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475章 亂!

    同時,也沒人敢將靖南軍定義成“反軍”,如果靖南軍要造反的話,那,那晉地也就沒有了。

    野人王走入後廳,

    向正在喝茶的鄭伯爺稟告了這件事。

    鄭伯爺微微點頭,

    道:

    “讓他來見我。”

    少頃,

    野人王帶著劉傳義來到後廳。

    劉傳義進來後,看見鄭伯爺正斜靠在長椅上,已然睡著了。

    猶豫了一會兒,

    劉傳義行禮道:

    “穎都密諜司掌舵劉傳義,參見平野伯爺。”

    “嗯?”

    鄭伯爺緩緩甦醒,

    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

    劉傳義身材不高,只能算中等,但給人一種很是精悍的感覺。

    “卑職手下人回報說,伯爺是以穎都城內有人謀逆為由調兵入的城?”

    “是。”

    “但卑職聽說,伯爺是奉皇命赴京面聖。”

    言外之意就是,你是趕路路過穎都的。

    “因為王爺覺得,穎都的密諜司實在不像話,辦不成事兒,所以讓本伯赴京時,順道幫忙處理一下。”

    這話說得,就很不客氣了。

    其實,最早時,在銀浪郡,原本的銀浪郡密諜司掌舵杜鵑,是靖南侯的女人,那會兒為了打仗,密諜司也是歸屬靖南侯府管轄的,然而,先是杜鵑身死,再者,入晉之後靖南侯逐漸只著手軍務不插手俗務,所以密諜司的管理權也就順理成章地再度被朝廷掌握。

    孫傳義俯身下去,道:

    “卑職惶恐,但卑職認為,科舉之事,應該不用伯爺費神才是。”

    “科舉制度乃國之基石,干係到我大燕的萬世基業,本伯不可能不放在心上,本伯有些累了,孫掌舵就不要再叨擾本伯休息了。

    另,請孫掌舵協助我部下整合今日之事。”

    “伯爺,卑職………”

    “靖南軍中有一個規矩,不尊王令者,斬。”

    鄭凡最後看了一眼孫掌舵,

    緩緩閉上了眼,

    道:

    “本伯是要進京的,一切事由,本伯會在陛下面前分說。”

    意思就是,

    老子不是在造反,

    到最後,事情的性質怎麼樣,陛下自會裁定,

    你們,

    就別瞎摻和了。

    為官之道,首重一箇中庸,官位來之不易,不是在大是大非之際,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隨波逐流。

    “卑職,遵令。”

    孫傳義出去了,

    野人王在前廳喊住了他,

    道:

    “孫掌舵,勞架您給我一份密諜司在穎都的章程,不多,大概就是誰家是誰家的親戚誰家是誰家的蒙蔭就成,不難吧?”

    孫傳義看著苟莫離,

    他自然不可能知道眼前這位,就是曾大鬧晉地的野人王,

    當下,

    他又向後廳位置看了一眼,

    道:

    “稍等,孫某即刻派人送來。”

    “那感情好,我等著。”

    孫傳義離開了,

    那邊,

    瞎子一邊繼續寫著條子一邊對野人王道:

    “感覺如何?”

    “如果真要造反的話,似乎也不是很難。”

    這還是雪海關本部兵馬沒有被調過來的前提下,就已經近乎掌握了半個穎都了。

    瞎子搖搖頭,道:“這是因為很多人看得出來主上不是要造反。”

    “但若是等勢頭形成,完全可以裹挾住他們,比如去成親王府,擁立司徒宇再度登基,復辟大成國。

    賞賜晉營諸多將領,收攬晉地兵馬人心,同時配合本部兵馬的話,不是沒有搞頭啊?”

    瞎子笑了,道:

    “然後過幾日靖南侯過來,親自扭下主上的頭?”

    “嘖……”

    苟莫離有些頭痛地摸了摸腦袋。

    “不用朝廷組織大軍征討,靖南侯的一道軍令下來,這穎都,除了咱們的本部兵馬,其他兵馬,都得作鳥獸散。

    你不清楚,靖南侯在晉地的聲望。”

    “我能不清楚麼,我還為他聲望做貢獻了呢。”

    苟莫離坐回了位置。

    倆人,

    倒是脾氣相投,

    且愛好相投。

    瞎子是魔王裡最熱衷造反的一個人,

    野人王也絕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沒多久,

    密諜司的人就將一封冊子送了過來,裡面是各家官職名冊以及姻親關係和師生關係等等聯繫。

    如果把整個穎都權貴比作一張唱本的話,

    這封冊子,就是一張人物關係譜。

    瞎子依舊在不停地批條子,

    野人王則一邊看著冊子,一邊對照著已經發出去條子的副本,他看得很快。

    能幹大事者,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野人王曾在北封郡學習鎮北軍戰法,後期更是率領拼湊起來的野人大軍擊垮過大皇子的東征軍,這就說明他有著極為可怕的學習能力和運用能力。

    瞎子剛剛批好手中的一個條子,

    揉了揉手腕,

    道:

    “看這些做什麼,還不如多抓一些人,多砍一些腦袋。”

    他們的本意,就是將事情鬧大一些,砍的頭顱,再多一些。

    “嘿,反正你一個人也能做得完,我就閒著無聊翻翻。”

    其實,

    野人王作為曾經大成國的對手,近乎是一手差點將大成國打覆滅的人,他對穎都的人事安排和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心裡本就有數。

    最瞭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對手不是。

    只不過一年多過去了,伴隨著燕人的進來,原本穎都的一些勢力,也必不可免地發生了一些變化,好在,有這張冊子,也基本能補全一下自己記憶裡的東西。

    現在,

    城內的節奏,就是靖南軍不斷地在抓人,然後被抓來的人,一個一個地供出同夥,有些供不出來的或者一些經手的官吏,已經被推出太守府外開始砍腦袋了。

    雷聲大,但雨點,其實還小。

    因為參與這件事的穎都大家族大勢力本就不多,他們可以遞條子,沒必要在科舉上做什麼手腳,涉案的,基本是中層的家族和官吏。

    有靖南軍做震懾,加上城外各路大營聽從軍令的緊閉,最重要的是,沒有危及到自身門楣,所以,穎都真正的大勢力大家族都在此時保持了沉默。

    就任憑平野伯的麾下在穎都裡鬧,

    鬧就鬧吧,

    反正鬧完了平野伯也不可能永遠留在穎都。

    “咱那位毛太守,也真挺沉得住氣的。”

    野人王一邊翻閱著冊子一邊調侃道。

    毛太守的官邸都被佔了,但他本人卻失蹤了,連老巢都不打算要回來的樣子。

    瞎子頭也不抬地回應道:

    “事兒已經鬧大了,東門大營都出動了,事情,就不是胡鬧那麼簡單了,如果我是毛太守,現在應該在另一個宅子裡想著奏摺怎麼寫。”

    “你說,他會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