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六百九十一章 秦可卿:她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寧國府,後廚之中,傍晚時分,夕陽照耀在窗靈上,將兩個身形高挑的身影拉長。

“瀟姐姐,隨我去見見晉陽姑姑吧?姑姑這些年很想你的。”咸寧公主看向陳瀟,輕聲說道。

陳瀟冷聲道:“是賈珩讓你來勸我的?”

咸寧公主柔聲道:“瀟姐姐與姑姑也有許多年沒見了。”

陳瀟一時默然,既沒有應允也沒有反對。

其實她每次到神京,都曾猶豫著是否去見見晉陽姑姑,但正是姑姑的兄長,害死了她的父王。

咸寧公主勸說道:“瀟姐姐如是不去見姑姑,只怕姑姑就過來府上見你了,這些年,姑姑也很是想你。”

陳瀟想了想,也覺得以那人的性情,的確會做出來前往寧國府尋她的事兒來,輕聲說道:“那我晚些時候去見見她就是了。”

終究也避免不了,不若見過就是。

咸寧公主聞言,心頭微喜,輕聲說道:“瀟姐姐,那等會兒我給先生說說罷。”

陳瀟抬眸看向咸寧公主,清眸緊緊盯著咸寧公主,輕聲說道:“止兒妹妹,你是不是與賈珩……有了私情?”

咸寧公主聞言,眉眼有些不自然,心頭大羞,出言問道:“姐姐,你怎麼這般說?”

“你們一同去的河南平亂,朝夕相處,那種人怎麼會放棄那樣的機會。”陳瀟蹙眉道,這兩天閒來無事,後知後覺發現,先前那人就沒少佔她便宜。

咸寧公主凝了凝秀眉,喃喃說道:“哪種人?”

陳瀟一時間也不知怎麼說,只是目中浮起幾分冷意,道:“總之……他不是什麼好人。”

咸寧:“???”

什麼意思?堂姐這是在說先生的壞話?莫非,在先生跟前兒吃了一些虧?

陳瀟想了想,看向咸寧公主,道:“否則,他為何明明已娶了妻,還招惹著你?將來也沒辦法給你名分,你們幾是為世俗所不容,這些他都為你想過嗎?”

“姐姐誤會先生了,不怪先生,要怪也只能怪我,如說是招惹,那也是我招惹了先生才是的。”咸寧公主默然片刻,定定看向陳瀟,神色莫名。

陳瀟:“……”

止兒這真是無可救藥了,這等不知矜持的話都能說出口?

然而,陳瀟卻不知原本就是實情。

咸寧公主低聲道:“好了,這些事兒,姐姐不要再理會了,等明天咱們去見姑姑。”

陳瀟嘆了一口氣,也不好與咸寧公主再作爭論。

過了一會兒,賈珩進入廂房,看向正在說話的堂姐妹。

咸寧公主起得身來,道:“先生,姐姐她已經答應了。”

賈珩看了一眼陳瀟,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陳瀟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閃了閃,冷著臉不發一言。

咸寧公主道:“那先生與姐姐說話,我這就去見見秦姐姐。”

“人在內廳,你過去就好了。”賈珩輕聲說著,咸寧與可卿見面,他也不好跟著,她們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

咸寧公主也猜出賈珩的一些顧慮,也沒有再行邀請,獨自去了。

待咸寧公主離去,賈珩抬眸看向玉顏清冷如霜的陳瀟,近前在竹榻上落座下來,拿起幾桉上的西瓜,自顧自吃起來,問道:“改主意了?”

陳瀟往一旁挪了挪,清眸瞥了一眼賈珩,道:“我如果不答應,你這次是喚咸寧過來,下次還準備喚誰?”

賈珩吃著西瓜,輕笑了下,說道:“你既然在府中住著,我想喚誰過來不能喚?”

說著,將手中的一牙西瓜放下,拿起手帕輕輕擦了擦嘴,從袖籠裡拿出一份箋紙,在陳瀟眼前晃了下。

陳瀟目光被吸引過去,心頭詫異,問道:“這是什麼?”

“奴契。”賈珩展開奴契,給著陳瀟看著,說道:“這是你先前入府的時候寫的,你在府上,就是寧國府的奴僕,我想怎麼使喚你,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陳瀟進府當廚娘,自然要將奴契送到了官府備桉,不過上面的名字寫的是蕭三娘。

陳瀟秀眉蹙了蹙,目不轉睛地看向賈珩,道:“你不會以為就憑這一張紙就能綁住我?”

賈珩將奴契收起,徐徐道:“這倒不至於,你一個宗室貴女,還是白蓮逆黨,豈是一張奴契能夠束縛住的?但你既賣到了府裡,就要守府裡的規矩,不然你也別想在賈家找什麼廢太子遺嗣。”

陳瀟默然了下,清聲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是你想怎麼樣?為一己私仇,何苦攪合的天下不寧?”賈珩看向陳瀟,冷聲說道。

陳瀟默然了下,低聲道:“你不懂。”

“聖上是你四伯,你父王周王一世英雄,當年既然選擇了助聖上一臂之力,就說明做出了選擇,哪怕真的有你說的那些事兒,你父王也是權衡過的。”賈珩輕聲道。

陳瀟凝眸看向少年,貝齒抿著櫻唇,心思震動。

賈珩盯著少女清亮的眸子,說道:“你是周王的獨女,如果真的犯下謀逆之事,悖逆人倫,你讓天家何以自處?你心頭縱是有恨,誰沒有恨?這次開封叛亂,京營那些戰死的將校,不知多少人失去父親,而白蓮起事,天下大亂,又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

陳瀟一時默然,轉過俏臉而去,心頭蒙上一層厚重陰霾,她真的做錯了嗎?

不,她只是想找出廢太子遺嗣,用最輕而易舉的方式報仇,不會牽涉到其他人。

賈珩又拿起一牙西瓜,低聲說道:“過幾天,我去揚州,你路上跟著,幫著做菜。”

這樣來歷不明的人,不能留在府中,還是要帶在身旁,方便監視、控制。

陳瀟聞言,心頭一沉,凝眸看向正是大口吃著西瓜的少年,問道:“你去揚州做什麼?”

如果去了揚州,她還怎麼查廢太子遺嗣的下落?不行,她不去!

“你在問我?”賈珩看向面現急切之色的少女,不由伸手捏了捏陳瀟的臉頰,只覺肌膚柔膩,滑若凝脂,觸覺妙不可言,道:“這是你該問的嗎?”

“你……”陳瀟正自煩躁之間,被賈珩這般逗弄,探手出拳,向著賈珩迎面打去,卻見這時,對面那少年探手如電,使出了個小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