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的肘子 作品

169、幕後的那個人(萬字大章求月票)

    張天真與胡小牛在同學們眼裡,已經算是頂級高富帥了。

    大家去探視他們的時候,可是見過醫院裡的陣仗。

    病房門外的保鏢專業至極,專門負責這兩人的醫療團隊也都專業至極。

    這一切都不是普通高富帥能擁有的待遇。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頂級高富帥,被秧秧平靜的看了三秒,也悻悻的敗了氣勢……

    張天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嘀咕道:“幹嘛就欺負我啊,你咋不去欺負小牛呢,就看我老實唄!”

    秧秧瞥了他一眼:“又想捱揍了是吧。”

    張天真立馬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又去搬了一張桌子。

    他們從小就在同一個私立學校裡面,男生小的時候手都有點欠:喜歡拿鉛筆扎女孩的後背,喜歡揪女孩的馬尾辮。

    以此來笨拙的吸引女生注意,搞得女生們煩不勝煩。

    然而這種情況在秧秧身上一直都不存在,因為對這個女孩手欠,是真的會被按在地上打。

    女孩在慶塵與胡小牛中間的位置坐下,胡小牛低聲問道:“秧秧啊,你聽說王芸的事情了嗎?”

    “嗯,”秧秧點頭:“你們這件事情在圈子裡鬧那麼大,想不知道都不行。不過這也不怪別人,跟有問題的人混在一起,出問題也很正常。”

    上課鈴聲響起,胡小牛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一旁的慶塵與南庚辰相視一眼,他們發現,這位秧秧在胡小牛他們的圈子裡,好像地位極高啊。

    只不過,慶塵有點想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坐在自己旁邊。

    是認出自己了嗎?

    這位女孩一開始明顯沒在意自己,目光都已經從自己身上掃過去了,竟然又重新轉回來。

    這樣看來,對方就算是沒有認出自己,也一定是產生了某種懷疑。

    第一節英語課,這位叫做秧秧的女孩連頭都沒抬過一次,一直在寫寫畫畫,不知道在畫什麼。

    就在快下課時,女孩忽然寫了一張紙條塞給慶塵。

    胡小牛和張天真這兩位默默關注著她的同學,看到這動作時都愣住了,什麼情況,秧秧給男生寫小紙條?他倆沒看錯吧?

    就以他們素來對這位女孩的印象,對方給慶塵來個十字鎖喉他們都不會感到意外。

    但絕對不應該出現遞小紙條這種行為啊!

    這事要是發海城高中的同學群裡,同學們也不會信的!

    張天真也給胡小牛寫了一張小紙條:“秧秧不會是衝著那位慶塵同學來的吧?”

    胡小牛搖了搖頭:“我觀察到一些細節,她應該不認識慶塵,也不知道慶塵在這裡。”

    “會不會是因為慶塵長的比較好看?所以給他傳紙條。”

    “開什麼玩笑,秧秧又不是花痴!她肯定有她的理由!”

    兩位富二代討論的時候,一旁的慶塵則默默看著面前的紙條上寫著:我知道你認出我了。

    他想了想在紙條上寫道:同學,什麼意思。

    女孩平靜的寫道:我也認出你了。

    他內心一緊。

    對方果然認出自己了。

    女孩側過臉去,認真盯著慶塵的側臉,等待著他的回答。

    那眼神銳利的洞察著,像是正在抓捕著慶塵面部的細節,這種審視,猶如千鈞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慶塵回了一句:同學,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他不信對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大概率是在詐自己。

    秧秧又寫:你就是那天夜裡老君山上的殺手吧,雖然你改變了髮型,但眼睛是一樣的,這個錯不了。

    慶塵回道:同學,你真的認錯人了。

    這時,秧秧不再廢話。

    她從自己本子下面抽出一張素描來,放在慶塵面前的桌子上。

    慶塵看著面前那張線條簡單、明暗層次卻極為豐富的鉛筆畫,原來這女孩先前寫寫畫畫,都是在畫他!

    那張畫裡的慶塵只有上半張臉,眼神栩栩如生。

    秧秧寫道:“你那天晚上是第一次殺人嗎,如果是第一次的話,你比我強。”

    慶塵看著面前那張畫,畫上的自己有幾分狼狽,頭髮亂糟糟的,臉上也有灰塵。

    但眼神裡,更多的卻是堅定與執著。

    殺氣騰騰。

    他覺得,若是自己當晚照過鏡子,鏡子裡的自己,一定和這幅畫一模一樣。

    難道這女孩也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不僅是慶塵有這種感覺,一旁南庚辰偷偷瞄到這幅畫時,竟彷彿又回憶起那天夜裡的一切。

    兇悍的歹徒,沖天的火光,尖叫的人群。

    還有危機時刻救了自己的慶塵。

    時隔多日,南庚辰幾乎已經忘記了當時的畫面。

    但這張素描神奇到,一下子又把他拉回了那天的午夜。

    秧秧見他不說話,又寫了一張紙條:“我畫畫12年,最擅長的就是抓面部細節,托馬斯.勞倫斯是我最喜歡的畫家之一,這麼有特點的眼睛、面部表情,我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這一點我很有信心,所以你不用繼續否認。”

    慶塵知道托馬斯.勞倫斯,此人曾是英國皇家藝術學院院長,最著名的肖像畫畫家之一。

    他意識到,女孩雖然沒有自己的過目不忘能力,但對方常年訓練的技巧就是抓取面部細節。

    就像是一些街頭畫肖像的藝術家,他們總能快速在紙張上體現你的面部特點。

    慶塵想了想依舊在紙條上寫道:“同學,你搞錯了。”

    秧秧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實際上,慶塵知道對方已經篤定了他的殺手身份,但他不能承認。

    他把畫夾進了書裡,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寫了字的紙條撕成粉末,確保沒人能夠修復拼好它。

    一旁胡小牛瞥到了這一幕,他雖然看不清紙條上寫著什麼,但那上面已經寫了密密麻麻的對話。

    這一刻,連他也有點懷疑:秧秧是不是衝著這位慶塵同學來的?

    然而慶塵在想的是,看來蒙面還是不太靠譜,得帶面具才行。

    不然再遇到這種常年畫肖像的人,自己還得被人記住!

    等等,這位叫做秧秧的女孩為何會轉學到洛城外國語學校?

    首先,女孩完全沒必要像別人一樣,去抱劉德柱的大腿。

    因為超凡者已經有了自己的路。

    其次,女孩也不像是來找胡小牛、張天真的,起碼那兩位對她轉學到這個班裡毫不知情。

    再次,女孩也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對方是來到這裡以後,才發現自己也在。

    目前看來,對方來這個班好像只是巧合。

    但慶塵懷疑對方在這所洛城外國語學校裡,還有其他目的,或者目標。

    這時,走廊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教務處的一名老師來到教室門口通知:“下課後到操場上集合,最近乙肝病毒流行,今天學校組織義務體檢,上午課程先暫停,大家配合一下。”

    南庚辰猛然怔住,他想要馬上去看慶塵,但忍住了。

    他下意識便覺得,這次體檢一定不簡單!

    乙肝是國家法定傳染病裡的乙類傳染病,傳染起來很麻煩。

    但問題是,誰也沒見過如此倉促的體檢,甚至都沒人通知過今天別吃早飯。

    一切都是臨時的。

    班裡亂哄哄的鬧了起來,甭管什麼體檢不體檢,只要能不上課大家就很開心了。

    秧秧趁這個機會看向慶塵低聲說道:“這八成是為了找你,目前已知的事件裡,只有你在老君山留下過血跡。不要僥倖,我建議你先找藉口躲一躲。”

    除了慶塵以外,其他人當然也流過血。

    但那些流過血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已經被崑崙抓了起來。

    秧秧所說的意思是,流過血還沒被崑崙登記在冊的人,只有慶塵一個。

    慶塵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他沒想到對方會勸自己躲一躲。

    他想了想依舊堅持說道:“同學,你真的認錯人了。”

    下課鈴聲響起,慶塵拍了拍南庚辰的肩膀,兩人一起往樓下操場走去。

    沒有一絲的擔心,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這下輪到秧秧詫異了,她看著慶塵的背影思忖著,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人了?不然這少年為何一點也不擔心體檢採血?

    還是說,這少年已經有了不被發現的手段與底氣?

    ……

    ……

    胡小牛看了一眼慶塵的背影,然後看向秧秧:“他有什麼問題嗎?”

    秧秧看了他一眼:“這個你還不需要知道,注意別惹他就行。”

    胡小牛與張天真兩人愕然對視,他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為什麼秧秧要提醒他們別惹慶塵,難道這又是個什麼妖孽不成?

    他們看向秧秧,但女孩並沒有打算給他們解釋什麼。

    事實上,那天晚上從一間間客棧燒起來時,秧秧就已經趕到了現場。

    她那時正在等待時機擊殺歹徒,但還沒來得及出手,就有一個少年從歹徒後方綴了上來。

    秧秧親眼看著慶塵面無表情的將匕首,從背後精準的楔進了一名歹徒的脾臟。

    還有,對方的那個槍法也很奇怪,明明這少年連握槍的姿勢都不標準,第一槍也打偏了,但第二槍馬上就能精確的修正彈道!

    血液、槍火、少年。

    像是一幅精美的畫。

    那一刻,她曾察覺到少年其實也有一些倉促與慌亂,但對方在亂局之中將自己的所有複雜情緒都摒棄掉,成為了一臺冰冷的殺人機器。

    然後,她又看著那臺冰冷的殺人機器,爆發出驚人的血性與勇氣。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以至於她在少年背後都差點忘了出手,只是靜靜的欣賞著對方表演著暗殺的藝術。

    秧秧回憶著,其實她在橫穿印度洋的時候是被迫殺人,海盜來時,她不殺人,人就要殺她。

    而且如果她被海盜俘虜,對方所做的一定會比殺人還殘忍。

    自那以後,其實她就沒再殺過人了,在停車場裡面對歹徒也只是壓碎對方的膝蓋而已。

    但慶塵與她不同,那晚的慶塵是獵人,一直在主動搜尋著獵物。

    她回憶著那一晚地上的血腳印,再回憶著少年黑夜追兇的執著與冷酷。

    秧秧最直觀的印象便是:這少年很危險。

    所以秧秧出於友情,提醒胡小牛不要招惹這種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