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小郎君 作品

第318章 如何破局?(8000字大章)

    “那道長覺得,政鬥有超越品級的存在嗎?”

    “當然有,”金蓮道長抬起爪子,舔了舔,說道:“政斗的最高境界,就是武力壓服一切,一言九鼎,無人敢違逆。每一任開國皇帝都是如此。”

    道長好像漸漸被貓的習性影響了.........果然,任何生物,其實是身體控制著大腦,身體分泌的激素決定了你要做的事.........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渴了要喝水,金庫滿了要施捨給女香客,那麼問題來了,金蓮道長喜歡上雌貓還是上雌貓?

    這時,橘貓嘆息一聲,放下爪子,幽幽道:

    “你似乎很喜歡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

    並反覆橫跳?許七安腦海下意識閃過這句話,然後連忙把話題轉回來,說道:“道長,我想請你幫個忙........”

    ............

    順著京城外的運河,往南,在城郊十里處,有一片湖,煙波浩渺,兩岸青山環繞,湖中荷花成片,景色極為秀麗。

    湖邊還有炊煙裊裊的農家,茶館和酒樓。

    因為此地就在京郊,乘船便能達到,快捷方便,因此每年春季,便有無數乘船遊湖的年輕公子和富家千金,甚是熱鬧。

    一艘精巧的繡船停泊在岸邊,王思慕今天可謂是盛裝打扮,穿著時下流行的廣袖輕紗裙,花紋顏色與底色相同,既顯繁複精美,又低調內斂。

    妝容精緻,梳著好看的髮髻,烏黑秀髮間點綴金釵玉簪,完全是按約會的標準來的。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人家遊湖遊了一個來回,王小姐的船還停在原地,心情就很不美麗。

    “小姐,算了,咱們回去吧。”丫鬟小聲勸道:“許會元不會來了。”

    “是不是你們消息沒送到?”王思慕不接受這個現實,輕輕瞪一眼丫鬟,試圖給許新年甩鍋。

    “哪敢啊,肯定是送到了的。”丫鬟委屈道。

    王思慕呆坐許久,明眸中難掩失落,輕聲道:“罷了,回去吧。”

    “哎。”丫鬟輕快的應了一聲,小步離開船艙,去船尾通知船伕返航。

    船伕們把錨從水裡拉上來,合力划動船槳,繡船徐徐行進,沿著運河返回京城。

    回了京城碼頭,王思慕進入等候在路邊的馬車,吩咐道:“蘭兒,你現在即刻去許府,就說我要去找玲月小姐玩兒。

    “我在這裡等半個時辰再出發。”

    “小姐,這是為何啊。”丫鬟皺緊小眉頭。

    “縱使他對我無意,我也要知道的明明白白。”王小姐非常攻。

    ............

    春闈會元許新年,因涉嫌舞弊,被刑部緝拿,押入大牢。

    這則註定將震動整個京城的大案,從府衙和刑部流傳了出去,再通過六部,悄然蔓延整個京城官場。

    再經幾日發酵,傳播,屆時就全民皆知了。

    午休時,相熟的官員、吏員們聚在酒樓、茶館等地方,討論科舉舞弊案。

    “我就知道,雲鹿書院的學子取得會元,朝堂諸公們會答應?這不就來了嗎。”

    “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絕對沒那麼簡單,那許新年是許七安的堂弟,許七安是大奉詩魁,《行路難》此等佳作.........要說沒貓膩,我是不信的。”

    “屁話,這世間莫非就一個許七安會作詩?我們讀書人就不能靈光一現,妙手偶得?”

    “行了,爭執這個沒有意義。許會元這次栽定了,不管有沒有舞弊,前途盡毀。我記得元景十二年,有過一起舞弊案,三名學子牽扯其中,案子查了兩年,最後倒是給放了,但名聲盡毀,學業荒廢。”

    “元景二十年也發生過類似案子,不過那次是證據確鑿,涉案的學子和主考官都被陛下給斬了。”

    “此案要是坐實,以許新年雲鹿書院學子的身份.......嘶,左思右想,毫無轉機的可能,你們說魏公會不會出手?”

    “極有可能,那許七安是魏公的心腹,必定求魏公出手。”

    “那魏公要是束手旁觀呢?”

    “魏公不出手,那還有誰能救許會元,指望許七安那個武夫嗎?破案、殺敵,他或許是一把好手。官場上的門道,豈是區區武夫能琢磨透徹的。”

    借宿在故友家中的楚元縝,午膳時間,也從衙門歸來的好友口中得知了此事。

    三號陷入科舉舞弊案中了........三號雖然絕頂聰明,但云鹿書院和國子監的爭鬥屬不可逆的大勢,非聰明能彌補........最好的結局就是革除功名,三號不能為官,這是朝廷的損失.........

    “我聽說此事是新任的右都御史上書彈劾而起,但估摸著,嗯,各黨派或旁觀,或暗中助力,許新年危矣。”好友說道。

    楚元縝嘆口氣,沉聲道:“我便是厭倦了黨爭,才離開廟堂。自古黨爭傷國力,帝王修道傷氣運。”

    好友臉色大變:“元縝,慎言。”

    “怕什麼,我早是一介白衣,逍遙自在。”楚元縝哂笑一聲,繼而嘆息:“我方才思考了許久,竟無法破局。除非魏淵下場廝殺,以許寧宴的潛力,魏淵應該會做出決定。

    “不過,這或許正是那群人希望看到的。哎,還是無法破局。”

    ...........

    皇宮。

    德馨苑,穿著素色宮裙的懷慶坐在桌案後,朝屋內的侍衛長頷首:“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侍衛長離開,懷慶起身,走到窗邊,蹙眉沉吟:“如果是我,我該如何破局?”

    思考許久,搖頭嘆息。

    然後,她突然又想,如果是許寧宴,他會怎麼做呢。

    ............

    內城一家酒樓,孫耀月訂了一個雅間,邀請國子監的同窗好友們飲酒,主要目的是分享一則即將震動京城儒林的大事。

    “春闈的會元許新年,今晨被我爹派人緝拿了,據說是因為科舉舞弊,賄賂考官。”

    “消息屬實?”國子監的學子震驚不已。

    “自然屬實,我親自去衙門確認過,問了我父親,雖然被他趕出衙門,但朱侍郎已經與我透露了。那許新年就在牢中,等待提審。”孫耀月掃視眾好友,得意洋洋的說。

    孫耀月是孫尚書唯一的嫡子,學業頗為不錯,比大部分紈絝子弟要強,不過有個毛病,特別愛八卦。

    對於雲鹿書院學子許新年高中會元,孫耀月既嫉妒又憤怒,而今他因科舉舞弊入獄,別提有多開心。

    “那銀鑼許七安不當人子,仗著魏閹狗的庇護,在京城耀武揚威,寫詩辱罵我父親,真該千刀萬剮。”

    孫耀月猛的一拍桌子,肆意大笑:“剮不了他,就剮他的堂弟。哈哈哈,喝酒喝酒。”

    國子監學子們聽到這個消息,又詫異又解氣,就是嘛,春闈的會元讓一個雲鹿書院的學子得了去,他們這些國子監的讀書人,尊嚴何在?

    肯定是舞弊,絕對是舞弊,不接受其他理由。

    “孫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此等大快人心的事,咱們要讓它廣為流傳才是啊。”

    “有道理,就這麼辦,今晚教坊司見。”

    酒足飯飽,孫耀月醉醺醺的離開酒樓,進了停在酒樓外的馬車,在扈從的攙扶中,爬上馬車。

    真打算小睡片刻的他,看見墊著虎皮的軟塌上,蹲坐著一隻體態修長的橘貓,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望著他。

    沒有任何動靜,馬車繼續前行,車窗忽然敞開,躍出橘貓,它豎著尾巴,小貓步邁的極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

    刑部。

    孫尚書招來吏員,問道:“去獄中問問,許新年招供了沒有?”

    吏員領命退走,幾分鐘後,返回覆命:“尚書大人,那許新年骨頭硬的很,怎麼打都不肯招供。”

    “那是打的不夠,”孫尚書冷哼一聲,道:“刑部酷刑多的是,給他一一嚐個遍,石頭也讓它開出花來,嗯,留口氣就行了。”

    “是。”

    吏員退下,前腳剛走,後腳就急惶惶的衝進來一人,做富家翁打扮,頭髮花白,過門檻的時候還給絆了一下。

    “你來衙門作甚。”孫尚書皺眉問道。

    此人正是孫府的管家,跟了孫尚書幾十年的老奴。

    “老爺,大事不妙啊........”老管家哭喪著臉,顫聲道:“少爺他,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