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時 作品

第二百五十一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慧覺認輸,誦經辯法

    而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中。

    隨著許清宵道出佛門三法印後。

    第四辯。

    天竺寺就算是再一次敗了。

    只不過,天竺寺敗的不冤,許清宵都說出佛門三法印出來,這真的不冤。

    就好像文人之間互相作詩。

    你作了一首押韻極好的詩詞,大家都認可,然而許清宵把七律第一作出來了,你還怎麼玩?

    慧覺神僧臉色有些黑。

    他不知道許清宵哪裡懂得這麼多智慧法。

    又哪裡懂得如此之多的佛經。

    可他知道的是,自己不能認輸,一旦認輸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第四辯雖然輸。

    可接下來還沒完。

    “呼。”

    “請許施主繼續出題。”

    慧覺神僧雙手合十,望著許清宵,他眼神當中依舊是堅定。

    到了這一步,他更加不會放棄。

    請許清宵出題。

    看到對方篤定的眼神,許清宵心中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三法印說出,金剛經說出,這已經可以結束了。

    兩者的佛法相差十萬八千里。

    卻沒想到,慧覺神僧還要與自己辯法。

    當真是找虐嗎?

    要知道,隨著金剛經和三法印帶來的異象,讓許清宵明白,自己的佛法經文,將勝過一切。

    超越西洲目前的佛法。

    都不要說大乘佛法了,真要拿出大乘佛法,那就不是打臉,而是碾壓,徹徹底底的碾壓。

    大乘佛法一出,西洲一切佛,皆為小佛,顛覆西洲一切認知。

    可大乘佛法,許清宵不願拿出,當真拿出,對自己來說是好事,但對當下的佛門來說,更是天大的好事。

    等同於說,他們辯法失敗,氣運得到反噬,可自己拿出大乘佛法,只怕佛門會因此徹底大興,兩者之間,辯法失敗了,可得到了大乘佛法。

    想想看,佛門是虧還是賺?

    大乘佛法,自己早晚會拿出來,但拿出來的時候,必然是掌控了佛門,不然的話,現在拿出來,不是一件好事。

    就憑慧覺神僧,倒不是許清宵自信。

    金光明最勝王經瞭解一下,無量天神朝拜,這個異象行不行?

    法華經瞭解一下,如來真身前來相見,南無阿彌陀佛,自在無量。

    再不服?那就拿出華嚴經了,法身佛比盧遮那佛解說世界海,無窮世界,萬般宇宙,今天好好給你西洲佛門上一堂。

    先來點真實的。

    眼下就看慧覺神僧到底有多不服了。

    許清宵其實是先藏一手的,但真逼急了自己,除了大乘佛法之外,其他的許清宵都給他們來一遍。

    只不過許清宵不喜歡太高調,讓自己出題,許清宵想了想,隨後開口。

    “慧覺神僧。”

    “本王成聖之前,遊歷大魏山河,去過漠西,見識過一些佛門文化。”

    “本王很好奇,為何佛門寺廟,會有無數香客去拜,反觀大魏,雖無佛門,但亦有道門儒教,除逢年過節之外,香火一般。”

    “請問這是為何?”

    許清宵開口,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辯題,而是拋出一個問題。

    詢問著對方。

    這是辯法當中最簡單的套路,先丟出一個問題,讓你來回答。

    往往這個問題都很普通,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可當你回答的那一刻開始,對方便會從你的言語當中,挑出毛病,開始進攻。

    慧覺神僧是辯經的老手,他沒有急著回答。

    尤其是連連吃虧這麼多次,讓他更加謹慎起來了。

    這一次,他不選擇主動開口,而是保持沉默,大約一刻鐘後,身後的八百辯經僧率先開口了。

    “回許施主,這是佛法無邊,佛能引世人往生極樂,故此世人懂得智慧,心淨如明臺,在我等佛門弟子的指引之下,領悟佛法。”

    “如此佛門香火不絕,生生不息。”

    這是一位辯經僧開口,慧覺神僧很識趣的沒有回答問題了,而是讓辯經僧來回答,倘若說錯了什麼,他便可以及時救場。

    對方所言,回答的倒也合理。

    可許清宵卻淡然開口道。

    “心淨如明臺?指引之下?領悟佛法?”

    “那為何這些香客,不當場剃度出家?這樣不是可以青燈伴古佛,長久悟佛道?”

    許清宵繼續問道。

    此話一說,馬上有辯經僧給予回答。

    “阿彌陀佛。”

    “許施主,世人於紅塵之中,他們被紅塵矇蔽雙眼,在苦海中掙扎,來我佛門,求得一絲心安,也求得剎那超脫。”

    “倘若明悟智慧,便會入我佛門,倘若不能明悟智慧,就需要我等佛門弟子度化入佛。”

    “這也是佛門為何要東渡之因。”

    “入駐中洲,是為天下蒼生,為他們求得心安,求的剎那超脫,享受脫離之樂。”

    有辯經僧開口,說話極其老道,言語之時,面容上更是充滿著悲憫世人。

    張口慈悲,閉口慈悲。

    “求得心安?剎那超脫?”

    “求什麼心安?”

    許清宵開口,平聲問道。

    “求本我之心安,明臺之心安。”

    後者出聲,如此說道。

    只是此話一說。

    許清宵不禁冷笑起來了。

    世上有智者,佛門也有菩薩心,只是西洲的佛門,可不是這般美好。

    “好一個求本我之心安。”

    “可在本王眼中,佛門大肆修建寺廟,供世人膜拜。”

    “不就是借佛陀之名,行自我之事,恐嚇世人,輪迴之說,地獄之苦,爾等弘揚佛法,卻將不敬佛陀列為罪名。”

    “寺廟求佛,求心安理得,那倘若做了壞事,去佛陀面前,叩首言拜,可饒其罪嗎?”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否壞事做絕,只要放下屠刀,便可成為佛陀?”

    “那這般,那些屠刀之下的亡魂,豈不是成了怨死之人?”

    許清宵開口,他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清宵第三個問題,就是這個問題。

    佛門有一個說法,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清宵就以此為題,讓對方作答。

    此話一說,辯經僧頓時一愣,他沒想到許清宵竟然將話題引到這裡來。

    也不曾想到,許清宵又是在挖坑,以燒香拜佛,引導至心安理得,再由心安理得,引導至放下屠刀這個話題。

    的確。

    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話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很多人看來,這是勸人向善之意,可問題是,屠刀染血,這些死去的人如何平息其怒?

    只是,辯經僧中,有人開口,給予了回答。

    “阿彌陀佛。”

    “許施主著相了,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意是希望不要一錯再錯。”

    “在關鍵的時刻,選擇放下屠刀,是對自我的救贖,倘若執迷不悟,傷害的人會更多,製造的業力,也會更多。”

    “若是能在關鍵時刻,選擇放下屠刀,便可拯救更多蒼生。”

    “死去的已經死去,活著的依舊活著,不能因死去的人,而影響活著的人。”

    他出聲,望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這是一種解答,用經濟學來說,其實就是及時止損。

    “錯。”

    許清宵搖了搖頭,望著對方道。

    “眾生死去,有怨念不甘,化作無上陰力,也正是因為如此,天地才會滋生妖魔,才會有因果之說。”

    “逝去的人,並沒有逝去,無非是讓活著的人承擔業力因果。”

    “本王認為,屠刀放下,不可成佛。”

    許清宵如此回答。

    這時,慧覺神僧抓住破綻,直接開口問道。

    “如若屠刀放下,不可成佛,那如何讓屠刀者放下屠刀?若不給他們懺悔改過的機會,放下與不放下都一般,誰還願放下?”

    “請問許施主,您有何法,能讓手握屠刀者,放下屠刀?”

    慧覺神僧開口,他望著許清宵,如此問道。

    他的意思很簡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給那些窮兇惡極之人最後一點希望。

    可如若連這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的話,他們又為什麼會願意放下屠刀?

    慧覺神僧望著許清宵。

    然而,許清宵卻緩緩開口道。

    “殺之。”

    許清宵緩緩開口,這是他的禪意。

    屠刀放下,哪裡有什麼成佛不成佛,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懊悔有什麼作用?死去的亡魂,從來不需要解釋,唯獨以暴制暴,以惡治惡,才是王道。

    只是這番話一說,八百辯經僧皆然皺眉,剎那間一道道聲音響起。

    “許施主,你著相了。”

    “許施主,你殺心太重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佛門之根本,天地萬物,皆有善心,也皆有佛性,我等佛門,是要將其度化成佛,若按照許施主所言,那還需要什麼度化?”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對善勉之,對惡誨之,許施主,你殺心太重,有入魔前兆。”

    一道道聲音響起,八百辯經僧中,有人怒目金剛,有人感慨不已,有人充滿著悲憫,他們不認可許清宵這番話。

    認為許清宵殺心太重。

    可許清宵這番話,在百姓眼中,卻是大實話。

    做錯了事情,就必須要有所承擔。

    你做錯了事,不給予懲罰,只是教誨一二,有什麼作用?

    就如同頑童一般,若是小錯便是小懲,若是大錯,便是大懲。

    倘若不懲,對孩童來說,就沒有任何警覺,若無畏,則滋生罪惡,有多少孩童長大成人之後,變得遊手好閒,潑皮鬥毆?

    棍棒之下出孝子,看起來十分惡俗,可實際上這不是一件錯事。

    但打非虐,罵非洩。

    打只是一種警告,不可虐待,罵不是宣洩自己的情緒,而是告知事理對錯。

    可是,這種言論,在佛門眼中,殺機極深。

    慧覺神僧更是皺了皺眉,望著許清宵道。

    “阿彌陀佛,許施主,你這番言論,請恕老衲不敢苟同。”

    “殺念無盡,殺一人永不可能平息,只會增加越來越多的孽。”

    慧覺神僧搖了搖頭,他直接否認了許清宵這個答案。

    許清宵明白,這種理念,佛門是不可能接受的。

    但他並非佛門弟子,而是望著慧覺神僧道。

    “故此。”

    “佛門不可入駐大魏。”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西洲佛門之法,乃是偽善。”

    “唯有王朝,才可制止殺孽。”

    “大魏王朝,有刑部監督,以法治國,才是永恆。”

    “窮兇極惡之人,從不會落淚,他們落淚,是死亡恐懼,而並非是真心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