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娘 作品

第381章 失後何得

    話題又回到了最初,鍾爻腕子一翻,把長刀從他指間抽了出來:“你躲到今日也只是推遲了她的死期,總要面對了斷的。”

    見自己的一番話都打了水漂,晁昭只能無奈地問道:“怎麼了斷,又憑什麼了斷?就算後來的一切是有預謀的,作為第一人的她卻完全是隨機的,因為一個隨機了斷她的一生,憑什麼?就憑那一個‘命’字?”

    鍾爻顯得更加不耐煩:“不認命又能怎樣?就算你的構想實現了,成功了,接下來呢,讓事情順其自然嗎?除了殺了他們,還有什麼別的方法?難道你想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

    “順其自然,不可以嗎?信任他們,不可以嗎?”

    鍾爻本以為他又會拿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話來繼續說服已經隱隱動搖的她,卻萬沒想到他就這麼破罐子破摔。

    她在瞬間暴躁起來,為自己上一秒依賴信任他的慣性氣惱不已:“我不是你那種只為自己而活的陶淵明,生為靈轄,我怎麼可能把整個世界的安危寄託在不可控的未來上?”

    晁昭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時間久的讓她頭皮發麻,但她卻不甘示弱地和他對視著。

    突然,他露出了無比輕快的笑容,垂下頭又仰起臉,動作間透出股讓鍾爻無比熟悉的少年氣:“傻瓜,那不是不可控的未來,而是充滿希望的未來啊。”

    老土。

    哄小孩子嗎?

    鍾爻幾乎要脫口而出這兩句反駁。

    可是她不能。

    曾經的“未來”在此時已是“過去”,她已經不能像當年那樣對這句不知出自什麼漫畫的臺詞隨意地發出感慨,也不能像當年那樣不含任何雜質地期待此刻以後的未來了。

    他沒另外說什麼,依舊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卻讓她和曾經一樣張不開口。

    因為,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一瞬間變回了多年前和她一同在院子裡練功、書符的那個頑皮的少年,帶著傻乎乎的笑容,彷彿鍾季禮的嗤罵和懲罰全部都是春日裡的清風,只吹得動他那年少早白的髮絲。

    鍾爻用深呼吸調整自己忽生波瀾的內心。

    站在他面前的是她,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