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南兮 作品

第一百六十九章 搶時間

    官廳之中,燈火通明,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捉刀警戒,前後兩重門都緊緊把守,嚴格守衛,不得出入。

    賈珩此刻坐在條案之後,一身黑色大氅,內著飛魚服,面色冷峻,樑柱上的油燈昏黃光芒跳動著,將半張臉隱得半是明亮,辦是晦暗,身後蔡權以及兩個京營軍卒按刀侍立。

    賈珩看著被牢牢捆綁的幾人,冷聲道:“爾等賊寇,是三河幫哪個堂口的?”

    下方跪伏於地的兩個黑衣人,早已被扯去了面巾,身量頗高,麵皮黑黢的魏舵主,開口罵道:“狗官,要殺要刷,悉聽尊便!老子若是皺一下眉頭,不是英雄好漢!”

    賈珩冷笑一聲,說道:“不說是吧?沈副指揮,給他貼加官,注意別弄死了!”

    “是,大人。”沈炎也是用慣刑的老手,吩附幾個兵丁,尋了條凳、清水、黃麻紙,就是按著那魏舵主在一旁的條凳上,開始炮製。

    而這邊兒,賈珩將目光看向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說道:“說吧,哪個堂口的,叫什麼名字。”

    那漢子抿唇不語。

    賈珩冷笑一聲,從條案後下來,走至近前,說道:“你不要覺得不說,就以為是好漢一條!多想想你的家人,本官看你年歲也二十出頭吧,不知娶妻生子了沒有?”

    看著那漢子目光閃了閃,賈珩輕笑了下,說道:“娶妻了?是不是還有個兒子?估計年歲不大吧?”

    “狗官…”那漢子怒罵一聲。

    賈珩道:“你說你要是死了,你妻子會不會其他幫眾欺負,說不得,天天花著你用命換來的銀子,睡著你的媳婦兒,打著你的孩子,你好好想想?你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吧?”

    察覺到那漢子雙目血紅,呼吸陡然粗重。

    賈珩目光幽幽,因為背對著樑柱上的燈火,一張臉都顯得晦暗,幽幽說道,“當然還有一種情況,說不得你媳婦兒沒多久,拿著你用命換來的錢,找了個小白臉,說不得那小白臉讓你媳婦兒在你靈牌下…”

    “你住口,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那漢子渾身劇烈顫抖著,怒喝說道。

    賈珩說道:“怎麼,受不了了?本官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乖乖合作,本官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說,你們是哪個堂口的?奉了誰的命!”賈珩沉喝道。。

    來了八個賊人,活下來的不是武藝高強,就是膽氣不足之人。

    還是那句話,千古艱難唯一死!

    方才從這漢子一直在盯著那人以及氣勢,輕易就能看出,那個正在被炮製的明顯是領頭的。

    領頭的,用這種恐嚇之辭就不好使,唯有這種小嘍囉,不是誰都能輕生死的。

    又不是用信仰武裝起來的隊伍,哪怕是那隻鋼鐵鑄就的隊伍,也沒少出叛徒。

    那漢子恍若被抽空了力氣,開始招供起來。

    賈珩喚了書佐記錄著口供。

    聽完其斷斷續續的招供,賈珩目光閃爍,看向一旁正在折騰著的沈炎,吩附道:“讓人把馮副指揮帶過來,本官要親自訊問!”

    不多時,幾個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押著馮小樓進入官廳。

    “馮副指揮,我們又見面了。”賈珩笑了笑,打量著馮小樓。

    其實,他差點兒就沒有反應過來,這幫人竟會殺人滅口。

    如果真的接管了五城兵馬司,就回家慶祝得爵,那真是樂極生悲了。

    因為,只要劉攸一死,線索就徹底斷了。

    那時,毆殘應考舉子一案,就將面臨嚴重的偵查困難,如果去莽撞地動三河幫,反而會打草驚蛇。

    “而且,落在一些人眼中,就有了攻訐之言。”

    賈珩面色幽幽,心頭冷嗤。

    他剛剛剿了翠華山賊寇,可以說正是風頭十足之時,可以說接下來的案子哪怕辦得稍稍不漂亮一些,就會給人一種“終究還是個少年,缺乏歷練”之類的評語。

    這就是,調子起的高了,後面的就會很難唱,但一旦唱的好,收穫也是無比豐厚的。

    天子為何給他直接封以雲麾將軍之爵,如此厚爵,朝堂幾無反對之聲,就是因為他將事情做的乾脆利落,無可指摘,前前後後,辭爵、立功,將人嘴巴完全堵住了。

    “馮副指揮,兵馬司的規矩你都懂,如果不想讓昔日同僚上手段的話,還是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官儘量給你爭取個寬宏處理,再說你那孩子是十六了吧?家裡也有個六十多歲的老孃,你也不想他們因你而受牽連吧?”賈珩看著馮小樓,面色淡淡說道。