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四百一十九章 是……下官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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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國府

    賈政聞聽賈珩之言,轉眸而望,面色愁苦,道:“子鈺,這個孽障,引出這般禍事來……”

    賈珩截斷賈政或是“累及於我”的話頭,擺了擺手道:“無妨,寶玉雖有罪過,但忠順王府只是丟了一個戲子而已,卻拿賊一般,來榮府上索問我賈族子弟,幾是無禮至極!”

    如是寧國府,忠順王府長史念及往日仇隙,自不會上門尋不痛快,但榮府不同,縱然是在原著中,元春入宮封妃,王府長史也只是故作姿態的客氣一句“尊府與別家不同”,旋即,因為自覷拿了寶玉的錯處,理由冠冕堂皇,態度跋扈張揚。

    說句不好聽話,你可以去報官尋人,榮府又沒有私藏忠順王府伶人,你上門索要,好商好量還好說一些,那我幫你問問,一副趾高氣揚,訊問賊人的模樣,不用說,藏在其人心底的就只能是輕蔑。

    也是榮府沒有在外為官的爺們兒,勢不如人,面子不值錢。

    寧榮兩位代字輩尚在時,忠順王府絕不敢如此!

    賈母聞言,心頭一驚,倒也反應過來,臉色微沉,作惱道:“珩哥兒說的對,這忠順王府,竟不去旁處尋找,偏偏到我們家索問寶玉,難道只我們家寶玉知道他家伶人的下落?簡直……豈有此理!”

    說到最後,賈母也愈見疾言厲色。

    想她夫君代善公在時,縱是親王,也需得給她賈府幾分薄面,現在一個長史官,就鬧的府上雞飛狗跳,這是欺她賈家無人嗎?

    嗯,她賈家還有珩哥兒。

    此言一出,後堂之中,眾人也湧出別樣心思。

    怎麼說呢,賈珩三言兩語,給賈母壯膽的既視感。

    賈珩道:“老太太,先回去用飯罷,家裡鬧得實在不像,容我打發了他,大姐姐、三妹妹,扶著老爺回去歇著,老爺,倒也不需發那麼大火,都不值當什麼事兒。”

    元春這時聽到賈珩喚自己的名字,抬起珠圓玉潤的芙蓉玉面,凝起一剪盈盈秋水,看向那少年,原本泫然欲泣的美眸,重又淚珠暗垂,但心緒卻定了下來。

    恍若一下子尋到了主心骨,重重點了點螓首。

    一旁的探春,倒未哭泣,少女英媚的明眸熠熠生輝,臉上哀慼之色淡了許多。

    賈珩也沒有多說其他,起身向著前院而去。

    正如他先前所言,賈母這裡亂糟糟的,倒不如出去透透氣,陪忠順王府長史官耍耍。

    見到那少年舉步而出,但在場眾人,卻面面相覷,心緒有著說不出的複雜。

    無他,對比方才王府上門尋事,賈政一副大禍臨頭模樣,反觀賈珩,舉重若輕,甚至還有幾分被拂了面子的惱怒,這種觀感……

    榮寧二府的頂樑柱,不外如是。

    寶釵豐美、妍麗的臉蛋兒也微微抬起,瑩潤如水的杏眸,凝睇含情,望著那泰然自若的少年,目光在那清雋、削立的面龐上流連忘返,不知怎麼的,就好似永遠都看不夠。

    忽地,這位秀外慧中的少女,旋即想起此地場合不對,連忙將眸光垂下,唯恐被人瞧見。

    而此刻,事實上,不論是黛玉還是探春,抑或是湘雲都在想著心事,卻無多少人留意寶釵。

    李紈凝了凝眉,素雅、溫寧的玉容上同樣有著感慨。

    與旁人不同,心底只是想起方才賈珩之言,榮府蘭哥兒和環哥兒,一文一武,顯宦武勳……

    想到賈蘭為官作宰的來日場景,只覺嬌軀陣陣發軟,心頭就有幾分火熱。

    賈珩說完,倒不再多留,轉身去了。

    “鴛鴦,快跟著去看看,等會兒事了了,讓珩哥兒過來用飯。”賈母連忙吩咐道。

    “哎。”鴛鴦連忙應了聲,出了榮慶堂。

    等賈珩離去,鳳姐勸道:“老祖宗,聽珩兄弟的,都別生氣了,姨媽和太太都過去歇著罷,寶兄弟身上有傷,也需得好好歇息呢。”

    薛姨媽也勸解道:“是啊,老太太,珩哥兒不都說了,不值當生這麼大氣。”

    賈母點了點頭,看向一旁面色灰敗,失魂落魄的賈政,語氣軟化了許多:“政兒,你也回去歇著罷。”

    賈政這會兒,前後折騰著,倒覺得神思乏累,長嘆了一口氣,在兩個女兒的攙扶下,大步出了榮慶堂。

    賈母以及薛姨媽、王夫人則重又來到榮慶堂前廳,相繼落座。

    一眾鶯鶯燕燕,重又坐在。

    賈母坐在羅漢床上,接過琥珀遞來的香茗,喝了一口,緩了緩神思,道:“今個兒要不是珩哥兒在,倒還不知鬧出多少禍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