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胄 作品

第228章 為大明之崛起而讀書

    朱由校深深地看了一眼韓爌,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朱由校才不相信這個老傢伙是來請罪的呢。與其說是來請罪的,只不過是找一個由頭來見自己。



    至於他到底要做什麼,朱由校暫時還不知道。



    朱由校就靜靜地看著韓爌,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愛卿何罪之有?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情,小事一樁,不至於如此。”



    韓爌的臉上顯露著一些尷尬,顯然是他的意圖被自家陛下給猜出來了。



    不過能夠把官做到他這個位置上的,通常情況下臉皮都厚。如果臉皮不厚,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不過一瞬,韓爌調整了心態,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多謝陛下寬恕,只是臣仍心中有愧。臣這一次新收的這個學生為人忠誠、才華橫溢,這才一時沒忍住。可這事情不合規矩就是不合規矩,臣這心裡邊也很難受。”



    朱由校面帶無奈的看了一眼韓爌。



    這些老傢伙不說其他的,就這一副臭不要臉死裝傻的勁頭,一般人你還真就比不了。



    實在是懶得和這個老傢伙繞彎子,於是朱由校問道:“居然還有如此之人能夠讓愛卿心動、不顧規矩?想來這人必然有不凡之處,愛卿這麼一說,還真的引起了朕的好奇心。那就和朕說說吧。”



    這句話原本應該說的非常有情緒,但是朱由校卻說得很平淡,彷彿演戲念稿子一般,擺明了就是在告訴韓爌:我已經配合你了,所以你就別搞這些有的沒的,趕緊說吧。



    韓爌也很尷尬,他知道如果這一次的事情不能讓陛下滿意,估計自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於是他一拱手,連忙恭敬的說道:“回陛下,臣收的這個學生雖然優點比較多,但其實在大明,這樣的人也不少。真正讓臣情不自禁將其收為學生,其實是因為他是關中一脈。”



    “關中一脈?”朱由校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但是誠意比較少,似乎有氣無力的說道:“這關中一脈又是怎麼回事?”



    朱由校當然知道韓爌收的是張餘。



    畢竟從上一次見過宋應星之後,朱由校對宋家兄弟二人就比較關注,也知道他們身邊有這麼一個人。



    只不過這個人如何,朱由校不太清楚。



    但是朱由校卻知道,這宋應升三人學的都是關學,難道現在你韓爌要說關中一脈就是張載嗎?你還真是沒有一點新鮮的東西。



    朱由校已經在心裡面考慮,不行就讓韓爌走吧。



    “陛下,這關中一脈臣也是剛聽說不久,卻是對此感到很新鮮。聽了他們的一些思想之後,臣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便收下了現在這個弟子。”



    “這關中一脈的傳承是源自漢唐之儒,開創者則是馮從吾。馮從吾在關中悟道二十五年,平日裡教書育人,踐行聖人有教無類的說法。”



    “這二十幾年來,馮從吾不斷的研究學習,終於有所成就,於是開創了關中一脈,倡導漢唐之儒,摒棄宋儒,同時認為我大明乃開天闢地的朝代,自然不能行前宋之法。”



    “前宋衰弱,國家百姓飽受欺凌,我大明因何要學他們?要學也是應學強漢盛唐。是以他們覺得應該摒棄宋儒,學漢唐之儒,同時應該去蕪存精,創造出我大明的儒家學說。”



    “畢竟我大明,雖學強漢盛唐,但卻要強於強漢盛唐。臣覺得十分的有意思,也覺得他們說的很對。”說完這句話之後,韓爌便低著頭沒有再開口了。



    事實上,韓爌今天就是來說這件事情的,而且成與不成的就在此一搏。



    說白了,韓爌就是來賭博的,如果他的話不能夠讓陛下信任或者喜歡,那他就準備回去寫辭呈了。



    就別等著陛下趕自己走了,那樣的話會更難看。



    如果今天的話能夠打動陛下,那麼自己肯定還有希望,甚至能夠穩固地位,再進一步成為陛下的心腹之臣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韓爌沒有再說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完了,前面的那堆廢話都是為了引出後面的這句話。



    朱由校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韓爌,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在朱由校的腦海裡面,只想到了一句話,那就是儒家的妥協性。



    這些人還真的是反應夠快的。自己從穿越到現在做的這幾件事情,他們已經摸出了這麼清晰的脈絡。



    最為關鍵的一點,為了迎合皇權,他們把之前的思想和東西拋棄得真的很快,同時能夠快速找到讓皇帝喜歡的東西。



    這樣的學派沒有人不喜歡,怪不得儒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朱由校也不得不感嘆。



    朱由校看了一眼韓爌,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倒是有些意思。能夠讓愛卿如此喜歡,想來也有他的獨到之處。既然如此,愛卿就讓馮從吾進宮吧,讓你這個學生來伺候著。朕也想聽一聽。”



    聽到朱由校的這句話之後,韓爌的心裡面大喜,連忙躬身說道:“是,陛下。臣回去之後馬上就安排。”



    自己果然堵對了。



    不得不說那個張餘真的是一個人才,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陛下會讓他入宮,希望不要出什麼紕漏吧。



    朱由校看著韓爌強行忍耐激動的樣子,沒有說什麼。



    這件事情不可能是韓爌安排和策劃的。



    馮從吾是什麼人,朱由校再清楚不過。他與韓爌就不可能尿到一個壺裡面去。



    現在韓爌居然到自己的面前來保舉馮從吾,這裡面沒有鬼都怪了。



    既然韓爌、馮從吾兩人能夠走到一起,能夠達成這麼深程度的合作,那麼必然就是有人從中牽線搭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從中搭橋的人除了這個張餘之外,再也沒別人了。



    這也是朱由校對張餘感興趣的原因。



    張餘現在不過是一個舉人罷了,既然能夠做到這一步,算是一個有能力的。所以朱由校才想看看他。



    這個張餘是關學一脈,現在和馮從吾搞到了一起,他們準備搞一點新東西出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把韓爌也拉了過去,這就讓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愛卿,回去儘快安排吧。”朱由校看著韓爌,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