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時 作品

第一百三十五章:三商邀請,再顯鎮國,鬥詩之爭

    張如會的目光充滿著榮幸,彷彿自己向他提問,是一種莫大的榮耀一般。

    感受到張如會的目光,許清宵頓了頓,隨後開口道。

    “張兄,你身為商人,許某問個問題。”

    “假設你有一批貨物,這批貨物每一個都價值一百兩銀子,但你知道有人需要你這批貨物。”

    “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許清宵問道。

    因為自己不是商人,所以很難站在商人的角度來思考。

    可以揣摩商人的想法,但做不到真正換位思考,畢竟商人的思維,捉摸不透啊。

    “坐地起價。”

    張如會說出一個正常商人都會做的事情。

    “那漲多少?”

    許清宵問道。

    此話一說,張如會沉默了。

    漲多少?

    “這貨物珍貴嗎?”

    張如會詢問許清宵。

    “不珍貴,一直都有,不過按年生產。”

    許清宵回答。

    “不珍貴,每年都有的話,漲個一成或者是半成差不多了,最大利益。”

    張如會不假思索道。

    這個回答,在許清宵的預料之內。

    不可生產的東西,可以賣出天價,比如說古董字畫,你說他價值一百萬兩都行,你說他一文不值也行。

    而可生產的東西,就一定會有一個固定價格,無非是行情好壞罷了,行情好價格高,行情不好,價格低一點。

    即便是得知別人急缺貨物,但也不能提太多價格,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面考慮,長期也好,短期也好。

    提高個半成是商人的本性,但如果提高更多的話,就有問題了。

    “如果翻倍呢?”

    許清宵喝了口茶,平靜說道。

    此話一說,張如會頓時皺眉了。

    “翻倍?”

    “許大人,您......是認真的?”

    張如會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正常來說提高個半成是商人本性,提高一成是有點貪心,提高個三四成,那就是有點仇了,或者是知道你一定會買我的東西。

    翻倍?

    這哪裡是正常人做生意的思維啊。

    “還望張兄解答。”許清宵語氣平靜。

    而張如會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開口了。

    “許大人,張某問三件事情。”

    “第一,漕運是否困難?”

    “第二,雙方是否有仇?”

    “第三,對方是否一定相信您會購買?”

    張如會提出三個問題。

    而許清宵也快速回答:“正常漕運,與商人無仇,但有人會從中作梗,不敢完全相信,因為可以不要。”

    這是許清宵的回答,漕運不用說,運輸五十郡地,並不算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至於有仇?就算篤定是懷寧親王在裡面從中作梗,但仇也不是特別大,對於商人來說,眼裡只有利益。

    除非是殺了對方的父親,甚至說殺父之仇,在商人眼裡都不算什麼是大仇,尤其是三大商會頭目。

    至於是否相信自己一定購買?要價如此之高,誰願意買?當然若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許清宵還是會選擇買的。

    因為這件事情,的確是利國利民,不是一點點銀兩可以衡量的東西。

    此話一說,張如會給予了回答。

    “那就有問題了。”

    “既然無漕運,又無深仇大恨,也不敢確定您一定會買。”

    “正常商人都不會這樣做,哪怕是不正常的商人也不會這樣做。”

    “沒有商人會跟銀兩過不去,這很蹊蹺。”

    張如會自言自語。

    許清宵沒有急,而是讓他先想一想。

    想了一會,張如會忽然想到了什麼,當下開口道。

    “許大人。”

    “正常來說,絕不可能會有商人這般做,但有一個可能,會讓他們敢這般加價。”

    張如會回答道。

    “什麼辦法?”

    許清宵直接問道。

    “有另外一批人,用相差不大的價格,定下貨物,但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也沒有人會這麼蠢。”

    張如會給予回答。

    這是他的回答,站在商人角度來看這件事情,不可能有生意不做啊,價格翻倍,沒有深仇大恨,而且人家不一定會買。

    這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不缺賣家,有人已經談好了一個價格,這個價格比正常價格要多,但我還是願意和你們做生意。

    只不過你們出的價格,必須要比對方多一點,或者出的價格一樣,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與你做生意。

    張如會的回答,讓許清宵瞬間陷入了沉思。

    這一句話,簡直是點醒了許清宵。

    是啊。

    三大商會為何敢開出這樣的價格?

    難道他們不怕大魏王朝嗎?

    再者商人逐利,雖然他們知道大魏需要這個東西,有點急,但也不至於說漫天要價?

    除非你能吃定了大魏。

    但這可能嗎?

    大魏雖然衰敗,可不代表大魏現在不行了。

    還沒有到被商人欺負的地步。

    所以他們也不敢真正得罪大魏,可為什麼敢翻倍?

    張如會說的話,讓許清宵醍醐灌頂,有人已經預定了這些材料,甚至讓他們提前收割,給出的價格,不會少到哪裡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三大商會才敢開出這個價格,並且三大商會還是想要與大魏合作,畢竟他們還是要在大魏做生意。

    那麼誰有如此恐怖的財力,購買這些水車材料呢?

    異族?番邦?

    許清宵直接搖了搖頭,七萬萬兩白銀,再加上人工費用等等,可能要花費八萬萬兩白銀,甚至是九萬萬兩白銀。

    除非異族番邦加起來購買,不然的話,他們買不起,而且買這個做什麼?不怕自己陰他們一手嗎?

    要是說水車已經在大魏推廣成功,而且得到了巨大的反響和收穫,他們加價購買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問題是,水車工程壓根就沒有啟動,就是一個設定和框架,他們憑什麼覺得這個東西能發家致富?

    最開始朝堂上的官員都不認可,何況這幫人呢?

    所以異族番邦不敢買,至少在大魏沒有成功之前,他們不敢買,賭不起。

    不是番邦異族,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個人力量是不可能的,那麼只有兩個可能性了。

    突邪王朝。

    初元王朝。

    這兩個王朝,與大魏形成三足鼎立的盛世,不過當初是突邪王朝加初元王朝才能和大魏硬碰硬。

    然而現在,三個王朝當中,突邪王朝的實力第一,可初元王朝的經濟能力最好,大魏王朝在軍事上的力量還是不差,可在經濟上完全比不過他們。

    靖城之恥加七次北伐,的的確確拖垮了大魏。

    “若是這兩個王朝任何一個,這成本就是十萬萬兩白銀啊。”

    “當真是有錢啊。”

    許清宵徹底明白了,敢開出這個價格,能讓三大商會這般瘋狂,也只有這兩個王朝能做到了。

    下一刻。

    許清宵眼中露出寒意,極其可怕的寒意,他起身背對著張如會,這寒意極其可怕。

    許清宵不恨突邪王朝,也不恨初元王朝。

    因為他們做的事情,沒有任何錯,大家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自己是大魏子民,自己肯定是幫助大魏,他們針對大魏是對的,反而不針對大魏,才有鬼。

    可許清宵恨的是,三大商會的所作所為。

    如此利國利民之物,不但不幫自己國人,反而幫助其他國家,坑害自己國家。

    商人逐利沒有錯!

    但這已經是賣國了。

    這種人,當真是十惡不赦,這還是人嗎?

    依靠著大魏,做大做強,發家致富,可如今卻賣國求榮,連畜生都比不了。

    “如若真是如此,許某這第二把刀,就不會有任何情面了。”

    許清宵心中喃喃自語。

    他第一把刀,是番商。

    第二把刀,是大魏商人,但考慮到很多事情,所以這第二把刀肯定不敢直接落下,必須要時機成熟。

    只是三大商會竟然賣國求榮,許清宵就不得不提前佈局了,而且一旦落下,這第二把刀,絕對是血流成河,也絕對會引來天大的麻煩。

    所以自己必須要布好局,一點都不能出錯,出錯一點,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畢竟自古以來,跟商人對抗的,基本上沒有幾個好下場。

    得謹慎,萬分謹慎啊。

    一切念頭收回,許清宵面容平靜,隨後轉過身來,給張如會倒上一杯茶。

    “多謝張兄解惑。”

    許清宵親自為其倒茶,後者受寵若驚,端著茶杯,小心翼翼地接過,隨後一小口一小口飲下,明明就是普通茶葉,可在張如會心中,卻比世間上最珍貴的茶還要好喝萬倍。

    “許大人,您這一番話,實在是太客氣了,這哪裡算得上是什麼解惑,只是經驗之談。”

    “許大人,張某的的確確敬佩大人,無論是大人為民,還是大人之才華,張某都無比仰慕大人,若能結識許大人,張某無比榮幸。”

    張如會開口,他是真真實實的敬佩許清宵,並且仰慕許清宵。

    創辦桃花庵,就可以看出張如會的心,他也是一位讀書人,只是沒有入品,可酷愛讀書,家中也有不少錢財,所以有許多生意產業,並且廣結好友,只要是讀書人,他都敬重。

    尤其是許清宵這般,既有才華,又能為百姓立心之人。

    “張兄實在是過譽了,論年齡,張兄比我年長不少,許某還要喊一聲兄長。”

    許清宵客氣道。

    面由心生,張如會的面相很不錯,再者談吐儒雅,許清宵有儒道神目,而且也有浩然正氣,不說能直接分辨一個人是好是壞,但會有一種直覺。

    這個張如會對自己的確沒有任何私心,的的確確是崇敬自己,崇拜自己,仰慕自己,極為濃盛的仰慕。

    有一句經典名言說的很對。

    你永遠不會討厭一個仰慕你的人。

    畢竟他欣賞你。

    如果他很有錢的話,那就是榜一大哥了。

    張如會是不是自己的榜一大哥,許清宵還不清楚,可上來就是各種禮品,最起碼證明張如會有心了。

    “擔不起,擔不起,許大人乃是戶部侍郎,又是萬古大才,這兄長怎能擔當啊。”

    張如會有些惶恐,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惶恐不是偽裝出來的,許清宵看得出來。

    “張兄,無論如何,您年齡比我大了二十歲,再者朝堂上我是戶部侍郎,可在守仁學堂當中,我不過是一個普通讀書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