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改行藥劑師

    楚渢抱著司祁踩在厚實柔軟的草坪上, 面前便是一株摩天大樓般直入雲霄的巨大植物。它看起來像是由無數藤蔓糾纏而成,皮表粗糙,微微泛著褐色,觸感堅硬好似鋼鐵。



    這也是在帝國裡最最有名的植物了, 有學者稱異世界的怪物畏懼這種植物, 輕易不會靠近。人們只需要躲在它的附近就能獲得暫時的安全,因此也被百姓們親暱的稱之為“守護樹”。



    司祁手持光刃匕首, 灼熱的高溫輕鬆將樹皮切下, 又陸續取來了根莖、葉片部分。將它們分類收集裝進了玻璃瓶中。



    楚渢見他做事認真仔細,忍不住想難不成司祁真的有辦法將這些東西帶回到帝國。



    很快, 司祁在楚渢的陪同下幾乎走遍了整個迷霧區。咻咻提示司祁已經將這片區域所有植物收集完成, 司祁便重新將那枚“蒲公英”種子從小玻璃瓶裡取了出來, 嘗試著將裡面蘊含的世界之力抽離出來。



    他本以為這應該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工作,就好像人類妄圖依靠意念,從空氣中單獨抽取出氫氣一樣可笑。可就像之前他試圖用世界之力改造某物一般,這個“抽離”的念頭剛剛升起,就好像呼吸一樣自然而然, 種子上的世界之力嗖一下飛入了司祁的體內,把司祁弄得楞了一下。



    咻咻也同樣愣住了, 卡殼了一秒才說道:【主人,您身上的世界之力提升了百分之一……】



    話落,四周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 楚渢目光下意識看向司祁懷裡的那些瓶瓶罐罐,讓他驚訝的是,那些瓶子裡的東西竟然真的完好無損的停留在瓶子中,一點消散的跡象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楚渢忍不住把心裡的念頭說出了口。



    司祁用外套將這些東西包裹住,以防被外人看見, 衝楚渢笑笑:“你很快會知道的。”在你恢復記憶以後。



    楚渢提議道:“可以把這些東西交給帝國研究院嗎?他們一定可以研究出有用的成果。”



    司祁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囑咐道:“別說是我拿來的就行。”



    他從瓶瓶罐罐中挑出了幾個他覺得有用的,其餘全都推給楚渢:“拿去吧。”



    楚渢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收起,那莊重謹慎的模樣,讓司祁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想起自己還小的時候,也是被楚渢這麼仔細的抱在懷裡了。



    說話間,朦朧的霧氣徹底消散,只留下周圍一地的狼藉。腳底的草坪消失不見,本該平整的磚塊被翻得七零八落如同地震了一般。面前的守護樹消失不見,而大樹旁的大樓卻留下了一個自下而上的大洞,洞的形狀恰好與方才的守護樹形狀相同。



    又過一會兒,在迷霧中四處尋找的司家士兵終於找到了他們的小少爺,管家陳叔著急上火了一路,此刻親眼看到自家少爺沒事,這才狠鬆一口氣。



    他看到站在司祁身旁,單手抱著司祁的軍裝青年。驚訝的張了張嘴巴,連忙從飛行器上跳下來,躬身行了個問候禮,對楚渢道:“三皇子殿下,感謝您的出手相助。”



    楚渢隨意點了點頭,對司祁說:“我……”他看了一眼懷裡的植物。



    司祁瞭然:“沒事,你先去吧。”



    身邊帶著那麼多帝國上百年來都垂涎若渴的重寶,楚渢自然是一心想著要親自把它們存放在安全的地方嚴格看守起來才好。



    然而聽到司祁這麼貼心的話語,楚渢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意思,反而更加糾結猶豫。



    咻咻捂著嘴偷笑:【主人!主神大人這是捨不得離開您呢!!】



    司祁得意的回答:【我當然知道~】



    管家走上前來,伸出手試圖將楚渢懷裡的司祁接過去。楚渢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彷彿在警告示威一般條件反射的瞪了管家一眼,隨後在管家驚訝的神色中反應過來,頓時訕訕。



    他輕咳一聲,問:“輪椅呢?”



    陳叔連忙從身後推來一輛輪椅,放在楚渢面前。



    楚渢彎下腰,將少年小心翼翼的放在輪椅上,那動作格外溫柔體貼,還不忘順手撫平了少年褶皺了的衣裳。



    司祁就這樣坐在輪椅上,嘴角含笑的看著他,一點被冒犯了的感覺都沒有,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管家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皺起了眉,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然後他注意到司祁身上的校服外套還放在楚渢的飛行器上,下面似乎還蓋著什麼東西,開口道:“三皇子殿下,是否方便我將我家少爺的衣服取來?”



    楚渢還沒來得及回話,司祁說:“殿下不小心將我的衣物弄髒,說要將它清洗乾淨之後再還回來。”



    楚渢一愣,接著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興奮的笑容——這下次去看望少年的藉口有了呀!



    管家沒想到司祁會說出這麼“不懂事”的話,畢竟衣服弄髒了,拿回去叫幫傭洗乾淨就好了,何必這麼大張旗鼓。但是比起所謂的禮貌,管家顯然更在意司祁的想法,於是彷彿一國皇子把人衣服弄髒就必須洗乾淨了再還回去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點點頭說:“原來如此,那就麻煩殿下了。”



    楚渢絲毫不覺得被冒犯,面色和煦的點點頭,承認了下來。然後依依不捨的看了少年許久,像是要把少年的模樣深深刻進腦海裡一樣,坐上飛行器離開了。



    陳叔等到人飛遠,才碎碎唸的和司祁說:“少爺,您方才怎麼不給我一個定位呢?您不知道老爺聽到消息有多著急,都打算直接飛過來找您了……”



    司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一時間沒想到這件事。”



    陳叔埋怨的話語一頓,接著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來——是啊,他家少爺自從六歲可以獨立殺死一隻怪物以後,就再沒有遇到迷霧便向周圍人求救了,反而一直都是扮演著救人者的角色。突然從強大的戰士變成了無能為力的凡人,肯定是一時間習慣不過來吧。



    偏偏他這麼不機靈,竟然當著少爺的面揭少爺的傷疤,真是太不應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