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58、回京

    反應了好一會兒,她忽然清醒了一點,嗓音微啞地問他:“為什麼……要送我走?”

    謝景辭扶著她的腰將無力的人靠在肩上,給她餵了半杯溫水後才解釋道:“這兩日就要收網,怕他們魚死網破傷害到你,先送你離開我才能安心一點。”

    “不要。”溫寧搖了搖頭,慢慢地倚在他頸側,“他們疑心重,現在走太惹眼了,我還是等你一起。”

    見她拒絕,謝景辭眉頭微皺,放緩了聲音:“目前的計劃是切斷雁鳴山和越州城內的聯繫,拖住許通判和蔣主簿,方便景越攻山。但是一旦雁鳴山起了火,城內便會立即暴露,到時候難免有一場廝殺。刀劍不長眼,我便是派了再多的人,也不一定能保證你毫無無傷。只有你離開,我才能毫無顧忌。”

    他眼眸微沉,一字一句格外認真,溫寧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隨即手臂撐著他肩,下頜微抬,輕輕吻上他那薄薄的唇。

    這一吻又惹得謝景辭傾身覆下,溫寧緊緊地攀著他的肩頸,在暴風雨的前夜,兩個人都放縱了一回。

    *

    經過這幾日的暗中安排,地下三層終於向謝景辭開啟。

    儘管知道這是個銷金窟,但真正走進去,紙醉金迷,一派奢靡的景象還是令人頗為不適。

    那位許通判看著一本正經,一到了這地下,真面目並不比他那紈絝放浪的兒子好到哪裡去。謝景辭替溫寧尋了個頭痛的藉口沒來,然而身側無人作陪,在這樣的場合難免被多灌了幾杯。

    酒過三巡,謝景辭一直引著話題,那幫人喝的醉醺醺,倒也並未想到雁鳴山會出事。

    只是目光逡巡了一圈,忽發現許澤那個紈絝不知何時竟提前離開了這樣驕奢淫逸的宴席,謝景辭心底一沉,想起了他對溫寧的覬覦,瞬間停下了

    杯,眼眸冰冷。

    在開宴之前,他便安排了人護送溫寧出城去,算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她這會兒應該剛好正要出城門。但是許澤這時卻不見了,會不會是……盯上了落單的溫寧?

    一想到這個可能,謝景辭額上青筋直跳,捏在手心的酒杯都幾欲裂開。

    正在此刻,銅花門忽然被撞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許大人,蔣主簿,不好了,方才我在樓上看到西面的山上著火了,看那位置好像是雁鳴山!”

    消息一出,像是晴天霹靂一般,醉醺醺的眾人瞬間清醒。

    “你說什麼?雁鳴山!”許通判身材肥碩,被這麼一嚇,杯子都掉了地險些喘不過氣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人來報,快,趕快派人過去,把城中的駐軍都叫過去!”蔣主簿腦子還清醒些,立即吩咐道。

    “屬下遵命!”那侍衛拿著調令便要轉身離去。

    誰知剛走到銅花門前,兩柄長劍一伸,驟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是誰,沒聽見大人下令了嗎,怎敢攔我?”那侍衛怒目圓睜地叫囂著,可話還沒說完,脖上的熱血便噴了出來,他捂住脖子回頭,一看見身後的人,難以置信地開口,“蕭公子,你,你……”

    謝景辭神色微冷地轉身:“所有人,出門者死。”

    他話音剛落,室內的人立馬拔出了刀,但此時銅花門忽然大開,外面黑壓壓的一片,不知哪來的人竟然已經將這裡包圍了。

    “蕭隨,你到底是何人?”蔣主簿被護著步步後退,眼神陰毒。

    謝景辭這會兒並不再收斂氣勢,眼神一掃,忽然看得蔣主簿夏日生涼。

    “周弘,這裡交給你了,反抗者就地格殺!”他最後丟下了一句,便蹙著眉立即上樓去。

    銅花門驟然關上,方才的酒池肉林頓時化作了血雨腥風。

    *

    溫寧上了馬車,怕招了人眼,只帶了幾個精銳的扮做馬伕和侍從跟著。

    謝景辭給她的路線是出城之後到一座驛站等著,溫寧便按著路線行進。一路上安安穩穩的,倒並無大礙,但臨近城門,她心中卻有些不安,總有些被窺探的感覺

    。

    然而稍稍掀起簾子,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神色如常,她遲疑了片刻,又將簾子放了下來。

    不多會兒,馬車便順利地出了城。夏日炎熱,官道人稀,馬車駛的有些快,溫寧被顛簸地有些反胃,便掀了簾子換換氣息。

    但這會兒她剛一掀開,忽瞧見後面揚起了塵土,再一定睛,隱隱似乎瞧見一群騎著馬的侍衛,中間還跟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那馬車太過顯眼,溫寧盯著那馬上的金轡頭看了一會,驟然明白過來。

    “快!快走,後面是許澤!”她心底一慌,急切地催著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