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笀 作品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三月的風

    管事處。

    樊管事如坐針氈。他不知道江大人那邊到底如何了,如今看洹鯨依舊還是醒著。雖說目前沒有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但他心裡始終安定不下來。現在的自己被處罰,也頂多是丟掉帽子,但要是洹鯨一直醒著,之後發生了什麼意外,要丟的可就是腦袋了。

    他很煩躁,想要問詢江大人情況到底如何了。但他又根本沒有資格去過問,而且也沒辦法去過問。之前叫醒江大人的那道法令是一次性的,如今又沒有第二個。江大人又是那種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存在,憑他的本事根本觸摸不到分毫。

    如今只好坐在管事處裡,等待著。焦急地等待著。

    煩躁之中,從外面跑來一人。

    樊管事連忙站起來問:“如何,有江大人的消息嗎?”

    那人弓腰連連搖頭,“管事,江大人豈能是我等能問詢的。他若不主動獻身,我等哪能找到他。不過,我覺得,既然江大人沒有多說什麼,想必應該就是情況並不嚴峻。管事,你且安心吧。”

    “我如何能安得了心!”樊管事怒喝,“都是你們一群廢物,這麼久連個原因都找不到!”

    “管事還請息怒,莫要傷了身體。”

    “滾出去!”

    “是是是!”

    那人連連退下去。

    樊管事栽倒在椅子上,眼中滿是無奈與苦澀。他知道,沒實力就是這樣的。

    ……

    遙遙南邊的一座大山裡。

    一身材高大欣長的女人,扎著長長的麻花辮,穿著農家鄉里的樸素衣裳,手裡挽著花籃,花籃裡裝著一些花草。見她眉目秀麗,以這般打扮,便是一位乖巧淳樸的農家姑娘。

    她邁著零碎的小步子,走走停停,在一片花園裡,拾掇這,拾掇那。

    一陣風吹過來,吹起無數的細碎的花瓣,紛紛揚揚,迷離了一大片天空。

    她揚起手肘,遮在額頭,不讓細碎的花瓣花粉等等進了眼睛。

    待風停了下來後,她蹲下來,撿起一朵不該在這個季節開放的菊花。然後,捲起蘭花指,輕捻這朵菊花,別在鬢角,然後露出笑來。不看她超過大多數人的身高的話,應當覺得她是小家碧玉,鄰家妹妹。

    做完這,她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她的面前多了個人,是個穿著大紅衣的男人,瞧上去格外喜慶,像是新郎官,只是臉長得怪怪的,沒有鼻子,從眼睛到嘴巴,平整得像是水面。在女人面前,他就顯得很矮了,只夠到她有微微凸起的胸脯。讓人瞧著,會有一種下一刻,女人便會將男人抱起來放在肩頭的感覺。

    “養魚那個傢伙死了。被魚咬死的。”男人說。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只是沒有鼻子瞧上去很怪異,“死得很慘嘞,骨頭、肉還有血,全都沒了。自然之息也沒了,復活不了。”

    “死了就死了。”女人目光不在男人身上,在四處尋找其他的花。

    男人笑道,“關鍵是,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來問問你。”

    “我也不知道啊。”女人清淡地說。

    “不想告訴我就直說,用這藉口,太爛俗了。”

    女人一把將他推開,他身體不平衡重重地倒在旁邊的溝渠裡,“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別廢話。”

    男人栽倒在溝渠裡,破口大罵,“你個男人婆,說就說,別**動手動腳啊!”

    女人轉過頭,嘲諷道:“廢物。”

    “我告訴你,別**在鼓搗你的破花了,那傢伙死了別不上心,指不定是有人要拿我們開刀!”

    女人搖搖頭,身後的麻花辮晃個不停,“是你們。別跟我扯上關係。早就讓你收斂點收斂點,一個二個囂張得天都是你們開的一樣,在搞笑嗎?”

    她不耐煩地揮揮手,“死吧死吧,全死光了才好。”

    “我告訴你,這件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對我也沒壞處啊。”

    “我呸!現在就在這兒裝清白無辜了嗎?要真的死,你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女人咧咧嘴,“死就死唄。全死了才好嘞。”

    “你!”男人無言反駁。

    女人招招手,“放心吧,我肯定是最後死的那個。到時候,我挨個挨個給你們獻花,不讓你們墳前悽慘一片。”

    “狗女人!你真狠!”男人咬牙切齒。

    女人笑笑。

    越是看那副表情,男人心中越是惱火,恨不得把那張臉給撕了,“死高個兒,現在笑,以後有你哭的!”

    卻見女人表情忽然冷下來,直視男人,“你說什麼?”

    男人只覺如臨冰窖,一下子冷起來。他連忙說,“沒什麼。”

    女人一步一步走到男人面前,一巴掌將男人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