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五百二十五章 賈政:嗯……是從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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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兔西落,金烏東昇。

    翌日,金色晨曦自層雲而下,照耀寧國府庭院中,穿過重巒疊嶂的假山西側的花牆,其上薔薇花吐出一個個細小花朵,晶瑩的露珠在花蕊來回滾動,炫射到一圈圈七彩光芒。

    後院,廂房中,賈珩立身在一扇山河屏風前,整理著衣襟,這會兒已換上一身蟒服,腰間繫上腰帶,按著天子劍。

    軒窗下長兩尺,寬尺許的紅木所制梳妝檯前的繡墩上,著緋紅圓領褚子,內穿白色交領襖的少女,嫻靜而坐,寶珠站在身後給秦可卿梳妝,至於瑞珠則在裡廂鋪著一條被子。

    銅鏡中倒映著一張妍姿豔質的朱唇粉面,此刻玉顏生暈,紅潤如霞,眉梢眼角流消著如綺霞雲散的慵懶春韻。

    秦可卿一邊兒拿起浮翠耳朝著耳朵側對著鏡子佩戴,一邊兒纖聲問道:“夫君,中午還回來用飯嗎?”

    賈珩道:“我將薛蟠接過來後,就要到衙門,只能晚一些再回來了。”秦可卿聞言,美眸秋波盈盈波動了下,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再好說什麼。

    而後,夫妻兩人就離了裡廂,一同前往廳中用早飯,只是剛剛在圓桌上坐下,就聽到一個丫鬟在廊簷下喚道:“大爺,夫人,寶姑娘過來了。”

    賈珩手中的筷子頓了頓,不以為意。

    不大一會兒,就見著寶釵在鶯兒的陪伴下,進得廳中,向著秦可卿盈盈行了一禮“秦姐姐,珩大哥。”

    秦可卿凝眸打量著對面著粉色襖子,下著素色刺繡馬面裙的少女,今日再見,與昨日心態又有不同,昨日終究是心神慌亂下,難免不夠從容大氣,起身,熱情地拉過寶釵的玉手,笑問道:“薛妹妹怎麼過來這般早?”

    “我媽一早兒就催著過來,我想著早些過去,也能早些回來。”寶釵雪膩玉容上見著淺淺笑意。

    許是當著一些侍奉丫鬟和嬤嬤的面,寶釵不好喚著姐姐,前面一直加上姓氏,掩耳盜鈴。

    秦可卿笑著點了點頭,柔聲問道:“薛妹妹吃過早飯了沒有,不妨一同落座吃些?”

    這般過來,而不是等著夫君到梨香院尋她,這是過來見她的,不管有著幾分真心,的確是個知禮數的。

    她也不想顯得她盛氣凌人了一樣。

    寶釵柔聲道:“謝姐姐關心,剛剛已吃過了,姐姐和珩大哥吃著,不用管我的。

    這會兒喊著姐姐倒是流利了一些。

    秦可卿點了點頭,也不再勉強。

    主要是平日裡也很少和薛家妹妹說話,一時間倒也不知怎麼相處。

    其實,如是尤二姐、尤三姐兩個,秦可卿或還自如一些,因為是在一起的牌友、閨蜜。

    秦可卿重又落座,不由轉眸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只見其端著粥碗,拿著湯匙攪著稀粥,不時舀起一口,眸光低垂,也不看兩人中的任何一個,真好似沒事兒人一樣。

    心頭生出一股氣結。

    秦可卿喚過寶釵,說道:“薛妹妹,等吃過飯,有幾句話和你說說。”

    寶釵聞言,愣了下,站起身,道:“嗯,姐姐。”

    賈珩手中湯匙頓了頓,旋即若無其事,如昨天一樣,他當透明人比較好。

    過了一會兒,賈珩簡單用過早飯,端過茶盅漱口而罷,對著可卿溫聲道:“我在前廳準備馬車,你們姐妹說話。”

    秦可卿品著“姐妹”兩字,美眸閃了閃,柔聲道:“那夫君去罷。”

    賈珩點了點頭,向著前廳而去。

    秦可卿向寶珠使了個眼色,頓時周圍的丫鬟、嬤嬤都離了廳中。

    此舉也讓寶釵心頭再次忐忑了起來。

    秦可卿走到近前,再次挽起寶釵的玉手,柔聲道:“妹妹不用太過侷促,知道妹妹不是輕狂的人,咱們姐妹平常相處就是了。”

    寶釵雪膩(本章未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 賈政:嗯……是從四品

    如白海棠的臉蛋兒微微仰起,水潤杏眸看向對面的麗人,點了點頭道:“姐姐。”

    “英蓮妹妹先前就說過,妹妹心地善良,外冷內熱,以後他不在家,也可常常過來走動走動,不要悶在家裡。”秦可卿柔聲道。

    寶釵柔聲道:“姐姐出身官宦人家,性情溫柔大方,我也是素來知道的。”

    兩個人拉著手說了會兒話,隨意話著家常。

    秦可卿再柔聲道:“好了,妹妹先和他去接文龍吧,等回來再說話。”原本想著和眼前少女說說外間公主、郡主的事兒,但想想又不合適,兩人說來才是初識,真要說著,也不能是她說,藉著自家丫鬟將這話透露給她家丫鬟。

    前廳,賈珩吩咐著焦大準備著馬車,一共準備了兩輛馬車。

    等了一會兒,就見著寶釵與鶯兒從後院而來,賈珩衝其點了點頭,也不多言,與寶釵上了同一輛馬車。

    “珩大哥。”隨著馬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轔轔聲音響起,寶釵喚了一聲,偷瞧著一旁的蟒袍少年,欲言又止道:“你和姐姐……昨天沒什麼吧?”

    賈珩面色頓了頓,道:“沒什麼,昨個兒回去後,還一直給我說妹妹是個好的。

    說著,伸手握住了寶釵的玉手,觸感綿軟、肌膚柔膩,斟酌著言辭道:“妹妹以後可以常過去玩鬧,時間長了,熟稔起來就好了。”

    他昨天安撫了可卿,現在也該安撫著寶釵。

    寶釵臻首點了點,貝齒咬了咬粉唇,將臻首靠在賈珩的肩頭,低聲道:“那就好,不然……真就是我的罪過了。”

    賈珩:“???”

    這話說的,怎麼一股茶裡茶氣的意思?

    好像原著「聽曲文寶玉悟禪機」一節中,說寶釵說著:“這個人悟了,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兒一支曲子惹出來的。這些道書禪機最是移性……我成了罪魁了。”

    默然片刻道:“可卿與我在柳條衚衕兒時,她一直就是大度寬容的性子。”

    從柳條兒衚衕出來……想來以寶釵的心智,不用他明言。

    寶釵杏眸動了動,輕輕“嗯”了一聲,柔聲道:“姐姐出身官宦人家,溫婉淑靜,我也覺得親近。”

    賈珩也不再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之後一路再無話,賈珩握著寶釵的手,一路向著五城兵馬司司獄所而去。因昨天之事,原本昨天說好“伺候”寶釵的事兒,自就推延了日程。

    司獄所外,薛蟠一身藍色圓領錦袍,頭上繫著紫色頭巾,分明已在司獄所典獄的操持下,換去囚服,只是揹著一個包裹,站在司獄所外,焦急地等待著賈珩與自家妹妹來接。

    倒不是不能自己回去,而是如果沒有賈珩這位提點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來接著,司獄所也不放心,如是路上出了什麼事,那就真是欲哭無淚。

    “來了。”司獄所的劉典獄,也領著幾個小吏站在廊簷下,待望著遠處插著榮寧兩府旗幟的兩輛馬車,驚喜道:“薛大爺,寧府來人了。”

    不大一會兒,馬車近前而停,賈珩車上挑簾下來,目光沉靜地看向薛蟠,喚道:“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