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時 作品

第一百三十二章:筆來!

    大魏京都。

    離陽宮內。

    隨著一首鎮國詩出現,十國才子都興奮起來了。

    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可眼下所在的位置,是在大魏。

    大魏是無上天國,十國是大魏的附屬國,可那是以前,如今十國發展迅速,再加上大魏沒落,若不是留下來的底蘊太過於雄厚。

    十國還真說不定會選擇脫離大魏。

    但這種事情牽扯太大,想要真正脫離大魏,需要完成好幾件事情,文化底蘊,經濟底蘊,軍事底蘊。

    必須要滿足以上三個條件之一,才有資格跟大魏談條件,如果三個都滿足了,可能直接脫離,都不帶任何猶豫。

    眼下太平詩會,就是文化底蘊的反擊,大魏自稱聖人正統,畢竟第五代聖人就是出自於大魏,大魏文宮也在京都之中。

    這種文化壓制很恐怖,天下讀書人都要尊大魏為正統,尤其是朱聖一脈,如此一來,文人以大魏為榮,這樣的話,若是十國想要脫離大魏,或者是背叛大魏,國內的文人豈能容忍?

    可如果能反制大魏,那就不一樣了,在各種盛會當中,如若十國才子能壓過大魏才子。

    如此一來,完成文化超越,樹立百姓自信心,樹立文人自信心,到時候真脫離或者是造反,直接來一句,大魏雖有聖人,可卻不尊聖道,瞧瞧他們這些年的實力。

    一代不如一代,反倒是我們,撐起了聖人門面,我等不屑於其為伍。

    在文化上站住了腳,國內文人一聽這話,您還別說,真有道理。

    剩下的就是軍事上和經濟上的問題了,不需要超越大魏,只需要有資格脫離就好。

    也不怕大魏派一品武者,因為突邪王朝有一品武者,初元王朝也有一品武者,真動用了一品武者,人家不會放任不管的。

    這就是制衡之道。

    離陽宮內。

    十國才子興奮無比,一個個高聲笑語,生怕大魏文人和百姓聽不見一般。

    “李兄,當真不愧是唐國第一才子,詩出鎮國,好,好,好,我等敬李兄一杯。”

    “詩詞鎮國,能在這般宴會之上出現,由此可見,如若李兄靈光一閃,或許詩出千古。”

    “沒錯,一般來說,在這種盛宴上,才子雲聚,會有才氣壓制,想要作出千古名詩很難很難,鎮國詩已經是極限,如若今日只是偶然聚會,李兄再有一點點靈感,千古名詩,也不在話下。”

    十國才子紛紛讚歎道,他們豈能不知道大魏現在在想什麼?

    無非是想將許清宵喊來,畢竟許清宵可是作過千古名詞滿江紅,千古名言,以及千古第一駢文的存在,這等大才,雖然他們口頭上喊著,不過爾爾。

    可心裡還是有點數的,但嘴上肯定不會認輸。

    再者人們總會給自己找諸多理由,他們認為,許清宵有才華不錯,可都是偶然天成,屬於靈光一閃,有實力是有實力,可運氣成分也多。

    可在太平詩會這種地方,就完全不同,因為這是正式的詩詞大會,天下文人聚集,才氣壓制。

    或會緊張,或會被影響,也有先天壓制,所以在這種場合作出的詩,多多少少會被壓制一些。

    這個說法,倒也不是瞎編,因為古今往來,能在這種極宴之上,作出千古名詩的幾乎沒有。

    才氣壓制,實際上存在。

    當然還是要看詩詞質量如何,文好可破。

    人群中,李恩喝了口酒,他內心極其激動,哪怕表面上始終平靜,可喝酒時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鎮國詩!

    鎮國詩!

    能在這般極宴上,作出鎮國詩來,他這個唐國第一才子的身份,實打實坐穩了,甚至憑藉這首詩詞,可帶來大量的才氣與名氣,舉國之力,自己也有可能成為大儒。

    若真是如此,自己這輩子也滿足了。

    李恩是很興奮,若不是有人在此,只怕他會高呼幾聲萬歲。

    鎮國詩啊,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榮譽,而現在更是在太平詩會上,作出鎮國詩來。

    這如何不讓人興奮,他的名字,只怕明日一過,便會響徹整個天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包括大魏王朝。

    一句天下何人不識君?

    道盡一切。

    “李兄之才華,我輩當真敬仰,今日一過,只怕天下人都知曉李恩之名啊。”

    有人走來,敬酒一杯,發自內心感慨。

    “客氣,只是靈光一閃罷了。”

    李恩倒也謙虛,至少是跟自己人比較謙虛。

    “李兄,莫要謙虛,我輩讀書人,有才華便就是有才華,何須如此謙虛?”

    “是啊,莫要謙虛,免得人家瞧不上我等,還說我等都是臭魚爛蝦。”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沒瞧見幾位尚書,還有諸位大儒的臉色都變了嗎?”

    十國才子是抓住機會就嘲諷。

    他們昨天受了一肚子的氣,甚至各大商戶客棧掌櫃,都不允許他們入住,這奇恥大辱,他們怎會放過?

    而臺上,六部尚書的確有些臉色難看。

    因為他們羞辱的不僅僅是文壇,更主要的是,他們羞辱了大魏,給了大魏一巴掌。

    身為六部尚書,怎能不怒?

    而文宮的大儒們,之所以憤怒,其原因也很簡單,十國才子當真是越來越膨脹了。

    他們大魏文宮,乃是天下文人之正統,按理說全天下的才子,都應該尊重大魏文宮,可沒想到,竟然這般譏諷?

    至於大魏的讀書人和百姓們,一個個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們現在只期望許清宵到來。

    這是唯一的希望!

    “十國才子,這般表現,看來這次隱藏著其他事情啊。”

    陳心大儒靜靜開口,他沒有什麼慍怒,目光平靜道,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昨日詩詞排名,我等的確沒有偏心,詩詞大會,比的便是詩詞,可這幫人卻以此鬧騰,這背後肯定有推手。”

    又有一位大儒附言,認為陳心大儒猜想不錯。

    “眼下暫且不管是不是有推手,這件事情,如若不處理好,對大魏來說,很麻煩。”

    陳正儒出聲,他不在乎後面有沒有推手,他只在乎一件事情。

    力壓十國大才。

    “守仁何時來?”

    此時,刑部尚書張靖開口,在場所有人,他是最認為許清宵能鎮壓這幫宵小之輩,所以顯得迫不及待。

    “已經派人去了,估計快了。”

    陳正儒給予回答。

    眾人稍稍放下心來,雖然說許清宵不一定能作出千古名詩,但有一說一,他確實可以給眾人帶來希望。

    而人群當中,有人來到李恩面前,壓著聲音笑道。

    “李兄,你現在可謂是風光無比啊,諸位瞧瞧西南方向,這個女子傾國傾城,卻一直望著李兄,看來李兄今日有豔福啊。”

    有人開口,帶著一些笑意。

    剎那間,不少才子朝著西南方向看去,哪怕是李恩也不由看向西南方向。

    的確,西南方向,有一位白衣女子靜靜立在不遠處,女子用白紗遮蓋面容,但依舊遮蓋不了這傾國傾城的氣質,以及那令人心神盪漾的身段。

    感受到女子的目光,李恩心中更是喜悅萬分,他一時之間竟然醉了,已經開始幻想晚上的故事。

    不過眼下盛宴還未結束,他也不能上前與其交談。

    等宴會結束後再說吧。

    也就在此時。

    大魏京都,守仁學堂。

    許清宵枯燈作伴,腦海當中已經浮現幾條計劃,但每一條都被許清宵否決了。

    三大商會坐地起價,他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一個能完美解決的辦法,既要三大商會老老實實給材料,而且還要讓三大商會把價錢降低。

    而且是極低,甚至是虧本。

    辦法很難,但許清宵最不怕的就是難題。

    實際上許清宵已經想到了不少辦法,可這些辦法對付三大商會簡單,但想要對付三大商會幕後的人,就有些不夠看。

    許清宵想過一個辦法,查稅,查一批搞一批。

    但問題是,天高皇帝遠,這三大商會給不給你稅收賬本是一個問題,即便是陛下下旨,把賬本給你了,肯定是假的。

    真賬本你怎麼找?

    派人去?人家馬上行賄,不接受行賄?美色接受不接受?不接受美色?你總有喜歡的東西吧?

    什麼都沒有?

    那就送你回家。

    什麼?皇帝派人查案,居然死了?你問我怕不怕?怕啊,但關我屁事?又不是我殺的。

    他就沒仇人?他就不惹事?

    跨省跨郡辦案,說句不好聽的話,女帝手上沒權,在人家地盤,給你面子叫一句陛下,不給你面子,你算什麼東西?

    再加上幕後黑手的制止,真要敢一刀切,保證讓你內亂不止。

    制衡啊。

    制衡啊。

    此時此刻,許清宵總算是明白,皇帝沒權是一件多難受的事情了。

    要是五營軍權都在女帝手中,再把藩王統統收拾一遍,到時候害怕闊刀大斧?

    商會敢坐地起價?把你家抄了,回頭馬上有新的商人補回來。

    異族敢嗶嗶一句?一道聖旨,各地藩王去砍人,還不需要動用朝廷的力量。

    藩王不幹?那就幹藩王。

    這就是掌握權力的好處,如今的大魏,百廢待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在這種情況下,江山社稷搖搖欲墜。

    而想要穩固江山,就必須要權利集中,大魏只有一道聲音,否則的話,任何一件事情,都會被無限阻礙,無限推遲。

    所以,這一刻許清宵明白為何女帝如此看重兵符了。

    到了這個程度,許清宵回想起來,如果自己是皇帝,只怕也會這樣做了。

    沒有兵權,做什麼事情都要思前想後,每一步都是矜矜戰戰的,生怕一不小心走錯。

    因為留給大魏犯錯的機會,不多了。

    腦闊疼,腦闊疼,腦闊疼啊。

    許清宵的確感覺腦闊很疼,現在的問題,愈發嚴重。

    三大商會坐地起價,朝廷肯定不會答應,戶部也不會答應,但材料就在人家手中,不給你又能怎麼樣?

    出來談判談價格,少說一個月的時間,等談好價格以後,大魏吃虧,越想越難受,而商人們也絕對會搞事,有人就是不希望水車工程能快速鋪展開來。

    這樣一來的話,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時間,都做不到推廣水車。

    而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想到這裡,許清宵不由閉上眼睛,他現在有些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