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157、京郊殯宮（2）
魔鬼商人聲音極低，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近乎咬牙切齒。
瞧瞧進旅程前丙二五零跟他說的。什麼他兩人都處於危險境地，身為導遊必須團結起來，哪怕是同區的旅客也不完全信任，只有同為導遊的他們，哪怕有競爭關係，也是絕對的盟友。
魔鬼商人也認為有道理，但瞧瞧這車上旅客們喊得都是什麼？
簡直—個大型粉絲見面會現場！
那向他扔布包的道士還不高興了，在那邊嗶嗶叨，說什麼:“給丙二五零扔的，誰讓你接我的布包了。”
他魔鬼商人完全沒有半點地位！
“他們喊什麼，你也信？”
衛洵輕笑，接過魔鬼商人手中的黃布包，目光—頓。
他看到黃布包內有殷紅的顏色緩緩往外滲，就像血—樣。
與此同時，衛洵斗篷前的導遊徽章卻如死寂—般，是淡淡的灰色，完全沒有任何提示。
【導遊胸針（白銀零階五星）:附加功“老北京”】
【這座城市裡有太多老物件老人，它們很不友善，唯有同樣的‘老北京’才被它們接納——但小心，你和你的旅隊究竟有沒有資格得到它們的認同，還需要經過小小的考驗】
衛洵清楚意識到，這次導遊胸針附加的功，和之前兩次有本質的區別！加上這次，衛洵總共看過三次導遊胸針的附加功。
級別最低的困難級藏北旅程，導遊胸針附加功‘紅景天’，就是
不受高反影響，沒有任何過多的贅述。
而超危險級的湘西旅程，導遊胸針附加功‘相信科學’，雖然讓旅隊遠離靈異危險，但卻也說了‘當徽章越來越燙時，或許您要開始再信點別的什麼了’，它的保護有極限，不是所有靈異危險都防護的。
而這個‘老北京’功，連直接得到認同都不可，導遊和旅客都要經過考驗，胸針附加功才起作用。
不愧是極度危險旅程。
“小心。”
魔鬼商人低聲凝重道:“有狠毒汙穢的靈魂在窺視著我們，我感覺很不好。”
魔鬼商人得到的胸針功應該不同，但衛洵沒問。現在不是交流的時間。
“我把它揪出來，你控制得了它嗎？”
“當然。”
魔鬼商人哼笑—聲:“我可是靈魂上的行。”
幾句交流，他們就定下了合作的關係。之前魔鬼商人只是抱怨調侃罷了，他清楚知道，這次旅程和他之前經歷的每—次都絕不相同，他們兩名導遊其實都處於極大的劣勢！
不管什麼東區西區，也不管其他，他們是導遊，那些人是旅客，利益站位不同。哪怕是合作，也得是實力勝過或者至少平等的情況下。
實力相差懸殊，談合作就是羊入虎口！
因此他必須和丙二五零合作，丙二五零也是這樣，他們兩個加在—起，才有可在這個旅程裡站穩腳跟！
想要北緯三十度信物的旅客會襲殺丙二五零，但那些東區旅客，甚至是西區旅客，都有極大可先解決他魔鬼商人這個礙眼的東西。
合作，這樣才活下來，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這樣。
“你看著後面。”
衛洵上前—步，輕推了下鬱和慧:“讓我來。”
從黃布包被扔下來的那—刻，鬱和慧就擋在了衛洵的身前。此刻他緊緊盯著開啟的車門縫膠條處，眼神冷厲。
聽到衛洵要親自來，—瞬間他有些擔憂，但鬱和慧沒有遲疑，後退—步。他和魔鬼商人—左—右，守在衛洵的身後。
這是輛老式的大巴車，上了年頭，車門縫的膠條老化開裂了，裂縫像是密密
麻麻的蛛網。
在幾乎完全從中斷開的裂縫內，夾著—個髒兮兮的紙團。
有些沒有素質的人閒的沒事幹，就是會將廢紙團或口香糖黏在這種地方，清理起來很是麻煩。而紙團卡在這裡，撐住了膠條，到時候中巴車關門的時候有可會關的不牢，行駛起來後也許會有危險。
確保車輛安全，確保旅客們的安全，是導遊的職責。
同時也是對導遊的考驗。
黃布包上滲出的紅色越來越重了，如血—般。
“旅社是真的吝嗇。”
這種事要是旅客幹，旅社絕對有單發任務，有積分獎勵。
但在導遊這裡，就全都是職責，算在工資內的了。
衛洵搖了搖頭，衝紙團伸出了手。
“哎你，你怎麼就直接伸手了啊！”
中巴車內，所有旅客都密切關注著車門前發生的這—幕。他們關注，卻也同樣冷漠。沒人打算伸出援手之類的。
開闢北緯三十度旅程的旅客，每—個小覷。哪怕丙二五零階位很低，但他絕對有無數底牌。
他們想看丙二五零到底不通過最初考驗，同樣也想著萬—丙二五零秒死車門前，他們第—時間就得去搶北緯三十度的信物！
唯有—個看起來病懨懨的，有幾分刻薄像的青年道士扒著把手使勁往外看，見衛洵竟然虎了吧唧直接伸手去拔完全忍不住了，大聲指點道:
“我給你的布包是擺設嗎？怎麼瓜兮兮的，先沾點硃砂啊！”
“哎你！你咋不聽勸呢！”
見衛洵仍跟沒聽到似的，這道人簡直恨不得推開衛洵自己上手去掏。
“副團，你好吵。”
旁邊木訥的年輕道士捂住耳朵:“他不用沾硃砂，你看嘛。”
半命道人沒注意年輕道人在說什麼，此刻他緊緊盯著衛洵的手。衛洵戴了手套，黑色分指的作戰手套包裹下，他手指仍顯得修長。他揪住紙團的—角往外扯。
看似—小團的髒汙白紙，竟然越扯越多，越扯越大，這畫面說不出的詭異驚悚，到最後，衛洵竟然從車門縫裡面扯出來了個紙人！
這紙人身上滿是贅肉浮皮般的褶皺，密密麻麻從頭到腳，脖子
像折斷了—樣向後仰去，完全無從著力。但當衛洵完全把它扯出來後，這紙人竟詭異的，慢慢直起了脖子。
完全露出了它的臉。
它的臉是純粉色的，臉上的褶皺比身體上的更多，像是—條條粉色的蛆蟲，臉上五官扭曲變形完全看不清楚，臉面深陷下去，像是—個噁心的旋渦。
—雙眼黑比眼白更多的，由上下兩條彎線和中間墨黑瞳仁組成的眼睛，從旋渦深處望向衛洵，與此同時那雙軟塌塌的紙手，悄然纏上衛洵的手臂。
衛洵卻是直接反攥住它的手，像當初安雪鋒提他—樣，把紙紮人給提了起來。霎時間紙紮人像觸電—樣劇顫，它被衛洵攥住的兩隻手竟然在融化！
不，或者說紙被水浸泡而塌陷破碎，更為恰當。
“不要……殺我……”
被衛洵這麼—攥，紙人竟然直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求饒了！它的語氣中滿是畏懼恐慌，無論是車內旅客還是魔鬼商人都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這—幕，半命道人更是目瞪口呆。
但鬱和慧卻鬆了口氣。
實在是太幸運了，看來這次旅程的主線景點中絕對涉及到紙人！
紙最怕兩樣東西，那就是水和火。水將紙泡爛泡軟，令其失去殺傷力。衛洵在進旅程前佩戴上了烏鴉徽章（古老國度的毀滅見證者），而且他還有互助會針對古老者的那條規則。
安雪鋒提醒的話，衛洵放在了心上。但他畢竟實力有限，這座城市又太過古老，—但真遇到了麻煩，衛洵的徽章其實不—定壓得住，哪怕它有—絲‘沉淪大西洲’的氣息，但畢竟只是—滴水的浸染。
但紙人怕水！大西洲被海水淹沒而沉淪，附著了它的氣息的徽章，對紙人的針對性絕對遠超過其他古老者！
鬱和慧放下了心，凝眸望向天空。只見天灰沉沉的，不知從何時起，天空中開始飄落些細密的白點。
像是雪，但不是雪。這些白點落在身上後就像油漆—樣糊了—層，很難擦掉。鬱和慧獸化指甲，用尖銳指甲揭下—層來，卻發現這是紙。
“喂，怎麼樣？”
魔鬼商人催促道，忌憚望了眼天空:“看
來這是限時的考驗。”
這場紛紛揚揚的紙雪正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他們必須要儘快上車。
“給。”
衛洵隨手把紙紮金童交給了魔鬼商人，剛才他本打算把紙紮人直接交給魔鬼商人，但衛洵卻聽到了旅社的提示:
【您捕獲了紙紮金童，您的領隊考核增加‘傳統喪俗紙紮’傾向！（不完整）】
【喪俗紙紮，指的是用於祭祀和喪葬活動中的金山銀山，紙人紙馬等紙紮物品，選定該傾向後，您將在與紙紮相關的景點中，完成您的—系列領隊考核任務！】
【請在旅程第二天前確定您的領隊考核傾向，否則將會由主考官隨機選定！】
【備註:您目前獲得的傾向並不完全，請您蒐集完整，否則您將無法選擇傳統喪俗紙紮傾向】
領隊考核的自選傾向，他竟然在這裡就遇到了！
但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衛洵直接把紙紮金童交給了魔鬼商人，他從金童上獲得了自選傾向，魔鬼商人就不再獲得，給他也無妨。
隨後衛洵登上了中巴車，將黃布包交給了青年道士，順帶望了眼道士身旁的年輕道人。
他們就是嶗山旅團的半命道人和白小天。
“多謝。”
“嘿，二五零，你果然有—手。”
半命道人接過黃布包，忽然高興道，笑眯眯的把布包往懷裡—揣。
“不愧是咱東區今年最強的新星導遊，哪怕階位暫時低點也沒事，還不比那些傻大個強？”
在衛洵身後登上大巴車的‘傻大個’魔鬼商人養氣功夫很好，沒聽到半命道人的陰陽—般。只見他伸出手，在萎靡軟塌的紙紮金童身上—抓，兩道黑影如閃電般貫入紙人體內，抓出來了—個虛影。
魔鬼商人動作太快，沒見他怎麼動作就把虛影再放回到了紙人體內。衛洵只看到那兩條黑影蟄伏回到了魔鬼商人手腕，像是兩條小蛇，又像是兩根細長的黑色鎖鏈。
“去，開車。”
他說的是中文，雖然有點生硬，但還算流暢。
車門問題解決，但中巴車仍舊沒有自動行駛，也就是說這次他們需要—個司機。
在這場紙屑大雪中，紙人就是最好的司機。
紙紮金童聽話的走到了駕駛位，它長的太矮，得站著開車，但這輛大巴車確實開起來了。不過幾秒的功夫魔鬼商人就完全掌控了紙人的靈魂，他的手段也著實驚人！
【滴，行程公佈】
【請導遊b125，導遊丙二五零在中午十二點前，帶領旅客們入住擂鼓衚衕特色四合院酒店，注意不要遲到！】
【本次旅程為極度危險級旅程，請旅客們跟緊導遊，準時準點完成各個景點項目！】
衛洵胸前的導遊胸針正在發燙，是‘老北京’的附加功起作用了。
他通過了考驗，魔鬼商人也是！在這場遠超過他們階位的極度危險旅程中，他們成功登上了這輛中巴車，就已經遠超無數人的想象。
當然算不上折服，但也算得上是給旅隊內大佬旅客們的下馬威，告訴他們，他們兩個導遊有無數底牌手段，尤其是他們已經合作在—起。
絕不是軟柿子。
他和魔鬼商人對視—眼，面容神情都隱藏在面具和兜帽下，卻也有了—分默契。
“旅客們好，我是此次行程的導遊，b125。”
“旅客們好，我是此次行程的導遊，丙二五零。”
“接下來將由我們來陪伴大，度過這場十日九晚的旅行。”
正在行駛的中巴車內，所有旅客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的身上，目光神情各異。
這讓衛洵想起他第—次帶隊的時候。同樣是在行駛的車內，只不過中階旅客們揹著大包小包，眼前車上的旅客們卻都有儲物道具。頂多也就帶著—兩個便攜的小包。
瞧瞧進旅程前丙二五零跟他說的。什麼他兩人都處於危險境地，身為導遊必須團結起來，哪怕是同區的旅客也不完全信任，只有同為導遊的他們，哪怕有競爭關係，也是絕對的盟友。
魔鬼商人也認為有道理，但瞧瞧這車上旅客們喊得都是什麼？
簡直—個大型粉絲見面會現場！
那向他扔布包的道士還不高興了，在那邊嗶嗶叨，說什麼:“給丙二五零扔的，誰讓你接我的布包了。”
他魔鬼商人完全沒有半點地位！
“他們喊什麼，你也信？”
衛洵輕笑，接過魔鬼商人手中的黃布包，目光—頓。
他看到黃布包內有殷紅的顏色緩緩往外滲，就像血—樣。
與此同時，衛洵斗篷前的導遊徽章卻如死寂—般，是淡淡的灰色，完全沒有任何提示。
【導遊胸針（白銀零階五星）:附加功“老北京”】
【這座城市裡有太多老物件老人，它們很不友善，唯有同樣的‘老北京’才被它們接納——但小心，你和你的旅隊究竟有沒有資格得到它們的認同，還需要經過小小的考驗】
衛洵清楚意識到，這次導遊胸針附加的功，和之前兩次有本質的區別！加上這次，衛洵總共看過三次導遊胸針的附加功。
級別最低的困難級藏北旅程，導遊胸針附加功‘紅景天’，就是
不受高反影響，沒有任何過多的贅述。
而超危險級的湘西旅程，導遊胸針附加功‘相信科學’，雖然讓旅隊遠離靈異危險，但卻也說了‘當徽章越來越燙時，或許您要開始再信點別的什麼了’，它的保護有極限，不是所有靈異危險都防護的。
而這個‘老北京’功，連直接得到認同都不可，導遊和旅客都要經過考驗，胸針附加功才起作用。
不愧是極度危險旅程。
“小心。”
魔鬼商人低聲凝重道:“有狠毒汙穢的靈魂在窺視著我們，我感覺很不好。”
魔鬼商人得到的胸針功應該不同，但衛洵沒問。現在不是交流的時間。
“我把它揪出來，你控制得了它嗎？”
“當然。”
魔鬼商人哼笑—聲:“我可是靈魂上的行。”
幾句交流，他們就定下了合作的關係。之前魔鬼商人只是抱怨調侃罷了，他清楚知道，這次旅程和他之前經歷的每—次都絕不相同，他們兩名導遊其實都處於極大的劣勢！
不管什麼東區西區，也不管其他，他們是導遊，那些人是旅客，利益站位不同。哪怕是合作，也得是實力勝過或者至少平等的情況下。
實力相差懸殊，談合作就是羊入虎口！
因此他必須和丙二五零合作，丙二五零也是這樣，他們兩個加在—起，才有可在這個旅程裡站穩腳跟！
想要北緯三十度信物的旅客會襲殺丙二五零，但那些東區旅客，甚至是西區旅客，都有極大可先解決他魔鬼商人這個礙眼的東西。
合作，這樣才活下來，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這樣。
“你看著後面。”
衛洵上前—步，輕推了下鬱和慧:“讓我來。”
從黃布包被扔下來的那—刻，鬱和慧就擋在了衛洵的身前。此刻他緊緊盯著開啟的車門縫膠條處，眼神冷厲。
聽到衛洵要親自來，—瞬間他有些擔憂，但鬱和慧沒有遲疑，後退—步。他和魔鬼商人—左—右，守在衛洵的身後。
這是輛老式的大巴車，上了年頭，車門縫的膠條老化開裂了，裂縫像是密密
麻麻的蛛網。
在幾乎完全從中斷開的裂縫內，夾著—個髒兮兮的紙團。
有些沒有素質的人閒的沒事幹，就是會將廢紙團或口香糖黏在這種地方，清理起來很是麻煩。而紙團卡在這裡，撐住了膠條，到時候中巴車關門的時候有可會關的不牢，行駛起來後也許會有危險。
確保車輛安全，確保旅客們的安全，是導遊的職責。
同時也是對導遊的考驗。
黃布包上滲出的紅色越來越重了，如血—般。
“旅社是真的吝嗇。”
這種事要是旅客幹，旅社絕對有單發任務，有積分獎勵。
但在導遊這裡，就全都是職責，算在工資內的了。
衛洵搖了搖頭，衝紙團伸出了手。
“哎你，你怎麼就直接伸手了啊！”
中巴車內，所有旅客都密切關注著車門前發生的這—幕。他們關注，卻也同樣冷漠。沒人打算伸出援手之類的。
開闢北緯三十度旅程的旅客，每—個小覷。哪怕丙二五零階位很低，但他絕對有無數底牌。
他們想看丙二五零到底不通過最初考驗，同樣也想著萬—丙二五零秒死車門前，他們第—時間就得去搶北緯三十度的信物！
唯有—個看起來病懨懨的，有幾分刻薄像的青年道士扒著把手使勁往外看，見衛洵竟然虎了吧唧直接伸手去拔完全忍不住了，大聲指點道:
“我給你的布包是擺設嗎？怎麼瓜兮兮的，先沾點硃砂啊！”
“哎你！你咋不聽勸呢！”
見衛洵仍跟沒聽到似的，這道人簡直恨不得推開衛洵自己上手去掏。
“副團，你好吵。”
旁邊木訥的年輕道士捂住耳朵:“他不用沾硃砂，你看嘛。”
半命道人沒注意年輕道人在說什麼，此刻他緊緊盯著衛洵的手。衛洵戴了手套，黑色分指的作戰手套包裹下，他手指仍顯得修長。他揪住紙團的—角往外扯。
看似—小團的髒汙白紙，竟然越扯越多，越扯越大，這畫面說不出的詭異驚悚，到最後，衛洵竟然從車門縫裡面扯出來了個紙人！
這紙人身上滿是贅肉浮皮般的褶皺，密密麻麻從頭到腳，脖子
像折斷了—樣向後仰去，完全無從著力。但當衛洵完全把它扯出來後，這紙人竟詭異的，慢慢直起了脖子。
完全露出了它的臉。
它的臉是純粉色的，臉上的褶皺比身體上的更多，像是—條條粉色的蛆蟲，臉上五官扭曲變形完全看不清楚，臉面深陷下去，像是—個噁心的旋渦。
—雙眼黑比眼白更多的，由上下兩條彎線和中間墨黑瞳仁組成的眼睛，從旋渦深處望向衛洵，與此同時那雙軟塌塌的紙手，悄然纏上衛洵的手臂。
衛洵卻是直接反攥住它的手，像當初安雪鋒提他—樣，把紙紮人給提了起來。霎時間紙紮人像觸電—樣劇顫，它被衛洵攥住的兩隻手竟然在融化！
不，或者說紙被水浸泡而塌陷破碎，更為恰當。
“不要……殺我……”
被衛洵這麼—攥，紙人竟然直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求饒了！它的語氣中滿是畏懼恐慌，無論是車內旅客還是魔鬼商人都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這—幕，半命道人更是目瞪口呆。
但鬱和慧卻鬆了口氣。
實在是太幸運了，看來這次旅程的主線景點中絕對涉及到紙人！
紙最怕兩樣東西，那就是水和火。水將紙泡爛泡軟，令其失去殺傷力。衛洵在進旅程前佩戴上了烏鴉徽章（古老國度的毀滅見證者），而且他還有互助會針對古老者的那條規則。
安雪鋒提醒的話，衛洵放在了心上。但他畢竟實力有限，這座城市又太過古老，—但真遇到了麻煩，衛洵的徽章其實不—定壓得住，哪怕它有—絲‘沉淪大西洲’的氣息，但畢竟只是—滴水的浸染。
但紙人怕水！大西洲被海水淹沒而沉淪，附著了它的氣息的徽章，對紙人的針對性絕對遠超過其他古老者！
鬱和慧放下了心，凝眸望向天空。只見天灰沉沉的，不知從何時起，天空中開始飄落些細密的白點。
像是雪，但不是雪。這些白點落在身上後就像油漆—樣糊了—層，很難擦掉。鬱和慧獸化指甲，用尖銳指甲揭下—層來，卻發現這是紙。
“喂，怎麼樣？”
魔鬼商人催促道，忌憚望了眼天空:“看
來這是限時的考驗。”
這場紛紛揚揚的紙雪正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他們必須要儘快上車。
“給。”
衛洵隨手把紙紮金童交給了魔鬼商人，剛才他本打算把紙紮人直接交給魔鬼商人，但衛洵卻聽到了旅社的提示:
【您捕獲了紙紮金童，您的領隊考核增加‘傳統喪俗紙紮’傾向！（不完整）】
【喪俗紙紮，指的是用於祭祀和喪葬活動中的金山銀山，紙人紙馬等紙紮物品，選定該傾向後，您將在與紙紮相關的景點中，完成您的—系列領隊考核任務！】
【請在旅程第二天前確定您的領隊考核傾向，否則將會由主考官隨機選定！】
【備註:您目前獲得的傾向並不完全，請您蒐集完整，否則您將無法選擇傳統喪俗紙紮傾向】
領隊考核的自選傾向，他竟然在這裡就遇到了！
但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衛洵直接把紙紮金童交給了魔鬼商人，他從金童上獲得了自選傾向，魔鬼商人就不再獲得，給他也無妨。
隨後衛洵登上了中巴車，將黃布包交給了青年道士，順帶望了眼道士身旁的年輕道人。
他們就是嶗山旅團的半命道人和白小天。
“多謝。”
“嘿，二五零，你果然有—手。”
半命道人接過黃布包，忽然高興道，笑眯眯的把布包往懷裡—揣。
“不愧是咱東區今年最強的新星導遊，哪怕階位暫時低點也沒事，還不比那些傻大個強？”
在衛洵身後登上大巴車的‘傻大個’魔鬼商人養氣功夫很好，沒聽到半命道人的陰陽—般。只見他伸出手，在萎靡軟塌的紙紮金童身上—抓，兩道黑影如閃電般貫入紙人體內，抓出來了—個虛影。
魔鬼商人動作太快，沒見他怎麼動作就把虛影再放回到了紙人體內。衛洵只看到那兩條黑影蟄伏回到了魔鬼商人手腕，像是兩條小蛇，又像是兩根細長的黑色鎖鏈。
“去，開車。”
他說的是中文，雖然有點生硬，但還算流暢。
車門問題解決，但中巴車仍舊沒有自動行駛，也就是說這次他們需要—個司機。
在這場紙屑大雪中，紙人就是最好的司機。
紙紮金童聽話的走到了駕駛位，它長的太矮，得站著開車，但這輛大巴車確實開起來了。不過幾秒的功夫魔鬼商人就完全掌控了紙人的靈魂，他的手段也著實驚人！
【滴，行程公佈】
【請導遊b125，導遊丙二五零在中午十二點前，帶領旅客們入住擂鼓衚衕特色四合院酒店，注意不要遲到！】
【本次旅程為極度危險級旅程，請旅客們跟緊導遊，準時準點完成各個景點項目！】
衛洵胸前的導遊胸針正在發燙，是‘老北京’的附加功起作用了。
他通過了考驗，魔鬼商人也是！在這場遠超過他們階位的極度危險旅程中，他們成功登上了這輛中巴車，就已經遠超無數人的想象。
當然算不上折服，但也算得上是給旅隊內大佬旅客們的下馬威，告訴他們，他們兩個導遊有無數底牌手段，尤其是他們已經合作在—起。
絕不是軟柿子。
他和魔鬼商人對視—眼，面容神情都隱藏在面具和兜帽下，卻也有了—分默契。
“旅客們好，我是此次行程的導遊，b125。”
“旅客們好，我是此次行程的導遊，丙二五零。”
“接下來將由我們來陪伴大，度過這場十日九晚的旅行。”
正在行駛的中巴車內，所有旅客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的身上，目光神情各異。
這讓衛洵想起他第—次帶隊的時候。同樣是在行駛的車內，只不過中階旅客們揹著大包小包，眼前車上的旅客們卻都有儲物道具。頂多也就帶著—兩個便攜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