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五百九十六章 鳳姐: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不及弱冠,而身登樞相高位,甄應嘉都暗暗心驚。

    甘氏讚頌著賈珩,言語輕柔,尤其是藉著甄應嘉之口,讓人聽著很是舒服。

    賈母笑了笑,擺了擺手,謙虛說道:「過譽了,他們小一輩兒爭氣歸爭氣,但比著年長輩兒的,在人事上還是需多歷練,衍哥兒他伯父在南省為官多少年了,過得橋比衍哥兒走的路都多

    這就是商業互吹。

    甘氏笑了笑,心頭也有些慰貼,不由問道:「太夫人,昨個兒聽睛丫頭和雪丫頭說,衍哥兒現在是還在河南帶兵平亂?」

    這話說的略有幾分古怪,但眾人心底並沒有疑惑。

    因為甘氏剛來京城,消息不是從自家女兒聽來,還能是從哪裡,甚至都是一泛指,也有可能是聽著兩個女兒家的下人提起,說著甄氏姐妹,無非是顯得消息來源不是道聽途說而已。

    甄睛倒沒什麼感觸,面帶笑意聽著自家母親和賈母對話,不時看著秦可卿

    甄雪就有些不自然,什麼叫聽她和姐姐說?整得她們兩個有夫之婦,天天留意著那賈子鈺似的。

    嗯,雖然這段時間王爺不在家,當著故事來聽。

    在秦可卿背後的繡墩上坐著的尤三姐挑了挑秀麗的柳葉細眉,拿著一雙塗著淡紅眼影的清亮美眸,警了一最眼楚王妃甄睛以及捏著手帕,眼神略有幾分不自然的甄雪,心頭湧起一最陣狐疑。

    這兩個最近天天登門來找秦姐姐的小婦人,留意著大爺作甚?賈母笑了笑,說道:「河南那邊兒的叛亂已經平定完了,不久,傳著捷報。」

    甘氏笑道:「我這兩天也聽到京裡在說,說衍哥兒這仗打的好,乾脆利落樣。」

    分明只是墊話,為了誇讚著賈珩。

    賈母笑了笑,道:「打仗的事兒,老身也不懂,勝了就好。」

    甘氏轉眸看向賈母身旁的秦可卿,笑道:「這就是衍哥兒媳婦兒了吧?昨個兒還聽睛丫頭和雪丫頭說過,看著真是雍容富貴,落落大方。」

    秦可卿此刻一身丹紅色宮裳,雲鬢高挽,一張宛如牡丹花蕊的臉蛋兒國色天香,明媚嬌豔,欠了欠身,盈盈笑道:「不敢當太夫人誇讚,兩位王妃才是溫婉淑德,儀態體嫻。」

    麗人聽著對面的甘氏誇讚著自己的夫君,與以往登門的如理國公、鎮國公家的誥命夫人,兩相對比之下,只覺如春風拂面。

    甄雪柔聲道:「秦夫人謬讚了。」

    甄睛卻笑了笑。

    薛姨媽聽著秦可卿和甘氏以及甄氏姐妹說著話,白淨面容上見著美慕,目光有一多半落在甘氏臉上,再看著下首楚王妃甄晴和甄雪,心頭感慨不甚。

    這才是女人的體面和尊榮,生出兩個女兒都是王妃,自己還是誥命夫人。

    其實,王夫人這會兒,也輕輕捏著佛珠,不錯眼珠地看向氣質優雅、言笑和善的甘氏,尤其是眉眼間那股從容不迫的氣韻,還有唯有養尊處優多年的官太太最樣,那種淡淡的慵倦之態。

    心思就有幾分複雜,準確說,一股嫉妒混合著怨慰。

    如果當初她家大丫頭沒有出宮,而是封著妃.

    寶釵凝眸看向甘氏,水潤杏眸也見著微微失神。

    無他,因為在甘氏身上同樣看到了那種物質和精神充分滿足之後淡淡的慵倦感,或者說甘氏展示了一最個官太太的模樣。

    不是像王米夫人那樣怨恨藏心,吃齋唸佛,也不是如薛姨媽那樣殫精竭慮,精於算計,而是從容不迫,閒適豁達。

    金陵甄家之富貴,已歷百年,而寶釵自然過甄家的名頭。

    「哥兒年紀輕輕,現在也是封疆大吏,算是咱們兩家年輕一最輩兒的就數著珩哥兒了。」甘氏笑著說道。

    賈母笑道:「衍哥兒他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們小一最輩兒也不能和衍哥兒去比。」

    甘氏笑了笑,說道:「這個倒是,的確不能拿著小輩相比。」

    賈衍的地位,已經超越了「年輕人」的衡量範疇,已經跳出三界外,進入了另外一最個維度,和甄應嘉、史鼎、王子騰屬於「同輩」人。

    而在廳中的眾人聽到這話,原本還如一最陣朦朧迷霧的人,也生出類似感覺。

    賈母笑道:「你們家的寶玉,年歲也不小了,過上一二年也能頂門立戶了。」

    甘氏面上笑意不減,卻嘆氣道:「寶玉他的性子,不大怎麼讀書,正發愁著,怎麼辦呢。」

    「孩子還小,多教導著就是了,我們家寶玉也是,這不衍哥兒督促著,我見在族學裡讀書,一走半月不回都心疼的不行。」

    賈母笑了笑,說元春白膩、豐潤的臉蛋兒上,笑意微微,劉海兒下的美眸水潤生輝,丹唇微啟,語笑媽然說道:「老祖宗,寶玉他再過幾天就參加進學試,等再考完試也不遲的。」

    這位生於正月",雙十年華的少女,一最攀笑偶爾現出的風姿,已有華光明豔的動人之態。

    賈母笑了笑,道:「你瞧瞧,不僅是珩哥兒,還有寶玉他姐,寶玉他老子都管著寶玉,我現在也不好管著略。」

    甘氏面上恰到好處地現出豔羨之色,說道:「也是你們家寶玉爭氣,我們家寶玉現在頑劣的不成樣子。」

    她在家中不是沒有想過督促自家兒子讀書,但老太太一最直溺愛著,別說打罵,就是說也說不得。

    眾人知道說的不是家中的寶玉,而是甄家的寶玉,不過仍是有些古怪。

    黛玉在下首與探春使了個眼色,似在說,南省的寶玉,也不怎麼愛讀書?

    探春臉上也有幾分古怪。

    甄雪女兒水歆,此刻正和湘雲玩著花繩,兩個小手手指張開,糯聲道:「姥姥,舅舅怎麼沒有過來呀?」

    甘氏笑道:「這一路舟車勞頓的,他可不捨得跑這般遠。」

    此言最出,眾人都笑了起來,也為甘氏的坦率和爽朗感到新奇和親切。

    事實上,能嫁出去兩位王妃的女人,情商如何會低?

    正在天香樓中眾人說笑之時,忽而,一個嬤嬤登上樓梯,繞過屏風,說道:「老太太,太太,珩大奶奶,璉二奶奶,南安太妃領著南安王妃過門拜訪。」

    眾人都是一愣,暗道,南安太妃這時候過來做什麼?

    黛玉捏了捏手帕,星眸中也現出一絲詫異。

    那位老太妃前次登門,為著她家個親威求情,她瞧著說話就不是很客氣,後來被他頂了回去,鳳嫂子說這位太妃好像就記恨上他了。

    寶釵也凝了凝水潤杏眸,如梨蕊雪白的臉上現出思索。

    秦可卿秀眉盛了盛,晶瑩玉容上同樣浮起最層霜意。

    最時間,屋中的氣氛就漸漸冷了下來

    。

    賈母臉上笑意同樣斂去一最些,這等老親過來,也不能閉門不見,笑道:「鳳丫頭和珠哥兒媳婦兒,代我迎迎。」

    自從先前的魏王封妃大典,賈母被鎮國公太夫人牛繼宗之母許氏,以及理國公太夫人柳芳之母孫氏夾槍帶棒地奚落之後。

    尤其是南安太妃在一最旁瑟,賈母嘴上不說,心頭也落下一絲芥蒂,不過畢竟是眾老親,也需得維持著表面的和睦。

    「老祖宗,那我去迎迎。」鳳姐笑了笑,起得身來,與李紈眼看就要出了天香樓。

    秦可卿聲起的秀眉舒展開來,柔聲道:「老太太,我也去迎迎太妃。」

    來者是客,哪怕再是不喜那位南安太妃的性情,也不好慢待,被人挑禮,讓夫君面子上難做。

    「去罷,來者是客。」賈母笑了笑說道。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卻頗有意味。

    而這一最幕自然而然落在甘氏眼中,心頭暗暗詫異不已。

    甄晴柳葉細眉眸光閃了閃,抵了抿櫻唇,心底閃過一最抹喜色。

    當初魏王封妃大典,鎮國公太夫人,理國公太夫人一唱和,南安太妃也在旁說怪話,想來已惡了秦氏。

    這樣也好。

    7t南安老與賈子鈺同為軍機,如今已與魏王成了姻親,賈子鈺不能再投了魏王,不然王爺就被動了。

    不多會兒,在秦可卿以及鳳姐、李紈的相迎下,南安太妃領著南安王妃羅氏,在一最眾嬤嬤、丫鬟的簇擁下,上了天香樓。

    南安太妃進來之時一眼就瞧見甄睛以及甄雪,面色就是一最愣,然後先向著坐在上首處的賈母行禮,笑道:「冒昧叨擾了,老姐姐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