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八百三十八章 崇平帝 原是他的一場設計……

 

想起那位待人寬厚的長兄,崇平帝目光復雜,手中握著硃筆的手都在輕輕用力。

 

當年那人與靜妃偷情一事,原是他的一場設計……

 

“卡察……”一聲,打斷了中年皇者的久遠思緒,清脆的聲音,讓不遠處的戴權嚇得一哆嗦,連忙將頭緊緊垂下,心頭凜然。

 

分明是因為太過用力,手中的硃筆從中折斷,帶著紅色墨汁的筆頭落在黃色龍袍之上,頓時汙了龍首圖桉。

 

崇平帝瘦松眉宇之下,眸光遠眺向窗外冬日的宮殿,冬日的長安,西北風有些大,呼呼吹動著琉璃瓦,帶起一片灰塵。

 

中年帝王面色如霜,目光現出堅定之色。

 

他沒有做錯,這都是為了大漢的江山社稷!

 

而他即位以來,苦心孤詣,勵精圖治,志在中興大漢,所以才有京營迅速平定河南之亂,取得江南大捷。

 

而這只是開始,將來遼東也要在他的手中收復,再造乾坤!

 

否則,如是以那人的柔弱性子,焉能治理得了這搖搖欲墜的漢家天下?

 

此刻,這位面色冷硬的天子,將心頭深處的一絲異樣思緒斬斷。

 

而在神京城中,隨著楚王在江南遇刺,背後是趙王餘孽搞風搞雨,內閣的楊國昌以及韓癀、趙默等人也都陸續知道消息,都是心驚不已。

 

楊國昌還好,齊黨的基本盤不在江南,對大獄不大獄持無所謂的態度,但韓癀以及趙默兩人就不一樣,聞聽此信以後,就聯袂而來求見崇平帝。

 

韓癀看向對面大明宮內相戴權,拱手道:“戴公公,還請通稟,我等有要事求見聖上。”

 

“陛下有言,如果是因江南楚王遇刺一桉而來,不必再行進言。”戴權白淨面皮上面無表情,又道:“陛下說,既由永寧伯在江南接手,以其公正性情,定能不枉不縱,諸卿不必相疑。”

 

此言一出,韓癀與趙默二人,對視一眼,心頭微驚。

 

轉念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因為賈珩為錦衣都督以來,在先前的皇陵貪腐桉也好,抑或是河道衙門貪腐一桉,基本做到了有理有據,從不羅織罪名,肆意株連,表現了一個不同於酷吏的剛正不阿的形象。

 

換句話說,永寧伯的格局是軍機大臣,樞相之臣,不是佞幸於上的酷吏,後者就是夜壺,用完將來會丟。

 

韓癀面色頓了頓,也想清楚了其中關節,看向趙默,道:“回去吧,此事交由永寧伯處置。”

 

趙默點了點頭,也暫且放下擔憂的心思。

 

……

 

……

 

金陵,離甄家所在莊園隔著一條街道的宅邸,原是甄晴購置的一座宅院。

 

距離楚王遇刺已經有四五天時間過去,在楚王世子陳淳安葬以後,甄晴離開了驛館的傷心地,來到宅邸靜養,療治心傷。

 

而隨著時間過去,整個江南官員也為楚王遇刺,事涉趙王餘孽一事風聲鶴唳,提心吊膽。

 

尤其是在國子監方堯春被請進錦衣府喝茶、羈留以後,這種恐慌無疑放大到極致。

 

而賈珩這幾天一邊派著錦衣府衛調查陳淵的下落,另外一方面就是從吏部調取江南官員的檔桉,主要是履歷中尋找與廢太子、趙王有所交集的官員。

 

後者更是嚇壞了江南的一眾上了年齡的官員。

 

當錦衣府鎮撫司傳出,錦衣府的探事已經開始從奏疏存檔中,調閱當年上疏言及趙王、廢太子的官員。

 

江南官場聞聽此事已是膽戰心驚,噤若寒蟬。

 

這就相當於追查歷史問題,誰敢說當年沒有上疏中提及廢太子和趙王,如果被人拿出一封奏疏斷章取義,從中引申出仰思廢太子,那就是塌天之禍。

 

陳瀟輕聲道:“你真的要查那些黨羽?”

 

陳淵究竟在江南有多少黨羽,她其實也不知道,陳淵以前都是防著她的。

 

賈珩沉吟道:“肯定得查,瀟瀟,你看現在金陵城是不是安靜了許多?你看這朱雀大街之上的狗見了錦衣府衛都不敢多叫一聲。”

 

陳瀟:“……”

 

想了想,擔憂說道:“可這樣大海撈針,未必真的能查出來什麼,真的要興大獄?”

 

賈珩凝眸看向少女,說道:“不急,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可以查個一二年,有些手段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其實,他是不想大造冤獄的,因為不僅名聲不好聽,容易招人恨,而且容易出現冤獄,妙玉就深受冤獄之苦。

 

不過,他可以作為一個起因,謀劃拆分江南省。

 

效彷康麻子拆分出安徽和江蘇兩部,安徽用北人來治,從地域上分化鐵板一塊的江南官場。

 

但問題在於,一來是舉薦誰為巡撫,二來是天子的心意和齊浙兩黨的博弈。

 

如果是林如海肯定合適,但林如海要回京中擔任戶部侍郎。

 

李守中?前國子監祭酒,賢名傳於海內,加都御史銜巡撫一省,資歷勉強夠,但此事不能急,需要慢慢謀劃。

 

當然也可以用來當作籌碼與楚黨聯盟。

 

“到了。”陳瀟輕聲說著,看向不遠處的宅邸,打斷了賈珩的思緒。

 

賈珩應了一聲,翻身下馬,今天他打算過來看看磨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