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五百八十章 崇平帝:開封府重回朝廷之手了!

    ??

    汝寧府,府衙官廳

    牛繼宗面色驚懼看向上首端坐的謝再義,憤憤道:「我……我何罪之有?」

    謝再義面色淡漠,道:「牛繼宗,你上給朝廷的那封邀功奏疏還有假的捷報,幫助賊寇欺瞞聖上和朝廷,以致中原局勢糜爛難制,聖上震怒非常,你身為國家武勳,累受皇恩,卻毫無半點兒忠君之念,與賊寇骯溜一氣,如今聖上已奪你鎮國公府爵位,夷滅三族,來人,將此獠押入囚車,檻送京師,交付有司論處。」

    他主要就是確信牛繼宗身份,看其是否還活著,既然是本人,那對一個死人,也沒什麼廢話可多說的。

    牛繼宗面如土色,

    同樣得了謝再義確認,心頭最後一絲僥倖徹底消失不見。牛家完了!完了!

    夷滅三族啊!

    賈芳冷哼一聲,領著幾個兵卒,拖著牛繼宗就向廳堂而去。

    等牛繼宗被眾京營軍卒叉出去,謝再義看向一旁的肖林,道:「肖將軍,還需弄清河南都司郭鵬之死,這三人,究竟在先前假冒軍報一事中各自起了多少作用,以備朝廷後續查察。」

    肖林點了點頭道:「我這就讓人查問賊寇以及汝寧知府錢玉山。」謝再義見此,鄭重道:「那汝寧府一切就託付給肖將軍了。」

    .....

    .....

    翌日,天光大亮,三月上旬的春日陽光照耀在大營中,微風裡都漂浮著花草香氣,隨著微風飄進營帳,空氣清新,沁人心脾。

    如果沒有昨夜一場攻防大戰的硝煙瀰漫,無疑是季春時節的又一個美好清晨。

    躺在寢帳被褥內,熟睡中的少女,彎彎睫毛抖動了下,翻了個身,「嚶嚀」一聲,闔起的明眸微微睜開,掀開身上的被褥。

    咸寧公主起得身來,一頭秀鬱青絲披落在雪背上,那張清麗妍美的容顏,白裡透紅,吹彈可破。

    掀開寢帳簾子,卻見不遠處的一張條形帥案後,那人正自伏在案前神情專注地翻閱簿冊。

    少年眉鋒堅毅,清晨的晨曦撲打在臉龐上,因為微微低著頭,故而日光在鼻翼和下巴的脖頸投下一道暗影,好比巍峨山峰的背面,顯著清奇、古幽,襯托得五官也更見立體、清峻,許是看到了什麼難解之處,少年眉頭微微蹙起,似是思考了下,繼而舒展開來,然後掀開一面。

    咸寧公主明眸閃了閃,一時間有些怔怔失神。

    她不是深宮之中寂寞難耐的大齡宮女,只是見著這般賞心悅目,似乎有些明白古書所言,芝蘭玉樹,看殺衛階。

    不,想來縱是衛階也未有這般儀表和氣度。淵淳嶽峙,沉凝如淵。

    其實,這種糅合了二世為人閱歷的氣質,哪怕平平無奇的長相都能賦與其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度,更遑論是賈珩原本就是俊美無儔的相貌。嗯,當然與什麼邪魅猾狂,鷹視狼顧無關。

    咸寧公主蹙了蹙眉,眸光流轉,陡然想起一事。先生好像……昨晚吻了她?

    此念一起,咸寧公主芳心猛地一跳,只覺難以言說的欣喜和甜蜜湧上心頭,感覺哪怕是經過了一夜,那種喜悅都不曾減輕分毫。

    賈珩心有所覺,凝眸望去,面上見著淡淡笑意,道:「殿下醒了。」咸寧公主正自失神遐想,聞言,眸光慌亂地躲開,起得身來,定了定心神,一副若無其事模樣,清聲道:「先生,什麼時候了?」

    「快巳時了。」賈珩放下手中簿冊,起得身來,近前說著,看向容儀窈窕、嫋娜娉婷的少女。

    咸寧公主容顏清冷,輕聲道:「先生怎麼不叫我?」

    賈珩笑了笑道:「見殿下睡的香甜,就沒喚著,殿下昨晚睡的可好?說來,此刻他

    和咸寧的對話,反而不像昨天剛剛確定情誼的男女。怎麼說呢,在他表明了一些態度後,咸寧也似漸漸找回了自我,先前或許是太想得到,以致需求感太強烈,反而失去了自身的魅力。

    事實上,這就是大多數舔狗面對女神的狀態。

    咸寧公主伸出一隻玉手揉了揉肩頭,清聲道:「和衣而睡,身上有些不大解乏。」

    說著,款步走到近前,將瑩澈目光投向賈珩手中的簿冊,好奇問道:「先生看的什麼?」

    賈珩解釋道:「是開封府城的戶口以及府庫資料彙總,剛剛城裡送過來的。」

    說著,也放下簿冊,凝神看向咸寧公主,道:「殿下看著氣色紅潤了許多,沒有昨天那般憔悴了。」

    說話間,喚著外間的夏侯瑩,道:「夏侯,打盆兒水來。」

    夏侯瑩在帳外應了一聲,不多時,自外間挑簾進得帳篷,將銅盆還有其他洗漱等物放好,道:「殿下,洗漱罷。」

    「嗯。」咸寧公主說話間,洗漱起來,在銅盆中撩起的清水撲打在少女清麗如雪的臉頰上。

    咸寧公主只覺頭腦分外清明,伸手從夏侯瑩手裡接過毛巾,擦過臉頰和手上的水珠,轉頭問道:「先生,城內情形如何?」

    賈珩道:「開封府城內已貼了安民告示,軍卒和民夫正在打掃戰場,等會兒吃過飯,咱們就進城。」

    經過一夜廝殺,開封府城內餘寇被清剿一空,原本被裹挾的丁夫則被監押起來,事後甄別,只是需得收攏官軍和賊寇屍首,清洗街道上的血汙。

    等會兒他進城,還要召見城內倖存的官吏士紳,並且對死難者進行慰問和撫卹。

    咸寧公主又關切問道:「先生,軍報和飛鴿傳書可向京城遞送過去?」

    「一早兒就已遞送過去了。」賈珩輕聲道。

    關於中原開封府收復的消息,以飛鴿傳書和軍報的兩種形式向朝廷遞送,飛鴿傳書半晌午就能到,六百里急遞則要稍晚一些。

    不大一會兒,夏侯瑩用著一個紅木托盤,給咸寧公主端來熱氣騰輝的飯菜。

    當然,自然無法與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宮廷御廚相比,而咸寧公主從神京出來,就是這般吃不好、睡不好的狀態下陪著賈珩行軍。

    所以賈珩昨日才言,一路奔波,有不少辛苦。

    「先生,你吃早飯了?」咸寧公主問道。賈珩道:「早上看這些簿冊,還沒顧著吃。」說著,來到銅盆前洗了洗手。

    咸寧公主看著正在銅盆中洗手的少年,臉頰微熱,欲言又止。那方才是她的洗臉水,先生都不換水的嗎?

    不過,換不換也就那樣吧。

    賈珩落座下來,與咸寧公主一如往常地用完早飯,剛剛撤去碗碟,正要和咸寧公主向外走去。

    就在這時,劉積賢在軍帳外抱拳說道:「都督,龐將軍回來了。」賈珩擰了擰眉,道:「讓他進來。」

    昨晚,揚威營參將龐師立率人去追殺李延慶等人,也不知情況如何。不多時,錦衣親衛領著揚威營參將龐師立從外間而來,只是看上去無精打采,一副垂頭喪氣模樣。

    賈珩心頭隱隱有著幾分猜測,問道:「龐將軍,怎麼回事兒?」

    龐師立嘆了一口氣,拱手道:「末將無能,沒有斬殺得李延慶,還請節帥降罪。」

    賈珩默然片刻,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兒?」

    龐師立面現愧色,說道:「末將昨晚追逐李延慶等人,一直將其追殺到黃河邊,但不想兩人騎馬跳入水流湍急的黃河水中,末將派兵卒在下游尋找屍體,至今並未找到。」

    「兩人?」賈珩面色幽幽,問道:「除李延慶外,還有一人?」

    「末將從後來得知,還有高嶽部屬黎自敏跳入河中。」龐師立低聲說道,只覺無地自容。

    賈珩目光深深,沉聲道:「沒有找到屍體,那兩人究竟是死是活?」

    咸寧公主蹙了蹙秀眉,輕聲說道:「先生,會不會兩人已經身死,只是屍身沉入河底了?」

    在她看來,造成河/南局勢糜爛的高嶽既然繩之以法,那麼李延慶這等小—些的賊寇,如果實在沒辦法,倒可以慢慢緝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