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598章 男人

    虎,揹著山;

    也就不怕被調虎離山了。

    這說得,真的很有道理。

    但瞎子只能苦笑道:

    “但您這不是讓他陷入更危險的境地麼?”

    天天身份尊貴,

    不僅僅因為他是田無鏡的兒子,

    說句心裡話,

    哪怕靖南王不是靖南王了,

    光是自家主上是其乾爹,

    這娃娃的安危,

    就絕對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如果是權衡利弊的話,那總歸有一個可以談的價,但問題是,這裡頭一旦牽扯進了人情,那就完全談不開了。

    “不經歷塵暴………成不了狼。”

    這是荒漠中的一句諺語,也是蠻族的育兒經語錄。

    其實,

    讓天天去經歷一些事情,哪怕再關心再呵護他的人,都無法去用明面上的道理去拒絕。

    因為他是平野伯的乾兒子,他是靖南王的嫡子。

    他的出身,

    在這裡擺著,

    若是擱在西方,

    天天長大後,

    哪怕穿得再破爛,

    但依舊可以扛著一把刀,

    驕傲地喊道;

    “吾,乃大燕傳承百年門閥田氏之傳人,乃大燕靖南王嫡子,乃晉東平西侯兼雪原守護者兼楚國駙馬養子。”

    只是……

    瞎子只能有些勉強道:

    “畢竟還太小。”

    娃娃,還太小,遠遠沒到需要去歷練的時候。

    最起碼,

    能舞得動刀,

    再配個魔王陪同,

    再配個妖獸傍身,

    再弄個法器在懷,

    最好,

    附近五十里處,還有一支三千雪海鐵騎呼應,

    這種情況下,

    才最適合去歷練。

    沙拓闕石的反應,很直接,也很簡單,

    他用一隻手抓著天天,

    送到瞎子面前。

    天天有些疑惑。

    瞎子抿了抿嘴唇,沒接過孩子,

    道:

    “調虎離山後,家裡,應該還有幾隻蟑螂。”

    家裡還有蟑螂,自雪海關成立起來,各方就沒少往裡面摻沙子。

    瞎子掌握了一部分,也清除了一部分,但他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如果沙拓闕石出城,

    天天在自己跟前,

    除非現在他馬上就調集八百甲士寸步不離地守護在這院子四周,

    否則他心裡根本就沒底。

    最穩妥的方式,還是沙拓闕石繼續留在這裡,以不變應萬變。

    任你來者武功多高強,

    你總不可能一人攻一座城吧?

    可問題是,

    沙拓闕石似乎懶得以這種消極的方式去面對,

    又或者,

    他是想出去看看了,

    畢竟,

    堂堂蠻族左谷蠡王,已經在棺材裡,躺了太久太久。

    無奈之下,

    瞎子只能上前,將一面紫色的小旗送到天天手中,隨即後退半步,

    道:

    “我隨後就跟上來。”

    沙拓闕石將天天又放回自己肩膀,

    天天很是興奮地摟著沙拓闕石的脖子,“咯咯咯”地笑著,另一隻手,揮舞著瞎子送給他的小旗。

    想當初,

    野人王被關在沙拓闕石隔壁,

    每晚承受煞氣的侵襲,

    整得他差點暴斃;

    但天天對這些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沙拓闕石閉著眼,面向西南方向。

    “砰!”

    整個人騰地而起,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其每次落地,

    都砸在屋簷亦或者圍牆上,

    看似剛猛,

    實則鬼魅。

    這種動靜,自然驚動了很多暗哨以及巡邏的甲士,但是在看到那個稚童揮舞的旗幟後,這些甲士都放下了弓弩和刀劍。

    院子裡,

    瞎子面向公主和柳如卿,

    道:

    “還請公主殿下和柳姑娘待在這裡。”

    這時,

    一隊親衛甲士衝了進來,隨即,面朝外,圍了好幾圈。

    公主和柳如卿站在裡頭,那條青蟒也遊動了過來,盤踞著身子,又圍了一圈。

    瞎子下令道:

    “周邊敢有轉身者,殺無赦!”

    意思是,你身邊的袍澤但有敢轉身面向裡面夫人的,你就馬上抽刀砍死他。

    倒不是說裡頭的夫人們被看一眼就是多大的罪責,

    而是為了保險起見,

    誰都不清楚這親衛裡頭,是否也有哪家的樁子。

    因為這種事兒,誰都沒辦法下個絕對的定論。

    公主到底是見過陣仗的,不問不驚也不慌,直接坐了下來。

    左手攤開,

    道:

    “奉茶。”

    邊上有些慌亂的柳如卿這才定下了心神,拿起茶壺倒了杯茶,送到公主手中。

    “北先生,您去忙吧,世子要緊。”

    瞎子微微低頭,應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

    公主說得沒錯,世子要緊。

    她沒有去和那個小孩子爭寵爭重要性,

    並非因為她是大人了,

    而是因為………完全爭不過。

    好在,她也明白一個道理,這是她母后很早以前就告訴過她的道理,平日裡,女人撒嬌,那是怡情,但得看著時候。

    看著手裡柳如卿奉上的茶,

    公主抿了抿嘴唇,

    眸子裡,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這,

    應該是最後的波瀾了。

    等到她的丈夫班師歸來,等到封疆開闢,等到侯府建立,一切的一切,應該也就能走上正軌了。

    閉上眼,

    吸了口氣,

    公主將茶杯又遞到柳如卿面前,柳如卿伸手接過,問道:

    “茶涼了?”

    公主搖搖頭,

    她笑了,

    道;

    “只是想到若是此時坐在這裡的是他,他會怎麼做。”

    這裡的“他”,肯定指的是鄭伯爺。

    柳如卿不語。

    公主自問自答道:

    “她會讓你唱起那小曲兒,悠哉悠哉地輕撫跟著和。”

    “公主,想聽麼?”

    公主又搖搖頭,

    道:

    “他是真有那種閒情的,本宮沒有,強裝的話,也就沐猴而冠了,沒什麼意思。”

    隨即,

    公主目光掃過四周背對著自己警戒著的親衛,

    喊道;

    “辛苦諸位弟兄了,今日之後,本宮發內帑請諸位喝酒下紅帳子。”

    公主有錢,

    而且是自己的錢,

    年初那會兒,

    她被鄭凡帶著去燕京受封時,

    楚國派出一支不記名的使節隊伍來到雪海關,送上了一些屬於公主的行頭,裡頭,自然也就包含一些銀錢。

    周遭親衛們馬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