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徒 作品

第937章 蟄伏

顛簸的步戰車車廂裡,從射擊孔透進來的硝煙味在隨著寒意鑽進鼻腔裡的時候,也讓已經繃緊了神經的衛燃越發清醒。

但相比車廂外時而消沉時而激烈的交火聲,車廂裡的眾人卻在做好了交火準備之後,繼續開始了他們的閒聊。

“同志們,我們已經有差不多三四年的時間沒這麼聚在一起了,你們都有誰結婚了?”機槍手塞爾吉扯著嗓子問道。

“我!我也結婚了。”

大鬍子費申克一邊用膠帶將兩個ak彈匣反向綁在一起一邊得意的說道,“而且我已經有一個兒子了。”

“你的兒子叫什麼名字?”衛燃大聲問道,同時也做好了再次遇到熟人的準備。

“尼涅爾,當然叫尼涅爾。”費申克大聲答道,“你們還記得尼涅爾嗎?”

“當然記得”

負責駕駛步戰車的那個士兵大聲第一個說道,“尼涅爾少校是個真正的愛國者,如果他還活著,這個時候說不定他也在車裡指揮我們戰鬥呢。”

“他如果沒有因為蘇聯解體自殺,肯定不同意我們參戰的。”

狙擊手列瓦抱著他的svd近乎肯定的說道,他這話剛一出口,除了衛燃之外的所有人都跟著點了點頭。

“但我們有必須出來戰鬥的理由”

卡爾普隊長緊跟著說道,心思各異的眾人,也再次不由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有必須戰鬥的理由,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還是回到剛剛的話題吧”

坐在車長位置的軍人說道,“我也結婚了,92年結婚的,去年夏天,我和我的妻子有了第一個孩子,等到明年春天,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也要出生了。”

“魯斯蘭隊長,你都有兩個孩子了?”

醫療兵尹萬詫異的問道,“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還在追求那個烏可爛的歌手嗎?”

“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車長魯斯蘭得意的說道,“而且就和費申克一樣,我們也有一個兒子了,他叫索恩,用的是我妻子父親的名字,那個小傢伙現在都已經會走路了。”

“索恩?”

衛燃晃了晃神,他如果沒記錯的話,瑪雅的一個哥哥好像就叫索恩,上次去哈薩做客的時候,他們還見過面呢。

“魯斯蘭隊長,你的另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負責駕駛步戰車的士兵問出了衛燃想問的問題。

“我怎麼知道?那個小傢伙還沒出生呢。”

似乎是這個小隊副隊長的魯斯蘭攤攤手,一臉得意的說道,“我可不像卡爾普隊長那麼在乎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最好是個女孩兒。

這樣的話,等索恩長大一些,我就早早的把他送到蘇沃洛夫少年軍校去上學,然後好好寵我的女兒。”

“真羨慕你們”

負責駕駛步戰車的士兵說道,“我還沒結婚呢,連女朋友都沒有。”

“歐普亞,我記得你有女朋友的,你們沒在一起嘛?”卡爾普隊長好奇的問道。

“沒有”

負責駕車的歐普亞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她想移民美國,但我可不想去,我怎麼可能去美國,所以我們分開了。”

“其實去美國也是不錯的選擇”

魯斯蘭忍不住嘆了口氣,“我的妻子也一直想去美國,她說等第二個孩子生下來就要為這件事做準備。”

“我也想去美國了”

似乎是彈藥兵的光頭軍人說道,“我工作的礦山已經整整半年沒有發工資了,我們都會英語,甚至不止會英語,如果去美國,總比餓死要好的多。”

“艾格尼,你結婚了嗎?”卡爾普換了個話題問道。

“結婚了,91年的年底就結婚了,但我妻子死了。”

彈藥兵艾格尼用力搓了搓臉,“她是商店的收銀員,兩年前被搶劫商店的混蛋用霰彈槍打死了。”

“怎麼會這樣...”醫療兵尹萬翕動著嘴唇唸叨著。

“她被送去醫院的時候,我還在地下一百多米的礦井裡準備維修通風系統呢。”

艾格尼將通紅的雙眼湊到潛望鏡的邊上,一邊看著步戰車外面空蕩蕩的城市一邊說道,“我甚至都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那個劫匪抓到了嘛?”一個揹著電臺的士兵問道。

“抓到了”

艾格尼的眼睛沒有離開潛望鏡,“我在斯摩稜斯克抓到他的,那個混蛋只是想給他的女兒弄到些麵包,他的女兒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那個可笑的傢伙為了十公斤麵包和一條裙子,失手殺死了我的科柳日娜。”

“你沒殺了他嗎?”通訊兵下意識的問道。

“我切掉了他的小拇指”

艾格尼露出一抹絕望的悲涼,“難道我要把他掛在路燈上嗎?他死了,他的女兒也會餓死的。”

“真是便宜他了”通訊兵憤憤的錘了錘艙壁,那語氣裡只有憋屈和憤滿。

“是啊,真是便宜他了”艾格尼擦了擦眼角,主動問道,“你呢?瓦斯里,你現在什麼情況?”

“我在電臺工作”

通訊兵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帶著的耳機,“不過我可不是播音員,我只是個負責維修無線電的工人而已,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們了呢。”

“車里雅賓斯克的電臺?”駕駛員歐普亞問道。

“對”通訊兵瓦斯里大聲回應道。

“你沒有結婚嗎?”車長魯斯蘭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沒有”

瓦斯里咧咧嘴,“我總是想著解散時卡爾普隊長說的那些話,擔心隨時會被叫回來參加戰鬥,所以一直都沒有談戀愛,這樣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也根本不用擔心會讓哪個姑娘難過。”

“我結婚了”

坐在衛燃旁邊,一個似乎不太喜歡說話的士兵說道,他的個子恐怕連一米七都沒有,但長的卻頗為壯實。

最為古怪的是,他的腰間還掛著一臺電鑽,以及一根看起來恐怕能有半米長,大拇指粗細的鑽頭。而他的懷裡,則抱著一支火箭彈發射器。

“雷茲裡,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狙擊手列瓦和他的副射手雅科夫異口同聲的問道。

“出發前兩天”

雷茲裡露出一抹憨厚的傻笑,“是我在圖拉兵工廠的同事,她是個武器質檢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