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徒 作品

第1111章 戰俘的逃跑計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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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提供的線索只有三張照片和一個故事?”衛燃看著坐在對面的黛安問道。

“當然不是,還有這個”

黛安直到這個時候,才徹底打開她的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破破爛爛帶著黴斑和黃色毛髮的硬皮本子,和一把最多20釐米長的小刀。

這把小刀沒什麼特別的,一大半的長度是一體龍骨結構的鹿角柄,典型的芬蘭小刀造型,其上斑駁的鏽跡和殘存的小孔,也確實像是用馬蹄鐵打製出來的。

至於那個硬皮本子,只看那短粗的毛髮衛燃就知道,這是馬皮材質的,和金屬本子裡那臺祿來相機使用的防水馬皮外套一樣的材質和工藝,同時也是二戰初期,德國製作軍用防水揹包的常見工藝和選材。

在衛燃的注視下,黛安輕輕解開這硬皮本子的皮繩,接著又翻開馬毛皮封面推給了衛燃。

這個32開大小的筆記本內部,在左上角位置的紙頁上,挖了一個規整的圓洞,這圓洞裡面,緊密的固定著一塊也就比啤酒瓶蓋大了一圈的小號銀製懷錶。

在這懷錶的錶殼上,用和繁體漢字完全通用的日式漢字清晰的刻印著“陸軍工兵少尉小山敏郎”的字樣。

抬頭看了眼黛安,衛燃伸手從兜裡摸出一雙隨身攜帶的橡膠手套戴上,這才輕而易舉的打開了略微高出紙頁的銀製錶殼。

出乎他的預料,這錶殼裡面竟然是個指南針,其上不但有清晰完整的方位分化,而且還固定著一個也就火柴頭粗細的水平儀。

試著將這塊懷錶式的指南針拿出來無果,衛燃索性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這才看出來,這塊懷錶的錶鏈和背部錶殼,已經用不知道什麼材質的膠質物,牢牢的粘在了最後一頁的馬皮上。

重新翻回第一頁,並且仔細的將每一頁上的空洞都套住這塊指南針,衛燃這才看向紙頁上的內容。

在第一頁,是一幅似乎用鋼筆手繪的地圖,其上不但用德語清晰的標註了伐木場和葉尼塞河的位置,而且還標註了一些五角星或者三角形的標記。而在這張地圖的最下沿,還繪製了一條橫向的蜿蜒線條,在這線條的邊上,用德語寫著“西伯利亞鐵路”的字樣。

第二頁依舊是手繪的地圖,但這幅地圖卻精細的繪製出了一座伐木場的佈局。並且用德語清楚的標註出了各個建築的用途。

“這裡是圈養馴鹿的位置”

黛安伸手指著繪製的一圈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柵欄介紹道,“旁邊這個木頭房子就是梅蘇特少尉的住所,同時這裡也是個維修站。

據那位尹霍爾說,平時無論是打馬掌還是修補一些壞掉的雪橇車,都是在這個木頭房子裡進行的。

無論蘇聯人還是戰俘,都承認梅蘇特的手藝非常好,做事非常細緻。”

“這位梅蘇特少尉可真是多才多藝”衛燃意有所指的說道。

“梅蘇特的故鄉位於阿爾卑斯山下的霍爾茨基興,距離慕尼黑只有不到30公里。”

稍作停頓,黛安繼續說道,“他家從一戰開始之前,就經營著一家生產滑雪運動器材生產的小工廠。

現在這家工廠雖然在1964年的冬奧會之前就已經搬到了奧地利的因斯布魯克,但依舊在經營著滑雪運動器材的高級訂製生意。”

家族手藝唄?

衛燃一邊滴咕一邊翻到了第三頁,似乎就像是為了印證黛安剛剛的介紹,這一頁上畫的,恰好是一幅似乎是雪橇的結構圖。

和衛燃曾經見過、用過的雪橇不同,圖片裡手繪的這輛雪橇車,按照標註的數字來看格外的細長。

足足一米九的長度,寬度卻只有80釐米,如此細長的車身,註定了這輛雪橇車的速度肯定不會太慢,更何況,在這雪橇的一頭延伸出來的車轅就有三根。

這無疑暗示著這輛雪橇車在設計之初便需要兩頭或者四頭牲口拉動,同時也將它的速度進一步提升了一些。

繼續往後翻,接下來的四五頁,幾乎全都是這輛雪橇車各個零部件的細節圖。尤其那三根足有三米半長的車轅,在單獨一頁的標註裡,似乎還可以拆下來當作帳篷杆用。

在接下來的兩頁裡,繪製的則是一雙滑雪板和配套的滑雪杖的設計圖。

繼續往後的兩頁,這裡面總算出現了深藍色的德語鋼筆字跡,但記錄的,卻是一份無比詳細的清單。

從帳篷、帆布、獸皮、衣服,到食物、藥品、工具,甚至炊具等等,林林總總的列了正反面足足兩張紙,而且在每一個詞條的後面,都劃上了鉤。

見衛燃陷入沉思,黛安放下咖啡杯補充道,“梅蘇特的妻子在世的時候,曾經確認過,這就是她丈夫的字跡,而且也符合她丈夫嚴謹的做事習慣。”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衛燃繼續往後翻,後面幾頁用幾個簡練的德語單詞描述了一份逃亡計劃。

“葉尼塞河——西伯利亞鐵路——列寧格勒——芬蘭——納爾維克港——卡勒船長”

“卡勒船長是誰?”衛燃抬頭問道。

“不清楚”

黛安搖搖頭,“無論梅蘇特的兒子還是妻子,又或者那位招核倖存者尹霍爾,都不清楚這位卡勒船長是誰,但是據能查到的檔桉,梅蘇特確實曾在芬蘭駐防過一段時間。”

點點頭繼續往後翻,後面的幾張卻是空白的,而且像是被撕掉了中間的幾頁一樣。

“有幾個問題”衛燃將這本筆記往桌子中間推了推,摘掉手套,抬頭看向了黛安。

“請講”黛安說完,再次端起咖啡杯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

“第一個問題”衛燃等對方放下杯子問道,“先簡單介紹一下梅蘇特的妻子和兒子吧。”

“梅蘇特的妻子是因斯布魯克人,1975年就已經過世了,她在二戰結束後,一直經營著格策家的小工廠。也是在她的主導下,這家本來瀕臨破產的小工廠順利搬到因斯布魯克,並且憑藉1964年的冬奧會,賺到了第一桶金。”

黛安頓了頓繼續說道,“梅蘇特的兒子叫小梅蘇特,他是在1943年出生的,1970年開始接手工廠,同時開始代替母親尋找失蹤的父親。

雖然這麼多年他沒找到梅蘇特少尉,而且那座工廠在他的手裡也沒有發展壯大,但是無論他的工廠還是他的為人,口碑一直都非常不錯,尤其在上世紀90年代,有很多滑雪運動員都曾找他定製過滑雪運動器材。”

“第二個問題”

衛燃指了指兩人中間的筆記本,“按常識來講,既然已經開始逃跑,怎麼會把這本這麼重要的筆記留下來?尤其這塊懷錶式指南針,這明顯是招核法吸絲的裝備,它是怎麼帶到勞改營裡的?”

“據尹霍爾說,梅蘇特在和他分開之前已經找到了葉尼塞河,接下來他準備沿著葉尼塞河一路往南,已經不需要這些東西了,所以將這本筆記留給了他,交換尹霍爾從守衛手裡搶來的證件和獵人手裡搶來的一支手槍。”

黛安攤攤手,“那時候尹霍爾已經被凍掉了幾顆腳趾頭,他已經跑不動了,他交換這本筆記是期待著下次逃跑的時候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