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到命無 作品

第624章 夢中戰場

    艾蘭本身就可以活得很久,保持青春和長壽對她沒有吸引力。

    她感興趣的是讓這些人不停攀爬,彷彿沒有盡頭的力量。

    這些人保持著下井時的狀態,也就是說,假如下井的時候年輕力壯、身體健康,在井裡便會維持這種狀態。

    可如果下井的時候身患疾病,比如心梗什麼的,他在井裡就有猝死的可能。

    死後屍體會被井壁吞掉,消失得無影無蹤,艾蘭不像他們,在梯子上沒完沒了地爬,她和鄉停在原地等,等人出現,那些人或出現在他們前頭、或後頭,遇見了總能聊上幾句。

    他們互通信息,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世界’,艾蘭有耐心在底下耗著,遇到人就聊,鄉不行,艾蘭的血只能讓他維持一天的正常,他們在井裡站了三天,始終站在梯子上,這讓鄉渾身難受,他和我們有很大區別,他吃飯睡覺,坐立行走躺,缺一不可。

    不能睡覺不能坐著,這對他而言跟受罰一樣。

    他希望艾蘭和那些人學,不管往上往下,總要挑個方向繼續走,繼續走有希望到頭,留在原地怎麼知道能不能走出這口井?

    艾蘭也看出,鄉的問題不是能不能吃到人的問題,他是不願意在梯子上站著。

    艾蘭取出金屬細繩,把鄉捆在梯子上,讓他放心睡。

    他就像坐在繩子編的鞦韆上,背靠井壁就能睡覺。

    鄉試著入睡,睡是睡著了,但還不如不睡,他睡著之後不停地做夢,做夢還不老實,要不是艾蘭抓住他,把他晃醒,他差點從編好的繩套裡掙出去,腳下是看不見底的深淵,他要是掉下去,估計就喂井壁了。

    艾蘭問他夢到什麼,張牙舞爪的,鄉告訴她,他做夢夢到一場屠、殺,好像是他家祖上講過的那場。

    艾蘭以為他夢到什麼了不得的事,聽他這意思,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鄉很肯定地說不是,他是真的看到了那個場面,天地間一片血色,天空是紅的、月亮更紅,紅到彷彿滴下血來,大地、河流被鮮血浸透,到處是血,他甚至聞到了沖天的血氣。

    他被一隊士兵發現,所以轉身便逃,她們騎著古怪的交通工具、手裡拿著武器,在後面追他。

    他祖上只講過戰爭、逃亡,沒細緻到連當時族人使用的武器和戰車也告訴後代。

    鄉被一張網罩住,眼看士兵要把他‘粉碎’,他拼命地掙扎,隨後就讓艾蘭搖醒了。

    他描述夢中士兵使用的武器,只有小臂長短,噴出的光團沒拳頭大,但打到人身上,被擊中的人立刻化為血肉碎片飛濺。

    他沒見過那麼恐怖的武器,如果只是一個人、十個人死那麼慘,他不會覺得渾身冰冷、不寒而慄,畢竟他吃人,見過血腥的場面,可夢中的情景,把他嚇得腿軟,那是數不清的血肉在爆開,半空中、地面上,駕駛著古怪交通工具的士兵,在單方面屠、殺、同類。

    街道上只有男人在四處躲避、逃跑,他沒看見女人,除了那些身穿戰甲的女士兵。

    他夢到的場景,應該是第一波大規模屠、殺後的第二輪清洗,因為城市街道、牆面已經被血肉覆蓋,逃跑的人會踩到地面的碎肉和血河,並因此滑倒。

    半空中有會飛的交通工具,來回巡行,發現目標立即擊斃,不時就有嘭嘭的聲音,那是粉碎機的聲音,是碎、肉、光團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就表示有人變成肉醬了,鄉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恐懼,他人雖然醒過來,但艾蘭說他的精神狀態很糟糕,跟魔怔了似的,總說自己眼睛壞了,看什麼東西都是紅色,像蒙著層血霧。

    艾蘭覺得蹊蹺,她也想做夢試試,然而她睡不著……

    她試圖勸說鄉再睡一覺,可鄉死活不肯閉眼,他說一閉眼,眼前就是血肉橫飛的畫面,還有粉碎機懟他臉上的定格特寫。

    這傢伙吃的人不少,膽子可沒多少,做了一個夢,他醒來連艾蘭都怕。

    說是艾蘭和夢中的女士兵特別像,艾蘭就問他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