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佩甲 作品

014 舊時代與新時代

    於是在有心人推波助瀾下,幾十年間社會環境產生劇變,戰爭、談判、經濟施壓,通過和平或不和平的途徑,大浪淘沙,最後縮減到只剩六國。

    失去祖國的人,有些選擇加入六國,有些選擇加入萌芽,剩下的人就是遊蕩者。

    海藍星的世界正處於舊時代跨向新時代的陣痛期,那些國家被兼併、毀滅、解體的人民,沉浸在悲痛與幻滅裡,誰都希望自己的國家能留存,可當歷史的車輪覺得停了夠久需要繼續前進時,一些看起來不可或缺的東西只能接受被時代拋棄的命運,變成留在歷史書上的三言兩語,舉一些淺顯的例子,比如九十年代初的下崗潮,無數鐵飯碗被打碎,又比如華夏五千年曆史,直到民國,綿延了數千年的皇朝制度才覆滅,在此之前,皇帝的存在是所有人認為天經地義的事情,再比如西方中世紀的黑暗宗教。

    文明的進步,如滔滔大河,無法阻擋,每個人、每件事、甚至國家,都只是裹挾在江河中的泥沙,隨波逐流。

    個體力量有限的人,只能在網絡或遊行中發洩著悲痛,抑或是沉浸在往昔的國家榮譽中鬱鬱寡歡,激進點的便拒絕接受六國的公民邀請,成為荒野遊蕩者,在野外抱團聚居,遊蕩者佔整個星球三成的人口。

    而一些曾經為國家奉獻血與汗的戰士,則用更極端的行為反對六國,萌芽組織就是這種社會環境下誕生的龐然大物,理念是推翻六國,同仇敵愾,地下世界當之無愧的龍頭。

    守成容易,改革總伴隨著疼痛,即使是宇宙通用的知識,也依舊有頑固分子不願意接受,相比私人利益與社會進步,總會有一些人選擇前者,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而這些人通常在進化的路上扮演著“阻力”的角色,畢竟私心能帶來實際利益,而大義只是虛無縹緲的信念。大公無私的人都是珍稀動物,不然“無私”也不會被稱作美德,否則每年的感動華夏評選就沒必要搞了,還不是為了告訴大家:“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你們好好學學,也讓組織上省點心。”

    胡弘駿道:“自從安狄亞戰役之後,歷史被劃分為了兩半,過去的幾千年被稱為舊時代,而如今則是新時代,有時候想想,其實過去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呢,和平安定,卻因為所謂的內耗理論而掀起戰爭,付出的後果,恐怕比內耗更加嚴重,再說就算要發生,也只會在幾百年以後,以後的問題扔給後人解決,關我們什麼事。”

    韓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