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酲 作品

第22章

    冷靜下來思考,傅宣燎還是希望那幅名為《焰》的畫能好好的,只要它還在,就有機會奪回來。,

    對自己下意識用了“奪”這個字,反應過來的傅宣燎無奈地扯了下嘴角。,

    本來就是他的東西,現在居然要靠搶,這個世界還真是迷幻。,

    藥箱放在離餐廳很近的儲物間裡,路過的時候碰上在中島喝酒的時思卉,她看一眼傅宣燎的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拉開身旁的高腳椅,示意他坐下聊。,

    橫豎一時半會兒不打算上去,傅宣燎便坐下了,把藥箱放在桌上打開,翻出碘伏和棉籤,嫻熟地自己給傷口消毒。,

    曾幾何時,傅宣燎覺得在人前暴露傷口是件很無能甚至丟臉的事,如今倒能面不改色處之泰然,原來丟人這事也會漸漸習慣。,

    “我說剛才那麼大動靜。”時思卉搖晃著酒杯,似笑非笑,“你倆鬧四年多了,還沒夠呢?”,

    傷口碰到藥水,痛覺神經再度繃緊,傅宣燎皺眉道:“這話你該問他。”,

    時思卉抿了口酒:“也是,你都提出解約了。”,

    兩人各懷心思,沉默一直持續到傅宣燎包紮好傷口,合上藥箱。,

    怕來不及,時思卉先開口試探:“你沒忘了我弟弟?”,

    從法律上說她有兩個弟弟,不過傅宣燎知道此處的弟弟指的不可能是樓上那位。,

    傅宣燎抬眼看她,似在用眼神問她什麼意思。,

    時思卉卻瞭然般地笑了:“要是忘了,怎麼會提解約……原來我問了句廢話。”,

    想起上回,也是在這裡,連狀況都差不多,一個喝酒一個拿傷藥,當時互相防備著,誰也不敢透底說真話,如今解約的事被放到檯面上,倒是消除了不必要的顧慮。,

    傅宣燎不否認便是默認,時思卉放心大膽地透露:“當年我弟弟病危的時候,他也做了骨髓配型,你還記得嗎?”,

    即便不想提及那段灰暗的日子,傅宣燎還是仔細回想了:“嗯,不是說沒配上嗎?”,

    “醫生說,骨髓配型的最佳情況就是親兄弟姐妹之間的全相合移植,所以我和他是第一批做配型檢查的,可惜我沒配上。”,

    “他……不是也沒配上?”,

    “應該沒有。”,

    “應該?”,

    “因為我們誰也沒看過他的化驗報告。”時思卉忽然笑了一下,似在嘲諷,“我的配型結果過去這麼多年,現在還在我媽那兒收著,他的結果只有我爸口頭的一句‘不匹配’,你說這事是不是挺有意思?”,

    傅宣燎皺眉:“可是如果配型成功,沒道理不救。”,

    畢竟不是腎移植這種會對捐贈者的身體造成較大損耗的手術。,

    “是啊,所以我說應該沒配上。”時思卉嘆了口氣,“但是化驗單被藏起來這事,一直是我媽的心頭刺,她總覺得我爸隱瞞了什麼。”,

    隨著這番敘述,傅宣燎也陷入思索。不多時回過神來,舉重若輕道:“這是你們的家事,告訴我幹什麼?”,

    時思卉舉起酒杯,在空中做了個乾杯的動作:“這不很快我們就是一邊的了嘛,提前透個底,順便表達一下誠意。”,

    關乎人命,傅宣燎並不覺得有意思。,

    但是這件事成功在他心裡紮了根,更堅定了他要和時懷亦單獨見上一面的想法。,

    然而時懷亦這周更忙,電話都是助理接的,打過去不是在開會就是在休息,比總統還日理萬機。,

    倒是李碧菡主動聯繫他,問要不要來家裡坐坐。,

    思及上回被拉攏沒談出結果,傅宣燎稍加猶豫後道:“還是換個地方,萬一再碰上什麼狀況。”,

    這便代表有得談,李碧菡在電話裡笑著說:“還是你考慮得周到。等下回你時伯父在家,我再好好同他說說解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