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六百五十四章 賈珩:師太很會撩啊……

這戒指,他來之前就帶在身上。妙玉:「....」

聽著耳畔的溫言軟語,芳心被歡喜與甜蜜充斥著,定定看著容顏清雋的少年,似嗔惱說道:「總是稱呼什麼師太,不倫不類。」

心頭卻有著難以言說的感動,定情信物嗎?

賈珩輕輕握著妙玉的素手,問道:「師太是不是有些體虛,手都有些涼。」

妙玉抿了抿櫻唇,輕聲道:「我沒事兒,許是你這段時間沒有怎麼睡好。」

賈珩輕輕撫著妙玉的臉頰,明顯感受到妙玉有些不好意思,叮囑道:「你守齋戒,倒無不可,但也應該注重平常飲食,別再像上次一樣生病了。」

當初妙玉生了一場病,他曾親侍湯藥。

聽著少年如此說,妙玉心底湧過陣陣暖流,輕聲道:「我會注意的。」

賈珩也沒有繼續擁著妙玉,而是笑說道:「妙玉師太棋力精湛,要不咱們手談一局?」妙玉情趣高雅,逗弄妙玉雖然有趣,但做些別的也挺有意思。

妙玉清聲道:「也好,貧尼正要詢問你在淮安府那邊兒的情況。」說著,吩咐丫鬟素素準備棋盤以及棋子。

兩人隔著一方棋盤對弈著,只是下了一盤,賈珩就覺得妙玉心思慧黠,棋力過人,頗有些招架不住,而且妙玉素來爭強好勝,也沒有相讓。

妙玉驚訝地看向對面少年,說道:「你這棋力......」

實在沒有想到眼前在她心中無所不能的少年,竟不怎麼擅長下著圍棋,念及此處,只覺心頭微動,好似影影綽綽不清之人更為真切了幾分。

賈珩笑了笑,道:「我平時不怎麼下圍棋,而且你家學淵源,我下不過你倒也正常,不若咱們兩個下下五子棋?」

「五子棋?」妙玉清冷如霜的臉蛋兒上現出疑惑之色,分明不大了了。「五子棋比之圍棋下一局要快許多。「賈珩簡單說了一下規則。

妙玉原是心思玲瓏剔透之人,稍稍一聽就明瞭規則,輕聲說道:「這種下法簡單易明,倒也別出心裁。」

而後,賈珩與妙玉一邊下著五子棋,一邊敘說著前去河南平亂,然後前往淮安府抗洪治河的事來。

妙玉後面漸漸不再落子,而是提起茶壺給賈珩倒了一杯茶,神情恬靜地聽著對面的少年敘說著在外之事,只是隨著賈珩講述著,時而妙目之中現出思索之色,時而臉上現出擔憂之色。

賈珩放下茶盅,輕嘆了一口氣,道:「最終還是決堤了幾處,好在沒有造成大的傷亡。」「盡全力就好,也不必耿耿於懷。」妙玉明眸清亮,輕輕寬慰了一句。

柳葉秀眉之下,明眸流波,定定地看向對面的少年,清聲道:「你年紀輕輕,所歷之事,幾是如一本書般曲折離奇,跌宕起伏,讓人心馳神搖。」

相比他方才的輕薄,她發現似乎更喜歡聽他給她說這些外面的事兒,總覺得在這一刻才離眼前之人近了許多。

賈珩放下綠玉斗,目光湛然流轉,問道:「師太呢?師太這些年可有什麼見聞,也說來聽聽。」

「我?「妙玉訝異說著,柳葉細眉下,瑩潤如水的目光轉而看向窗外,略有幾分出神,聲音悠悠而飄忽,道:「我從小體弱多病,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等捨身在寺廟修行才保住了命,待長大一點兒,家中遭了變故,而後跟著師父東躲西藏,這一路倒是去了不少地方,也見了不少人,只是.....」

少女說著,輕輕的聲音卻有著一股難言的悲傷,「這般多年過去突然發現,縱然去了許多地方,但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味留戀,縱然見了不少人,卻又覺得俗不可耐,目之所見,幾無顏色,耳之所聞,了無意趣,直到.....」

說著,少女清眸轉過來,看了少年一眼,柳葉秀眉之下,清眸如一泓山泉,溫潤好似江南水鄉的小橋流水,只是卻沒有說什麼。

而是以戴著戒指的纖纖玉手端起賈珩身前的綠玉斗,生性潔癖的少女,在賈珩剛剛喝過茶的綠玉斗中,輕輕抿了一口茶,日光照耀在少女那張妍美臉頰之上,肌膚光潔無暇,幾乎不見一點瑕疵,讓人怦然心動。

而直到.....後面全有千言萬語在少女心底湧起。

直到遇到了賈珩,第一次在生病時被除師傅之外的人細緻入微的照顧,第一次被他問及母親和身世,第一次與他說笑打鬧,第一次被寫著情書,第一次夜裡做夢都是他的身影,第一次肌膚相親,第一次被人送著戒指.....每個第一次,都是那般刻骨銘心,孤苦伶仃的生命裡,恍若一下子有了顏色、生機。

賈珩默然片刻,看著妙玉,聽著少女略以惆悵的語氣說著,似乎連他也被帶入一種百無聊賴、寂寥孤獨的心緒中,之後又看他一眼,那一眼有孤芳自賞的傷感,有相遇良人的欣喜,有眉眼是你的依戀,還有崇拜的.....光。

僅僅一眼,卻已勝過千言萬語,嗯,師太很會撩啊。

或者說,原不是妙玉有意相撩,而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一旦動了真心,已經美好的如詩如畫。

而這是氣質美如蘭,才華馥如仙的妙玉。

賈珩心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心情有些悵然,又有些說不出的欣然,還有

一些得意,反而沒有多少情慾。

文青女總是給人有一種靈慾相融的體驗,因為其心如詩,百轉糾結,觀察天地的視角頗為不同,總能給人難以言說的船新體驗。

賈珩默然片刻,壓下心頭的一絲古怪心緒,輕聲說道:「天地廣闊,何言都是了無意趣,那以後我陪著你師太見識萬丈紅塵,如何?」

妙玉這般孤僻的性情,不是沒有來由。

在紅樓夢中,李紈自承素來討厭妙玉的為人,但以他觀來,妙玉雖然性情孤傲乖僻,但內心應該比誰都孤獨,都渴望知己。

原著中聽到雲黛二人在凹晶館聯詩,「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曾說「鐘鳴櫳翠寺雞唱稻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