,小心翼翼的將四個承重柱上明顯自制的炸藥包拆了下來。



“去炸碼頭的大煙館?”衛燃接過炸藥包的同時低聲追問道,“你們問出來什麼了?”



“問出了那些鶴的聯繫方式,還有他們用作偽裝的身份。”



關秉文說話間取下了用作起爆炸藥包的手榴彈,“另外,據那個女人說,佑美其實是她的下級成員,佑美之所以準備帶人替換美香姐和春花戲班子,似乎是準備藉著戲班子跑江湖的便利,和潛伏在東北的鶴們保持聯絡。



換句話說,與其說她是植田的搭檔,不如說植田是她的搭檔。這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植田負責結交津門權貴,那個女人負責維持鶴的運轉。



對了,還有那個孩子,他其實是佑美給植田生下來的。剛剛那個女的和植田並非夫妻。不過相比這些,現在還有另外一件事比較緊急。”



“什麼事?”陶燦華下意識的追問道。



“按照原本的計劃,植田今天晚上將會離開津門前往北平,然後北上前往奉天和佑美匯合。



那個女人則帶著另一批人,搭乘明天一早的客船南下前往滬市,組建新的鶴組織。



現在它們準備帶去滬市的那些人就躲在碼頭邊的大煙館裡,咱們得在它們上船之前留下它們。”



說完,關秉文看向了衛燃,“我們現在得去炸”



“關大哥”陶燦華開口說道,“我,我想加入你們。”



“抗日殺奸團?”關秉文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也行”陶燦華頗有些耿直的說道,“抗日殺奸團也行,我不挑。”



聞言,關秉文笑了笑,摸出懷錶看了眼時間,隨後說道,“那行,加入抗日殺奸團倒也簡單,接下來你和我一起起誓,起誓之後就算是加入了。”



“行!”陶燦華乾脆的表示了同意,“我發誓!我”



“別急,不是這麼發誓的。”



關秉文攔住了陶燦華,左右看了看之後問道,“這裡有紙筆嗎?”



“有!”



陶燦華話音未落,已經跑到了戲臺邊打開了一個木頭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沓宣紙,接著又問道,“只有毛筆,可以嗎?”



“毛筆也行”關秉文接過對方遞來的毛筆,用工整的毛筆字寫下了幾行誓詞。



將手裡的毛筆丟到一邊,關秉文將這誓詞給陶燦華看了看說道,“這就是誓詞,給你一分鐘熟悉一下。”



接過寫有誓詞的宣紙,陶燦華立刻開始了默誦,而衛燃也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旁看著。



片刻之後,關秉文又將這張誓詞拿走擺在桌子上,舉起右手成拳,認真的說道,“我宣誓”。



“我宣誓”衛燃同樣舉起了右手成拳跟著說道。



關秉文詫異的看了眼衛燃,接著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與此同時,陶燦華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學著兩人的樣子舉起了拳頭,“我宣誓”。



關秉文轉過頭,目視前方繼續領誦道,“餘誓以至誠參加抗日殺奸團,今後願在組織領導下積極工作,服從指揮並絕對保守秘密。”



“餘誓以至誠參加抗日殺奸團,今後願在組織領導下積極工作,服從指揮並絕對保守秘密。”衛燃和陶燦華異口同聲的跟著宣誓。



“如有違犯,願接受最嚴厲的制裁。”關秉文誦出了最後一句誓詞。



“如有違犯,願接受最嚴厲的制裁。”



“簽下你們的名字吧”關秉文放下手臂,將剛剛丟到桌子上的毛筆撿起來遞向了衛燃和陶燦華。



“我先來”



陶燦華激動的接過了毛筆,在那行簡短卻格外蒼勁的誓詞下,用楷書鄭重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毛筆字不是太好”



衛燃說著,也接過了那支毛筆,儘量工整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他放下筆,關秉文摸出了打火機,當著他們二人的面,將寫有他們名字的誓詞燒成了灰燼。



“按理說,加入抗日殺奸團之後,為了保守秘密,該給你們起個假名字的。”



關秉文一邊將灰燼踩碎一邊說道,“不過如今的殺奸團早就今非昔比,而且你們倆加入,也只有我知道,所以咱們就不管那麼多的規矩了。”



說到這裡,關秉文拿起了兩個炸藥包,“走吧,咱們先以抗日殺奸團的身份去炸了那個大煙館!”



“走!”



陶燦華遠比衛燃更加的激動,二話不說便幹勁兒十足的拎起了另外兩個炸藥包。



見狀,兩手空空的衛燃左右看了看,索性將之前從植田那裡繳獲來的英國間諜電臺和那一兜子護照、美元全都丟進了通往地下印刷室的暗門裡,然後又重新鎖死了那面大鏡子,這才拎著兩個裝滿了煤油的玻璃罐子跟了上去。



一行三人在夜色的掩護下離開了書寓,悄無聲息的又返回了法租界的那座荒廢院子,將炸藥包和裝有煤油的玻璃罐子全都裝進了後備箱。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原本綁在輪胎上的旗袍女人和樓上的那個孩子已經不知道去了那裡,只留下了仍舊被竹籤鑲在沙發上的植田仍在苟延殘喘的搖晃著被堵住了嘴巴的腦袋。



等啞巴叔也上了車,四人駕駛著屬於植田的車子,依舊連車燈都沒開,摸黑開往了碼頭的方向。



“就是那家”



負責開車的關秉文遠遠的停下了車子,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大煙館低聲說道,“明面上是個英國商人開設的大煙館,實際上裡面全都是植田的人。



按那個女人的說法,這裡也是鶴即將遺棄的據點,這裡的存在連日租界裡駐紮的鬼子兵都不知道。”



“直接炸掉還是殺進去?”衛燃開口問道。



“得炸掉,但是在那之前,咱們得先摸進去取一些東西。”



關秉文解釋道,“二樓陰面最西頭兒的房間是那個女人和植田住的地方,那裡有準備帶去滬市的幾部電臺和密碼本,咱們要得到這些東西,一來補充咱們電臺的不足,二來也是驗證那個女人說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