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三百五十一章 妙玉:這……說的是人話?

    用罷晚飯,眾人重又落座品茗敘話。

    一燈如豆,映照著幾人身影。

    在惜春眼中,往日清冷的所在,也多了幾分煙火氣。筆趣庫

    賈珩抬眸轉而看向妙玉,問道:“妙玉姑娘是蘇州人氏?”

    其實他對妙玉的出身也有幾分好奇,仕宦之家,父母雙亡,怨何落得帶髮修行的境地?

    但這明顯是人家的傷心事,尤其是妙玉,貿然相詢,就有可能被甩臉色。

    妙玉放下茶盅,面上清冷之色不減,說道:“是姑蘇人。”

    賈珩看向惜春,輕笑道:“倒是和你林姐姐是鄉黨,江南之地,鍾靈毓秀,蘊氣藏人,宋祁曾言,東南,天地之奧藏,寬柔而卑,西北,天地之勁方,雄尊而嚴,故帝王之興,常在西北,乾道也,東南,坤道也。”

    妙玉秀眉顰了顰,看了一眼賈珩,隱隱覺得這人又在暗藏機鋒,內含乾坤。

    坤者,溫柔敦厚,厚德載物,尤其斯人出生之地就是長安,以之應於東南……

    又道:“珩大爺去過姑蘇、淮揚之地嗎?”

    大意是,未去過江南,卻在此妄作西北江南之論。

    賈珩搖了搖頭,看向那女尼,輕聲道:“身不能至,心嚮往之,觀妙玉姑娘之品貌、性情,已然管中窺豹,得見江南風物人情,婉約明麗,靈秀非常。”

    說到最後,面色頓了下。

    無他,後世毀成語毀得太厲害了。

    妙玉凝了凝修麗的雙眉,晶瑩明眸閃了閃,一時倒也不好再打著機鋒了。

    蓋因,被對面少年一番打完太極之後,客套的話恭維、寒暄著,心頭也說不出什麼的複雜思緒。

    總不能是,我就喜歡你咄咄逼人、言詞鋒利的樣子,麻煩你恢復一下?

    但賈珩分明不想和妙玉一直……劍拔弩張。

    惜春這時,出言清聲解釋道:“妙玉師父,我們家原也居住在祖籍金陵,只是珩大哥和我都是在長安長大,這般大還沒去過金陵。”

    賈珩轉而看向面上現著淡淡笑意的惜春,笑了笑,問道:“那妹妹想不想去金陵看看?”

    惜春明眸亮光一閃,但轉而什麼,旋即黯然失色。

    賈珩笑了笑,道:“等明年,如果不忙的話,咱們買條船歸鄉祭祖,順道兒賞玩賞玩江寧美景,那時妹妹若有興致,可將沿路所見名勝美景,圖繪其上。”

    惜春一張清冷小臉上不禁露出嚮往之色,眼前似浮現那泛舟南下,遊山玩水的一幕,清眸中神采煥發,清脆聲音已然帶著幾分糯軟:“那珩大哥,我最近可要好好學畫畫了。”

    賈珩看著冷心冷口,恍若瓷娃娃的傲嬌小蘿莉,驚鴻乍現的笑顏,恢復了這個年齡段女孩兒的天真爛漫,也有幾分欣然。

    “還未問過妹妹,那幾位教畫的女師傅,怎麼樣?”

    先前,賈珩幫著惜春請了幾位畫師,有的擅畫亭臺樓閣、有的擅畫草木花卉,還有的則擅長人物肖像,最後都給惜春留了下來。

    “幾位師傅人都很好,以前都是自己看著書鑽研摸索,現在有了師父,畫技進益了許多。”惜春脆生生說著,而後聲音低了幾度:“那幅雪中寒梅圖,我已補全了。”

    賈珩訝異了下,微笑道:“是嗎?拿來我看看。”

    惜春點頭應了聲,轉而扭臉看向一旁的入畫,道:“入畫,去書房將那幅畫拿過來。”

    不多時,入畫拿著一副繪好的圖畫,拿了過來。

    賈珩接過畫軸,展開細看。

    果然比起上次所見,風物、景緻多了許多,蜂腰石橋橫亙於小溪之上,梅花綻芳吐蕊,嶙峋青石之上覆著皚皚白雪,天香閣樓之下,瘦梅綻放著簇簇或紅或白的花朵。

    再去觀人物,更是色彩鮮麗,爭奇鬥豔,疑似冬去春回。

    妙玉這邊廂嫻靜而坐,手中捏著茶盅,聽著兄妹二人敘話,一時間就有些插不上嘴,這時,見著賈珩拿起圖畫觀賞,也有些好奇。

    只是妙玉素來矜持、莊重,也不好學小女生探頭張望。

    這幾天妙玉雖和惜春手談論佛,但對惜春所作之畫,並不知曉。

    或者說,惜春並未將之示於妙玉。

    賈珩目光一一掠過畫上黛玉、寶釵、湘雲、迎春、探春等容貌,目光落在自己左手邊的小姑娘,問道:“這個是妹妹?”

    他想起來那天了,左右手邊的確不是惜春。

    但轉念一想,惜春作為繪畫之人,調整一些倒也屬人之常情。

    縱是某幅記述開國盛景的油畫,隨著不同歷史時期的演進,人

    員增減、站位變化,都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