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小郎君 作品

第104章 腰斬

    李玉春看了眼宋廷風,後者當即稟告了許七安和朱銀鑼抄家時的糾紛,隱去了集結時的私怨。

    李玉春接著補充:“以朱金鑼的脾氣,恐怕許七安回不來了。”

    楊硯露出了凝重之色,“我知道了。”

    他起身,一步跨出,消失在堂內。

    .....

    朱陽是京城打更人衙門十位銅鑼之一,四品武夫,早年參軍,從一位大頭兵開始做起,一路積攢軍功成了百戶,隨後被魏淵看中,招入打更人組織,重點栽培。

    算是魏淵的嫡系金鑼,地位僅比兩位螟蛉之子差一些。

    朱陽有三個兒子,老大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老二讀書半吊子,在吏部任職。

    唯獨老三朱成鑄天資極佳,是打更人衙門最年輕的銀鑼,很受朱陽器重。

    這時,手底下一位銀鑼倉惶的衝了進來,臉色難看,“大人,大人,不好了,朱公子出事了....”

    低頭看卷宗的朱陽瞬間抬頭,聽銀鑼繼續說道:“朱公子被一個銅鑼砍傷了,生死難料。人已經抬回衙門,正在急救,卑職派人去請司天監的術士了。”

    在銀鑼的帶領下,朱陽趕到兒子的雄鷹堂,看見了昏迷不醒的小兒子,看見了他胸口誇張的傷勢。

    麾下的幾名銀鑼輪流為他渡送氣機,保持他身體機能的旺盛,兩名衙門內屬大夫正在救治。

    朱金鑼黑著臉:“情況怎麼樣?”

    兩名大夫似乎沒有聽見,手中不停,止血,上藥,針灸續命,縫合傷口。

    “刀傷再深半寸,心臟就被剖開了,到時,就算是司天監的術士也迴天無力。”一位大夫抬頭,說道:

    “是法器銅鑼替朱大人擋住了致命攻擊,僥倖保住了性命,但是刀氣侵入臟腑,不將氣機拔出,朱大人最多再稱半個時辰。”

    “司天監的術士什麼時候來。”朱金鑼聲音驟然拔高。

    “已經派人去請了,很快就到。”領著他來的銀鑼回覆。

    朱金鑼點點頭:“誰幹的。”

    銀鑼回覆:“銅鑼許七安,李玉春麾下的.....”

    許七安?

    朱金鑼聽過這個小人物,姜律中和楊硯就是因為他打架的。只是一個小銅鑼,能傷他兒子?

    “集結的時候,那小銅鑼遲到了,朱銀鑼教訓了他一頓,沒想到懷恨在心,抄家時,朱銀鑼不過調戲了一個犯官女眷,他便拔刀砍人。”

    這位銀鑼其實也是聽回稟的銅鑼說的,事情確實是這樣,只是經過他的潤色,模糊了主次,偷換了概念。

    把衝突的起因甩給了那個叫許七安的銅鑼。畢竟他也不好在人家父親面前說:你兒子凌辱犯官女眷,被人砍了。

    看著朱金鑼鐵青的臉,銀鑼繼續道:“那許七安已經在壓回來的路上,估摸著快到衙門了。”

    確認司天監的白衣有充足的時間趕來,朱陽深深看了眼昏迷的小兒子,化作一股強風消失在堂內。

    朱金鑼剛衝出衙門,朝長街方向望去,便看見六騎緩緩而來,其中一騎坐在許七安,雙手被繩索捆住。

    周邊五騎圍繞,押送他返回衙門,其餘打更人依舊在抄家,清點資產。

    朱金鑼盯著馬背上的小銅鑼,沒有憤怒沒有殺意,手指氣機牽引。“鏘”朱廣孝的佩刀自動抽出,在氣機操縱下一刀斬向許七安。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被捆住雙手的許大郎。

    “叮!”

    另一位銅鑼的佩刀隨之出鞘,橫向格擋住斬殺許七安的刀鋒。

    兩柄制式佩刀齊齊落地,發出“哐當”兩聲響動。

    許七安早有覺悟,背後依舊沁出冷汗。

    彷彿碾死螻蟻般,不見情緒的朱陽,臉色終於陰沉下來,扭頭盯著身後的面癱男人,壓抑著怒火道:

    “格殺上司未遂,按律當斬,你保不了他。”

    “斬也是我來斬,”面癱的楊硯迎著對方盛怒的眼神,淡淡道:“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動我的人?”

    “行,此事由魏公定奪。”

    兩人當即去了浩氣樓,找魏淵主持公道。

    得到通傳後,面無表情的楊硯和怒火難平的朱陽登樓,在七層見到了魏淵。

    魏淵站在瞭望廳,背朝著茶室。

    南宮倩柔站在瞭望廳與茶室的連接處,倚著牆,一臉冷笑中夾雜玩味的表情。

    “魏公!”朱陽抱拳,沉聲道:“我兒朱成鑄被銅鑼許七安斬成重傷,生死一線,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望魏公替卑職做主,嚴懲銅鑼許七安。”

    他抬頭看了眼魏淵的背影,見他沒有轉身,繼續道:“魏公,此事....”

    朱陽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

    魏淵這才轉身,踱步回茶室,在桌案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