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八百六十五章 賈珩: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大明宮,內書房





冬日下午的日光道道透過紅漆橫木的窗扉,照耀在書案之上,中年帝王思量著賈珩所言,開口問道:“子鈺可否幫著解說局勢?”





賈珩要親往大同、太原軍鎮清查軍務,已經顯露出此事的嚴重性。





賈珩沉吟片刻,拱手說道:“聖上,此間可有輿圖演說一二?”





崇平帝吩咐道:“戴權,準備輿圖。”





戴權應命一聲,與周圍幾個內監將懸掛著一面輿圖的屏風抬來。





賈珩與崇平帝走到輿圖近前,說道:“聖上,女真早年曾征服科爾沁蒙古,與其聯姻,再加上喀喇沁部,內喀爾喀等諸部蒙古,女真組建了蒙古八旗,但察哈爾蒙古因在隆治年間因北靜王以及先周王之故得以保全,但十數年間在女真鐵蹄之下也是苟延殘喘。”





提及周王之時,賈珩不由看了一眼天子,見其面色如常,心頭微動。





“女真如想入寇中原,明年收復察哈爾蒙古兩翼,大同軍鎮當直面敵虜之勢,如大同總兵坐視,女真可從容吞併察哈爾蒙古,如果我軍干涉,那麼女真定會在此鉗制我軍。”賈珩說著,指了指平安州方向,沉吟道:“此地必有大戰。”





“不過女真定然以為我軍不敢出城與之較量。”





崇平帝看向地圖的平安州和大同方向,輕聲說道:“平安州節度使是崔嶺,其人能否提前察敵之變故?”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女真不知從何而動,我軍只能被動等候,如發京營之兵,勞師遠征,所以臣開春以後想前往大同和太原等軍鎮整飭邊備,以策應敵情。”





現在的大漢,還沒有主動出擊的實力,只能是據城池、關隘而守,當然他也會擇機而動。





崇平帝沉吟道:“子鈺,那明年開春以後,朕委你以全權之權,督軍問事,務必保證太原、大同等軍鎮嚴陣以待,不使疏漏。”





賈珩拱手應是。





就在賈珩進宮面聖之際,驛館之中,碩託推開兩扇木質窗戶,凝眸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對著一旁的張尚道:“豫親王現在在哪兒?”





“王爺,現在關押在錦衣府的詔獄中,漢廷已派重兵看押。”張尚道。





碩託冷聲道:“給漢廷遞送消息,本王要先見豫親王一面。”





張尚遲疑片刻,勸說道:“王爺,漢廷大概不會同意。”





碩託冷哼一聲,說道:“那就先行試探試探。”





說著,壓低了聲音問道:“喬家的人不是說約了那楊家公子,能否約出來?”





晉商的喬家三爺就在京中的晉商會館之中坐鎮,一來是打點權貴,二來是探知京中動向。





隨著陳漢近些年查禁走私日烈,原本的晉商日子也有些不好過,需要關注中樞的風向。





張尚道:“王爺,現在京中盯得緊,那位楊公子不會見著我們,尤其是那位永寧侯回來以後,此事更不好再相見。”





當朝首輔之子私會女真特使,楊思弘再蠢也不會行此一計,但楊思弘的確與晉商關係密切,經由晉商之口轉達楊國昌的善意,期望女真使者方面能夠在和談之事上讓步。





而晉商在齊浙兩黨和議之聲大起之時,更是頻繁活動,提倡女真開邊貿,修百年和約。





“也不是非要見著,就是問問,以便互通有無。”碩託沉吟道:“這漢皇究竟是什麼打算。”





張尚道:“那卑職派人再去問問。”





晉陽長公主府——





賈珩與天子奏對之後,出了宮苑,向著晉陽長公主府而去。





此刻,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上午,已經搬到了長公主府上居住,顯然是為了來往便宜一些,當然賈珩還不知咸寧公主的“險惡”用心。





晉陽長公主後院,一方軒敞、典雅的小廳之內,室內燃著地龍,熱氣騰騰,溫暖如春。





咸寧公主一身藍色襖裙,一頭秀鬱青絲挽著飛仙髻,凝眸看向少年,近前而來,彎彎秀眉之下,清眸滿是關切,問道:“先生可是見過父皇了?”





賈珩溫聲道:“見過了。”





李嬋月放下手中的繡品,抬眸看向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輕聲問道:“小賈先生,孃親她在金陵可有消息傳來。”





“這兩天還沒有。”賈珩近前落座在炕几旁,拉過小郡主的素手,入手肌膚細膩,觸感見著少許涼意,問道:“嬋月,怎麼不穿厚一些?”





李嬋月看向那少年,輕聲道:“我剛回來,沒想到家裡這麼冷,就忘了穿了。”





賈珩道:“我給你暖暖,以後在家裡穿厚一些,你在京裡,你娘不知掛念成什麼樣,早知道當初讓你留在金陵好了。”





說著,雙手握著少女的手暖著,嬋月的手纖細嬌小,柔荑如玉,肌膚細膩。





李嬋月垂下螓首,輕輕“嗯”了一聲,聽著少年親近自然的話語,芳心湧起一股暖流。





賈珩道:“嬋月,等會兒藉著你的名義給殿下寫封信。”





李嬋月妍麗如雪的臉頰羞紅成霞,說道:“小賈先生,是現在就寫嗎?”





賈珩點了點頭,道:“等會兒,你也寫一封,一同送過去。”





這個嬋月提起晉陽就臉紅,這有什麼好臉紅的?





李嬋月抬眸說道:“那我讓女官准備筆墨。”





賈珩點了點頭,順手拿起李嬋月放下的織品,看向去而復返的少女,問道:“嬋月,這繡的是什麼?”





李嬋月紅了一張柔美溫寧的臉蛋兒,說道:“給孃親繡的。”





賈珩頓時明白過來,笑了笑說道:“是男孩兒是女孩兒還不知道,你這般急著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