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牧閒 作品

第七百章 願賭不服輸

    不知道是吉雲飛年過半百,酒量同身體一樣大不如以前,還是因為幫不上幾位同鄉的忙,心情不大好,喝了幾杯就醉了。

    卓橒能做上兵部侍郎,跟軍機大臣杜翰一樣,靠得是父蔭。

    平日裡謹小慎微,不該說的一句也不說,不該摻和的事絕不會摻和,這官做的是小心翼翼。難得出來散散心,乾脆在舊宮邊上的一間剛收拾乾淨的衙署住下,打算等明兒早上吉雲飛的酒醒了再一起回城。

    在韓秀峰看來,他不只兵部侍郎,也是同鄉,雖已吃飽喝足,但不能就這麼回房歇息,又同任禾一起過來陪他喝茶聊天。

    “志行,你在這兒享清閒,不曉得城裡這幾天有多‘熱鬧’,連我這個極少應酬的人,昨兒一早都被幾位在禮部時的同僚拉去,聽翁心存、匡源、殷兆鏞等人會議了大半天。”

    “等人?”

    “剛開始就五六個人,議著議著,他們竟去把柏中堂和文祥也請來了。他們還去請過彭中堂,結果彭家人說中堂大人身子欠安,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韓秀峰豈能聽不出卓橒的言外之意,再想到殷兆鏞那道洋洋灑灑近萬言的奏疏,不禁嘆道:“國家苟安一日,彼即為一日之親王、宰相,而社稷隱憂,不遑復顧!人家連這話都說出來了,柏中堂和文祥敢不去嗎?”

    任禾忍不住問:“大人,您是說他們辱罵柏中堂和文大人是求速和了事的無識庸臣,柏中堂和文大人還得跟他們陪笑臉?”

    “誰讓人家佔著大義呢,”韓秀峰無奈的點點頭,想想又問道:“雲木兄,他們會議了大半天,有沒有議出啥名堂。”

    “還能議出個啥?”

    卓橒反問了一句,苦笑著道:“殷兆鏞質問柏中堂,這一回的和戰,關係著中國存亡,怎麼上頭倒把洋人瞧的很輕。柏中堂說大家全副精神,全注在長毛身上,自然沒把洋人放在心上。

    殷兆鏞和翁心存豈能就這麼放過柏中堂和文大人,一個說長毛的禍小,洋人的患大。說國初龍興時,北部之尼堪外蘭及扈倫四部,方二於明,世為仇敵。太祖、太宗,迭次征討,才得無患。到聖祖平定噶爾丹,於是從黑龍江以西,盡喀爾喀四部之地,東西五千裡,南北三千里,凡蒙古遊牧之區,皆歸一統。

    一個說當年派大臣與俄夷勘定邊界,歸我昔年侵地,黑龍江南岸,盡屬中國,定市於喀爾喀東部之庫倫。江石勒會議七條,刑牲為誓,於是東北數千裡化外不毛之地,悉隸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