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新 作品

第27章 為祖國添一絲綠

    正當草長水綠,鶯歌燕舞之時,我有幸和著名作家浩然結伴,踏上了面對滔滔黃海,背靠滾滾長江的江蘇省如東縣的土地。在半個月的參觀訪問中,那優美如畫的海濱風光,那可歌可泣的動人事蹟,就像一朵朵永不凋敝的鮮花,如同一片片四季不衰的綠葉,在我心頭盛開,在我胸中搖曳。如東縣掘港小學,就是這萬花叢中的一朵,就是這綠色王國裡的一葉。

    l985年3月31日晚飯後,我們經由如東縣烈士陵園,悄悄來到了掘港小學。一條清悠悠的小河從門前流過,校園裡,幢幢教室保持著古代裝置,兩棟一排,像列著整齊的隊伍,掩映在銀杏梧桐、青松寒梅之中,門前屋後,不是設計精巧、鮮花吐豔、蜂飛鳥語的花壇,就是構圖大方、流綠吐翠、茁壯向上的苗圃。無論是從教室通向操場,延入宿舍,還是教室連著教室的地方,都塑有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圓洞門,門楣上分別刻有遒勁有力、灑脫大方的“梧園”、“梅園”、“松園”、“竹園”、“憩園”等字樣。操場,平坦開闊;教室,窗明几淨。如東縣烈士陵園與學校僅一牆之隔,如塔的松柏樹,入雲的烈士塔,既給這座學校增姿添色,又加深了其內在的涵義。

    浩然連聲讚歎:“我幾乎走遍中國,看到這樣美好的農村小學,真還是首次。一幅優美的畫啊!”

    我們在這裡流連忘返。忽然間,只覺眼前一派通亮。是面前的一間教室開了電燈。我這才注意到那一輪暖融融的太陽已經悄悄隱入黃海。我們走近這間開燈的教室,座位上是空的,一張張課桌整齊而有生氣地排列在那裡,似乎有一股股熱浪迎面撲來。只見講臺前站著一個留齊耳短髮的姑娘,正面朝黑板,用粉筆刷刷地寫下:“精彩的馬戲”、“開發海塗”等大字。我們忍不住脫口讚歎:“寫得真漂亮。”

    聲音驚動了她。她回過頭來,撲閃著兩隻黑寶石般的眼睛,圓圓的臉蛋上像掛著兩朵早晨的紅霞,抿嘴笑笑,低下了頭。

    我們走上前去,主動地招呼:“別人都休息了,你還在忙呀!”

    她靦腆地一笑,浮現出一對深深的酒窩,彷彿盪漾著無盡的清甜。她咬著紅潤的嘴唇,低聲說:“我從南通師範學校畢業分配到這裡來不久,業務不熟,要多下工夫呀!”

    說著,她那微微隆起的胸脯急劇地起伏著,青春的活力在那裡奔騰,跳躍。

    她陪伴著我們,參觀她的教室。我伸手在課桌上抹了一把,抬起手,掌心似乎比先前還要乾淨。我注視地上,無論是課桌下,還是牆角里,看不到一片紙屑;屋頂、牆壁,沒有半絲蛛網。

    時間已晚,道道光柱,從教室、從宿舍、從辦公室射向蒼穹,整座校園卻又是那樣的寧靜,連一根頭髮落地的聲音幾乎都能聽見。我們生怕擾亂這裡的寧靜,告別了年輕貌美的女教師,輕手輕腳地步出了校園。我回過頭,望著一道道射向天空的光柱,望著夜幕下如黛的校園,我想起了縣委負責同志在介紹如東縣如何開發黃海灘塗,使灘塗變黃金的情況時說過的話:“開發黃海灘塗是全縣每一個人的奮鬥目標,也成了教師培養好學生,學生搞好學習的動力。尤為突出的是掘港小學……”我彷彿覺得眼前這座校園,是一座藏金儲銀的寶庫,值得我去開掘,去採擷。

    第二天早飯後,我踏著早春和煦的陽光,獨自來到了掘港小學。我向吳校長講了昨天傍晚和浩然到這裡訪問的情形。吳校長推推老花眼鏡笑了,告訴我,那位牡丹花兒似的女教師叫吳彩虹,是前年才分配到這裡來的師範畢業生。當時,團中央正號召全國廣大少先隊員開展創造性的活動,並提出創造性活動要具有三個特點:開拓性、實踐性、自主性。她和同年級的輔導員老師蔡萍,為了使這項活動開展得新鮮生動,別開生面,花費了大量心血。學校多次把少先隊的全體輔導員老師邀集在一起討論:如東縣位處黃海之濱,有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海岸線近二百華里,灘塗面積一百零四萬畝,從1951年至今,全縣一百多萬人民經過三次大的圍墾,已圍墾灘塗75萬畝,目前已利用29萬畝,還有百分之七十二尚待開發,這是振興如東經濟的潛力所在。圍墾一畝灘地要花費四百多元,圍墾了而不能開發利用,讓它年復一年地荒蕪,這對黨和國家,對人民不是一種極大的損失嗎?怎樣才能合理開發,充分利用黃海灘塗?輔導員老師們提出:對少先隊員們進行熱愛家鄉、建設家鄉的理想教育,發動他們對如何合理開發和充分利用黃海灘塗想辦法,出主意,讓他們從小就掌握合理開發和充分利用黃海灘塗的本領,長大了加入開發這塊黃金海塗的行列。他們首先讓少先隊員記住周恩來爺爺的話:“我們國家土地大,但還是要與海爭地。”全校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了“讓大海獻珍寶,讓海塗變良田”為主題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